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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我亲自带您参观。"
送走周老板,叶明马不停蹄赶往新设立的官办学堂。这是战后他力推的政绩之一,专门招收阵亡将士子弟和平民孩童。刚进院门,就听见稚嫩的读书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三十多个孩子端坐在简陋的课堂里,跟着先生诵读《千字文》。
叶明悄悄站在窗外,注意到几个特别认真的面孔——那是阵亡士兵的子女,穿着打补丁却整洁的衣裳。
"知府大人!"一个眼尖的孩子发现了他,课堂顿时热闹起来。
叶明走进教室,从布袋里掏出几包麦芽糖分给孩子们:"好好念书,将来建设安阳。"
回衙路上,叶明绕道市集。与三个月前相比,街面已恢复七八分热闹。粮铺前排着长队,布庄挂出新到的江南绸缎,甚至还有西域来的干果摊子。
最令他欣慰的是,几家战前关闭的工匠铺子又重新开张了。
"叶大人!"一个卖炊饼的老妇人拦住他,硬塞来两个热乎乎的饼子,"我儿在伤兵营,多亏大人照拂..."
叶明推辞不过,只得接过。这朴实的情谊,比朝廷嘉奖更令他触动。
傍晚,叶明正在书房批阅公文,武明堂慌张来报:"大人!运粮队回来了!"
叶明手中的笔一顿:"情况如何?"
"粮草安全送达白鹿部,但..."武明堂压低声音,"乌云姑娘带回消息,阿史那正在集结残部,扬言要报复。"
"预料之中。"叶明放下笔,"赵三他们可有伤亡?"
"折了两人,都是在回程遭遇黑狼部游骑。"武明堂递上一封火漆密信,"乌云姑娘亲手交给周勇将军的。"
叶明拆开信,里面是一张粗略的草原地图,标注着几个黑狼部残余势力的聚集点。最引人注目的是西北角一处山谷,旁边画着三把弯刀——阿史那亲卫队的标记。
"看来我们的老朋友还没放弃。"叶明卷起地图,"通知周将军,加强边境巡逻。另外,加快城墙修复速度。"
夜深人静时,叶明独坐灯下,总结着近期工作。城墙修复过半,民生逐步恢复,与白鹿部的秘密联盟也已建立。但西域的威胁、黑狼部的反扑、朝中的猜忌,仍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尤其是那些西域图纸上的精妙设计,始终让他耿耿于怀。那种技术水平,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
"大人,三更了。"阿青在门外轻声提醒。
叶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吹灭油灯。明天还有更多工作:检查新修城墙的质量,审定秋粮征收细则,接待江南商队的考察...
作为穿越者,他带来的现代知识正在一点点改变这座边城。
第二天,清晨的梆子刚敲过五更,叶明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武明堂站在门外,手里捏着一份皱巴巴的文书,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大人,出事了!城南李乡绅带着一帮学子在衙门口抗议!"
叶明披衣起身,推开窗户。晨雾中,隐约可见数十人聚集在府衙前的广场上,有人高举着"礼法不可违"的布幡,更多人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所为何事?"
"就是...就是大人新颁的抚恤令。"武明堂擦了擦汗,"李乡绅说让阵亡士卒子弟入官学,是'混淆贵贱,败坏学风'..."
叶明手指在窗棂上敲了敲。这位李乡绅他记得,是城南最大的地主,家里出过两个举人,在本地士林中颇有声望。
"备轿,我去会会他们。"
当叶明身着官服出现在衙门口时,嘈杂声顿时小了许多。
李乡绅年约五十,一袭靛蓝长衫,三缕长须随风轻摆,倒有几分儒雅气度。他上前一步,拱手行礼:
"老朽冒昧,惊扰大人清梦。然事关圣贤之道,不得不谏。"
叶明还了一礼:"李老先生忧国忧民,本官钦佩。不知具体有何指教?"
"大人明鉴。"李乡绅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礼记》有云:'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今大人令行伍子弟与士族同席而学,恐非圣人之意。"
叶明接过竹简,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抄录着各种经典中关于等级制度的论述,显然是早有准备。
"老先生饱读诗书,本官佩服。"叶明合上竹简,声音提高让周围人都能听见,"然《孟子》亦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将士为国捐躯,其子嗣若无出路,岂非令忠魂寒心?"
人群中有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忍不住叫好。他们是阵亡士兵的同袍,今日本是来衙门领抚恤银的。
李乡绅面色不变:"大人仁厚。然学堂资源有限,若让粗鄙之人占了名额,真正可造之材反失其位,岂非因小失大?"
"哦?"叶明目光扫过李乡绅身后那些锦衣学子,"敢问老先生,何为'可造之材'?"
"自然是熟读经史,知书达理者。"
"那本官倒要考较一二。"叶明突然指向衙门前的一棵老槐树,"《论语》有载,孔子曾于庭前'槐下授徒'。请问当时孔子门下,可分贵贱?"
李乡绅一愣:"这..."
"子路出身寒微,曾为盗跖;颜回箪食瓢饮,居陋巷。"叶明步步紧逼,"孔子可曾因他们出身低微而拒之门外?"
围观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几个士兵激动地涨红了脸,他们虽不懂文辞,却听得出知府大人是在为他们说话。
李乡绅脸色渐渐难看:"大人这是曲解圣人之意..."
"本官倒觉得,是有些人把圣贤书读死了。"叶明转身面向众人,"即日起,官学增设'忠烈斋',专收阵亡将士子弟。凡安阳子弟,无论出身,经考核优异者,皆可入正斋就读!"
这一决定如同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平民百姓欢呼雀跃,士族子弟则面面相觑。李乡绅拂袖而去,他身后的学子们也悻悻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