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荐这里的鳗鱼冻，小姐。”
有人递过来一杯酒。
埃利奥诺拉放下陶瓷盘子，抬起眼睛。
——一个年轻的金发男人，不是那种掺杂了棕色的稻草黄，而是纯正的像融化的黄金一样的金发。个子又高又瘦。面庞非常，非常俊美，甚至俊美到带着一股男人不应当有的妖艳。黑色的西装平整妥帖，脖子上挂着一个十字架吊坠。
提摩西停下脚步，他预备的搭讪被抢先了。
神父找她有什么事？
他向左走了几步，决定观察一会儿再看。
“如果——您不讨厌海鲜的话，这里的鳗鱼冻请务必要尝试一下，时代酒店的厨子用七鳃鳗代替海鳗，虽然有点怪，但确实很鲜美可口。”
金发男人口头上热情的推荐，但他自己的盘子里却空空如也，连一点酱汁的痕迹都没有。
“谢谢您的推荐，这位——先生。”
埃利奥诺拉谨慎的回答，这个人，或者说包裹在“人”皮囊下的东西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他即使不是恶魔，吸血鬼或者其他什么非人生物，也必定是一位黑巫师，身上浓重的血腥气和粘稠的恶意简直是要满溢出来。
“不客气，我是哥谭教堂的神父卡普勒（kappler），我对您可是久仰大名啊，埃利奥诺拉小姐。”
“嗯......”埃利奥诺拉手指颤抖了一下“感谢您的抬爱？”
“如果您乐意，小姐，我诚挚邀请您来哥谭教堂做客，您一定会喜欢哪里的氛围的，主的荣光净化我们的心。”
埃利奥诺拉眯着眼打量了他一会儿——用一种冒失的，不礼貌的眼光。
这个年轻人让她想起她在叔叔的收藏室见过的恶魔残肢——依雷吉拉很乐意给他亲爱的小宝贝儿侄女展示这些战利品，用一种温和的，柔软的，不会惊吓到小女孩的方式。尽管面前自称“神父”的男人俊美又友好，但他凑过来的一瞬间埃利奥诺拉就闻见了他身上那股烧焦的烂苹果味儿，这么说吧，把一个放足了糖和香料的，甜滋滋的苹果派烤到糊就是这味儿。这是与恶意和硫磺伴生的恶魔的味道，有的时候在老年的吸血鬼身上也能闻到。只不过面前这家伙闻起来比叔叔收藏品的味道淡一些，也就是苹果腐烂一半和腐烂大半的区别。
“我诚挚邀请您去哥谭教堂看一看，如果您有空的话，我相信埃利奥诺拉小姐不会失望的。”
卡普勒神父耐心的重复到。
一个恶魔或者吸血鬼做神父主持的教堂
他该不会端出炖小孩儿和眼珠子来招待她吧？
也许对于这座城市里的非人类来说，她也是个恶客，面前的神父只不过是非人们的看门狗，在同类路过家门口时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吠叫。
“好啊。”
她听见自己轻飘飘的说。
“敬候光临。”
神父笑了起来。
提摩西怀疑自己看错了，他分明看见神父露出一口尖锐利齿和细长分叉，嘀嗒着毒液的黑色舌头在微笑。
***
接下来的宴会乏善可陈，韦恩喝酒，讲疯话，喝酒，继续讲疯话，然后喝醉了被他的管家接走，臂弯里还搂着一位吃吃笑着的模特儿。
她听见一个金发的女人在偷偷跟她的检察官男友说：“布鲁西差不多品尝过哥谭每个姑娘嘴唇的滋味儿!”——用一种又酸又甜的口气，她的男友赞同的点头附和，目光追随着布鲁斯.韦恩直到他走出酒店门，一副看起来比他的女朋友还要迷恋韦恩的样子。
埃利奥诺拉喝了好几杯酒，韦恩酒店提供给女客的慕拉冰酒很不错，清爽怡人。期间提摩西.德雷克来找她搭话，埃利奥诺拉还记得他和他的养父帮自己转发了推特，所以没有用白眼打发走他，尽管和神父交谈过后她已经变得心神不宁了。
提摩西.德雷克有着一张白净，讨人喜欢的面庞，跟她聊天是一直在旁敲侧击询问她对红头罩，蝙蝠侠，罗宾的看法。埃利奥诺拉觉得他肯定是个红头罩的小粉丝，不然怎么会一提起亚伯拉罕爆炸案那晚就满脸放光，面颊泛红，对她打量个不停呢？想必是很嫉妒她这个被偶像救了的好运人质吧？
所以她顺势夸了几句红头罩，看着偶像被夸了后的德雷克少爷心满意足。
“你真的这么喜欢红头罩？”
“当然？他救了我，更别提他还那么帅气。”
埃利奥诺拉实话实说，她确实觉得红头罩很帅气，身材也超棒
。
——帅的让她想挖角，她现在手底下可只有可怜的几个男模特，特别缺人。
别说是红头罩了，她现在走到街上看见一个稍微帅点的男人都想问他要不要当模特，从埃利奥诺拉住院回来，［helen］旗下的男性模特解约，跳槽的只剩下五个，其中三个还在观望要不要跳槽到一家捷克的模特公司去——毕竟［helen］的首席设计师埃利奥诺拉主要设计女装，男模特在这里实在没什么前途可言。
她说喜欢他!
我搞到真的了!我搞到第一手情报了!
提摩西内心尖叫，他简直迫不及待要去跟康纳分享。
他还记得达米安对迪克分享八卦时那副傲慢的脸呢——
“无稽之谈。”
达米安这么说。
“只有傻瓜德雷克和你，格雷森，你们才会轻信这种一看就是造假的流言。”
他宣称，然后被斯蒂芬妮鼓动着和提姆打了个赌——由迪克和卡斯公证，赌红头罩和埃利奥诺拉之间是否存在爱慕之情（即使是单方面的）。在斯蒂芬妮夸张的笑声中，提摩西和达米安瞪着对方的眼睛立下赌约。
赌注是一周的下午茶零食——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大赌注，对于提姆来说简直是一掷千金，他可从没想象过自己输掉赌约的可怕可能，要是真的输了，那失去了曲奇小姐的咖啡先生该有多痛苦啊！
那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吧!
我赢定了！恶魔崽子!
提摩西骄傲的抬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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