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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世界上已经没有人爱她了。
你怎么，
怎么这么狠心。
她就此醒了，她原本以为自己流眼泪了，可是没有，她的脸上干干净净，只是心里空落落的。
明月坐了一会，摸索着走到厨房找水喝，看到厨房亮着灯，才想起来陈澄在做饭。
吊灯把玻璃门染成金色，明月轻轻推开，陈澄站在电饭锅前，衬衫袖子卷到手肘。
煤气灶上的砂锅咕噜咕噜响着，明月问：“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陈澄道：“不用，可以吃饭了。”
“你一直在等我？”明月难以置信。
“看你睡的太沉。”陈澄扭过头问她：“做了什么梦？”
砂锅腾腾的雾气在壁橱上结了一层水珠，明月看见陈澄的睫毛沾着细碎的黄色光芒，她怔了一下，道：“我梦到明天不用上班。”
“做梦都不梦个出息点的。”陈澄道：“早知道你梦的是这个，我应该早叫醒你。”
明月笑了，伸手打开砂锅，里面偎了一块牛肉，这可是大菜，陈澄真是不嫌麻烦。
她刚想拿碗去盛，陈澄先她一步盛好放在她面前。
“谢谢。”她说。
“怎么睡个觉回来，人都变有礼貌了。”陈澄揶揄道：“你还是高明月吗？”
“是吗？”明月道。
认真发问，仿佛丝毫没发现陈澄的隐喻。
陈澄有时候真的分不清，她到底是聪明还是笨，还是她压根就不想跟他多嘴，所以宁愿装傻。
不过，她似乎真的饿了，围着橱柜就吃起来，她吃饭的样子和她为人一样，都很克制，含着菜轻轻咀嚼，悄无声息，吃相很好。
他本来是没胃口的，可是看她吃得那样香，也忍不住端起饭碗。
才尝一口就忍不住称赞自己，“瞧我这大虾做的，正经的厨子都做不出这个味。”
明月叼着虾，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自恋型人格吧。”
“你懂什么？”突然被怼，陈澄并不见恼怒，反而语气更高昂了，“这大虾就得配酒。”
陈澄到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是最贵的那一款。
反正沈兰泊也不常回家，就是回家，恐怕也没那个雅兴喝酒吧，不如给他和高明月喝了，省的浪费。
高明月看着他开了酒瓶，没有说什么。
估计她并不了解酒，若是她知道价格，一定又要吓一跳，因为害怕沈兰泊发现。
他想象高明月皱起眉头，想象她的脸颊因为恐惧泛起红色，想象她双眼缀满泪珠，想象她的唇轻轻颤抖，逐渐变得苍白。
他想起那天晚上——
那个黑洞般的夜——
她为何如此惧怕沈兰泊？
他向高明月望了望。
她另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正挑除番茄滑蛋里的葱花，长长的睫毛下垂，专注而认真。她似乎做任何事都是这样。
从她身边路过，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很熟悉的味道，并不独特，可陈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感到一阵黯然。
他拿出两个高脚杯，给自己和明月各斟满一杯。
两个杯子相碰，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今天晚上简直看不到一点月亮，阴恻恻的，什么也看不清，迷迷糊糊一片黑。
一定是这窗太小，楼太低的缘故。沈兰泊平日为人老练，可是挑房子却不怎么样，远不如他的。
但是这样朦朦胧胧，似乎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时，客厅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有人进来了。
两个人都是一惊。
“兰泊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