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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念脱口而出。
谁也没有预料到，殷寒萧没有半分犹豫便说出了舍弃晏思的话语。
在瞬息的静滞中，木屋的禁制乍然被打开。
快得竟看不出是殷寒萧暗中出手，还是晏思按下了手掌。
殷寒萧猛地冲上前，拦腰抱起晏思，转瞬间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利落的动作宛如事先排练过百遍，铺天盖地的威压与灵力如同毒蛇般追在他们身后，却无法触及少年的衣角分毫。
猎猎寒风吹散了晏思本不稳固的发髻，晏思伸手一擒，阻止了高空抛物的恶行。
瀛山的叛徒抱着仙尊，在混乱的瀛山中逃窜，身形却优雅得像蘸着血腥表演一支优雅的舞曲。
宗主在身后穷追不舍，威力强大的灵力在耳边发出爆鸣，只要微微沾上就会丧命。
少年面上装得像没事人儿，晏思按着殷寒萧侧腰的掌心已经沾满粘腻湿润的鲜血。
晏思：“殷寒萧。”
“我能帮你治伤。”
声音消散在轰鸣中，专注奔逃的少年头也没回。
“啧。”
鲜血被涂抹到殷寒萧的面颊。
月光将美人的面庞勾勒得宛若瓷器。
比起先前的强势，晏思的力气不足以支撑他再将殷寒萧拉到自己面前了。
晏思轻轻张口，吐出一口微弱的气息。
殷寒萧感觉那口气仿佛吹在自己耳边，不然怎么会这么酥麻，到了让人心脏悸动的程度。
两指手指紧紧捏住晏思的后颈，在美人吃痛而分开双唇时，殷寒萧猛然深深吻下。
晏思的呼吸被缠绵地掠夺。
就像殷寒萧永远会审时度势，隐藏真实的心思。晏思永远会主动出击，却因承受的能力太差，而在中途逃离。
在空中，全身的重量都挂在殷寒萧身上，他无处可逃了。
窒息感愈发浓烈，晏思眼角通红，指尖戳在殷寒萧的伤口，提醒他不要太过分。
殷寒萧胸腔颤动，笑得很开心。
下一瞬，失重感包围了晏思。
因气压无法呼吸，晏思只能像不知餮足的凶兽一般，努力从殷寒萧体内汲取气息。
两人的搂抱变得松散，若即若离却始终紧紧相贴。
在无数追兵面前，五彩缤纷的灵力中，拥吻的两人身影融入夜色。
这夜的瀛山，刀光剑影划破夜色，惊起草丛中五彩斑斓的蝴蝶，却转瞬间归于平静。
一处僻静的草丛中，晏思躺在绵软的青草地上，喘着粗气。
他仰望天空，鲜少被注意到的、星星点点的光芒映入他的眼睛，将美人曾经变得空洞的眼神一点点点亮。
“你真是个疯子。”晏思无来由地勾起笑容。
殷寒萧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包扎着伤口，头也不回地问：“师尊何出此言？”
晏思轻哼一声，躺在地上一点点跟他算账。
“晏昱是不是你杀的？”
殷寒萧：“师尊不是看见了么。”
“藏经阁是不是你炸的？”
殷寒萧：“不能全说是我的功劳。”
“邪修是不是你放进来？我的体质是不是你泄露出去？”
旧事被一句句提起，殷寒萧忍不住道：“师尊，这样算下去，瀛山所有的乱子都和我有关。我早就是瀛山的千古罪人了，尊上要把我抓回去处置吗？”
“我只是想说，你没什么资格说自己不是个疯子。”晏思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拖着下巴和殷寒萧对视。
殷寒萧移开视线，嘟囔道：“我要不是个疯子，你的生活不知道得有多无聊。”
晏思招招手，让殷寒萧过去。
虽然觉得那手势像是在唤狗，殷寒萧还是习惯性附耳上前。
晏思轻声问：“那我还得感谢你，喂了我一碗下药的药膳，让我本就风中残烛的寿命，又减损了几日？”
晏思咬字的方式极为有趣，好像每个字都在他唇舌间绕了个弯，又被香舌轻轻递进对方的耳朵。
殷寒萧揉了揉泛红的耳尖。
被美人讨债，即便自己没错，也会礼让三分。更何况殷寒萧确实做了，便不会拿吃平念的醋这种低劣的借口，掩饰自己的真实用意。
“我欠你的，师尊。”殷寒萧声音认真，“我还要留着性命向瀛山复仇，除此以外，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应当推辞。”
他又道：“但如果师尊问我，如果有下次，还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我的答案不会改变，如果师尊觉得我不可救药，尽力杀了我也好。”
殷寒萧从没向别人解释过这些，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晏思面前，忽然产生这样的想法——与其做个伪善的小人，不如做个坦诚的恶人。
与其再让他看到师尊被自己蒙骗着痛苦，却因收下他随手做的小玩意儿真心道谢，倒不如在那之前，让他们分道扬镳成为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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