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小说

8. 第 8 章

初到东京读书的时候,虽说有n1为基础,毕竟疏于实践交流,为了提高口语,主观地认为申请宿舍和同学增加接触是不二的选择。

我申请了文京区目白的宿舍,因为数量有限,兼之前一批学生退宿等原因,留学生申请宿舍的成功率并不高。宿舍申请失败后,只好就附近租了一个四十来方的小公寓。

日本地少人多,资源匮乏,我都浑然不觉,只觉得在高处俯瞰东京,密集处竟比香港更甚。后来才知道,对留学生而言,租赁这个面积的公寓已经是双人的奢侈规格。对于当时习惯了中国人均居住面积的我而言,明明是下了吃苦历练的决心,委屈也受了(房子太小)的结果只能说是“还差得远”。所以直至工,都没有再提升过住宿条件。

以上这段话,大概是我想辩解自己并不是一个依赖父母毫无骨气的女孩子。然而必须承认还是给部分老师和前辈留下了依赖家庭,娇奢纨绔的不佳印象。

正式开始工,慢慢领悟了一些事。东京工是我性格转变的第一个转折点。也许批评一个国家或城市的缺点要比夸赞它的优点更能彰显自己,但我是个传统的中国人,有传统的中国式清高。我欣赏日本人的隐忍克己,客气疏淡,专注认真。在谦卑中刻苦,沉默是金。这样的行为处事给予了我受之不尽的精神财富。

我始终追求贯彻这样的文化底蕴,源于它与我母国文丨化丨部分的不谋而合,更源于骨子里不可弯折的无上骄傲。

可明明在这一领域行得通的东西,换了一个领域怎么就仿佛是个灾难——

从我离开广州的那天开始,就决心要对丞宝绪沉默到底。我俩像突然绝交了,老死不相往来。

我努力工,下班专注喂养流浪猫事业;好做手工却从不拼图,隔绝噪音在家彻夜拼砌英国皇家胜利号。

闲余转遍了艺术馆和目之所及的画展、插花展,买了许多书,对着棋谱跟自己下围棋,极力清风明月附庸风雅,掩饰庸俗欲望下阴暗的自己。

若是一个人吃到好吃的路边摊,会突然想起丞宝绪,想带她来尝一尝;捡到不知名的漂亮花草,也想让丞宝绪看看。

我没有思念过丞宝绪,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她。

除了必要的交流,工以外我和同事很少来往。周常走动的,只有一位师兄秋山隆一和一位小师妹星野葵。葵是土生土长的东京女孩,精于妆容服饰,性格爽朗大气,从小到大积累了一大票朋友,撑起了我在东京大半的社交活动。有一年她因为失恋,一反日本人轻易不给他人添麻烦的传统态度,半夜给我电话找我诉苦,我被激起了保护欲,开解她到天亮。后来她知道了我的性向,总半真半假地跟我玩笑,让我考虑她。面对葵近似追求的暧昧,要说一点虚荣也没有,那是自欺欺人。

还没到圣诞的时候,葵就替我预约了一位名头响亮的发型师,她认为我十年如一日的黑长直过于职业女性,太符号化欠缺个性。我笑她电视剧看多了,问她我的个性是什么?她说起码你的头发没有你本人帅气。

我并不是一个向往英气俊美的tomboy,我喜欢化漂亮的妆,喜欢elie

saab,喜欢听着rap踩着点,在衣帽间里一套套比着衣服对着镜子拧来拧去……女孩子喜欢的我大多都喜欢。然而我却因为“帅气”这个词,七兜八转地想起了丞宝绪,我不知道在她眼里我什么样,够不够“帅气”,我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圣诞节很快就到了,我依然保持着我对丞宝绪的沉默。我不想隔着一片海问她考虑的结果,假如她脱离我的干扰想得太清楚,我就失去了继续的理由,或者是,潜意识里,我认为,丞宝绪并不具备当面抗拒我的能力。

这种自信,偶尔会在夜深或天阴的时候突然不知所踪。

那年圣诞照旧是葵约来一群好友在我公寓里吃炸鸡喝酒庆祝。从超市回家的路上,像走在魔法世界,沿途的绿植上莫不挂满了冰蓝的彩灯,葵挽着我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了,上一次圣诞就像是昨天的事。你今年有什么愿望?”

对我而言,向来愿望都是渺茫的事,我问葵:“你呢?”

葵说:“对頤ちゃん你表白成功啊!”

我笑道:“原来如此……”

葵说:“听说东京塔下面表白一定成功的!”

回家后,我翻箱倒柜,终于从古早的相册里翻出一张东京塔的照片,我把它翻拍给了丞宝绪。

那年的日本,是灾难的一年,年轻人对国家安全和未来的关注都到达了,群情澎湃口沫横飞,大伙喝得烂醉。

半夜渴醒来,发现葵不知什么时候睡在了我身旁。我拖着半梦半醒的身体去客厅倒水喝,客厅灯亮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屋子人。我并不喜欢留宿朋友,但外面天光正暗,断没有赶别人走的道理,况且这种情况少之又少。我喝完水,去浴室洗了个澡,熄了灯回到房间。

葵在黑暗中哼哼说:“有电话找你……我不小心按成接听了,对不起……”

半夜有人找我,我拾起手机问:“谁啊?男的女的?”

葵已经睡着了。黑暗当中,幽光的屏幕上列着一通12秒的最近通话,姓名显示:“丞”。

我一时懵了,举起手机就给丞宝绪回拨,电话被拒接了,我再次回拨,果然再次被拒接,我没来由怒火中烧,睡意全无,冲出阳台疯了一样固执给丞宝绪打电话,丞宝绪和我对着干。

我带气给丞宝绪发信道:“能不能听电话!你怎么这么幼稚!”

阳台上的冷风吹醒了穿着短袖的我,我突然意识到,幼稚的不是她,恰正是我。我心情低落,丞宝绪的电话突然打来了,我毫不犹豫接起电话,丞宝绪干脆又果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去死吧!”

我还在发愣,电话早挂了。

我在阳台的地面坐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我怎么坐在阳台的地面。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女孩子骂,还骂得这么重,“去死吧!”

初恋、二恋、三恋,没有一个这么诅咒过我。

我给丞宝绪发信:“我死也拉上你垫背!”

丞宝绪居然回复,道:“不要脸!”

我发:“我怎么不要脸了?我做什么不要脸了?我白吃你家饭了?我奸淫掳掠了?还是我把你怎么了?我剥光你了?”

丞宝绪说:“你别和我说话。”

我回敬她:“我就和你说,我偏和你说!”

信息发出去,又反复读了十几遍,气头过去简直后悔得要撞墙,我根本不是这样,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么面目可憎。

我给丞宝绪发信:“刚听电话的是我朋友,只是朋友。今晚好多人一起喝酒,喝多了就都没走。丞宝绪,我想你。”

好一会儿,丞宝绪终于回信:“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三句话,各是各的。”

若让我描述当时的感受,那便是:“信号回来了”。我咬着嘴唇把电话拨了出去,电话通了,我说:“圣诞快乐。”

丞宝绪幽幽地说:“不快乐。”

我轻轻说:“……来我这,我带你去东京塔。”

半晌,丞宝绪问:“你总是这么叫别人去你那儿吗?我去了……你怎么安顿我?”

我说:“住我这儿……我可以……睡沙发。”

丞宝绪嘻嘻笑了,我身子一阵酥麻,把手机换了一边耳,她说:“抠门儿,你就不舍得给我开个房间?”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舍得。”

我认为丞宝绪听懂了,她理解的表现便是短暂的沉默。她悄悄说:“……开玩笑的……我哪有时间。”

凌晨的城市,因为黑夜令灯光分外突出,即便是微弱的一星半点。我想见丞宝绪,不止是见她,我想对她做很多事,这些从脑海中呼之欲出的事,具象得我感到丞宝绪也看见了。

通话还在继续,我们悄然地像在聆听时间的流逝。

“过年你回家吗?”

我终于问。

“要回家……我家……很严的。”

我说:“你都这么大了……你爸妈还管很厉害吗?”

“我都二十岁了……做错事还要罚跪。”

“打你吗?”

我问。

“不打,我们家不打孩子,但是也……反正很严。”

我说:“我可以调休,广州那边应该没那么早休假的……”

丞宝绪说:“我要是——要是早点回来,你带我到哪儿玩……”

我说:“我们可以在家里……看星星。”

丞宝绪说“无聊”,我一时不知是指我无聊,还是观星无聊,过年当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有活动的地方时间又不够。

我讷讷说:“……你先回来再说。”

丞宝绪没回答这个,说:“后来你去校论坛看了吗?”

我想了想,意识到她说的是参观学校的事,“没有,你看了?让老夫算算说了什么——掐指一算……这是姑娘桃花动了,招蜂引蝶之象。”

丞宝绪给我发来一张俯拍的照片,我俩的合照。照片里面,丞宝绪背着手侧脸看着我在笑,我戴着一个帽子,长发盖住了肩颈,看不见脸,从姿势可以判断出正朝着她看。

丞宝绪说:“我是说这张照片……”

我问:“我头发是不是太长了,剪短点会不会……更好看一点?”

丞宝绪说:“好好的剪什么头发,你失恋了么?我觉得你现在……挺好看的。”

因为丞宝绪这句话,我没有去剪头发,但我没想到,这句话后来一言成谶。

在那之前,是我和丞宝绪最甜蜜的一段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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