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甚是冰冷,商瑾清一时佯装无措,“公子是要向瑾清兴师问罪么?”
傅琮冷哼一声,“你可知错?”
商瑾清惊觉他果然是不高兴,刚刚从洛连庆等人瞋目结舌的反应,已经揣测出来傅琮的情绪不佳,不是假的。
究竟因为什么事情要和她摆脸色,商瑾清一时无措,“不知瑾清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公子不快,要打要罚但凭公子发落。”
傅琮皱眉,“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你,奴颜婢膝的给洛氏陪笑,这是我现在不高兴的原因。”
商瑾清也没想到竟然会意外的得罪傅琮,歉疚道:“无意之间得罪了公子,还请公子饶恕。”
“你为何要到洛氏的宴席上来献媚讨好洛连庆父子?”傅琮发声质问道。
“洛氏邀请奴婢赴宴,岂有不从的道理呢,若是回绝,恐怕这绛都是待不下去了了,公子难道忍心看见瑾清得罪洛大夫么。”商瑾清委屈道。
“你确实没那个胆子拒绝洛氏,今日不在洛氏的宴席,明日便会在袁氏的宴席之上,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其中原因,也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傅琮喃喃道。
她如此出尽风头,引来的麻烦只会更多。
“若是一开始接纳了你的投诚,是不是就不会谄媚讨好别的权贵了。”傅琮问道。
“公子愿意接纳瑾清了?”商瑾清惊诧问道。
傅琮不置可否,皱着眉犹豫深思,难道要这么答应于她么,做下那草率的决定,可是瑾清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傅琮知道就算他想问,瑾清也不会真的告知于他,只会以借口搪塞,倒不如不问。
难道他真的要来者不拒么,傅琮自问还无法为了瑾清做到那个地步,还无法为了瑾清舍弃家国,冷声道:“看来你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公子想让瑾清如何做才能满意呢?从此远离绛都么?”商瑾清道。
傅琮分明看见她红着眼眶,泫然欲泣的样子,如此哀婉可怜,身形如此单薄,一时心中为之动容。
真的要让她离开绛都么?从此天高水远,再不相见。
傅琮自问恐怕难以做到这一点,他其实是有私心杂念的,若是从此便不再见到,他真的舍得么,只是要让她留在绛都,不知还要翻起多少风波,他是否能够辖制的住呢。
可是也不想再看见瑾清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了,洛氏父子的面目让他感觉到厌恶,他不想瑾清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莫要让我在洛氏的宴席之上见到你了,也不许再和洛连庆父子说一句话,否则便不许再出现在绛都了。”傅琮用满含威胁的语气说道。
商瑾清道:“瑾清只是想在绛都有一方容身之所罢了,既然公子不容,之后不会再做公子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了,一定会谨慎为人。”
商瑾清语气酸涩,作委屈状,“公子说的话,奴婢一定谨记于心。”
傅琮目睹瑾清远去的身影,微微叹息,她既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说明那件事情对她来说一定非常重要,若是就此断绝她的念想,不知道究竟是对是错。
只是他真的不愿意去赌,瑾清所要做的那件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究竟有什么危害。
只是知道,瑾清想要的能从他这里得到,若是他能给,瑾清也就不必再求之于旁人了。
自从在洛氏的宴席之上奏乐之后,商瑾清知道有人在暗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觉得也许是公子琮盯上了她。
不愿意再看见她攀附权贵意图不轨,就连那些权贵之家的宴请,商瑾清近来也称病不大愿意去了,畏惧又得罪公子琮。
公子琮恐怕觉得她是惑乱人心的妖邪之人吧。
犹记得那一日夜间,她独自在绛都的居所抚琴,屋外黑衣人影一闪而过,这是自洛氏宴席之前从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察觉到危险,商瑾清觉得更加应该暂时躲避风头才好,准备将时间花在斫琴一道之上,等待公子琮将她忘记的那一日,再行筹谋。
时间再一次过去了一个月,是日,商瑾清如约前往绛都的琴室焚意斋,修复断弦。
这把琴自云梦山而来,跟了她那么多年,这段时间用的太狠了些,似乎也有点不满了,银亮坚实的琴弦说断就断。
物件是时候休整一二了,更何况这段时间劳心劳力的她。
琴的名字叫做梧影,当年是蔺珩为她所斫的,当年为了寻觅这块料子,蔺珩在山间被毒蛇咬伤,幸而为瑾清救下。
琴是蔺珩用性命为代价换来的,商瑾清十分珍惜,平日与她几乎寸步不离,却用此琴出入名利场所,其实她亦是深感疲劳。
那是一个暮春之日,骄阳耀目,商瑾清去了绛都城外的焚意斋。
在门前遇到了公子傅琮,他正准备进入琴斋,公子傅琮身着一袭广袖轻薄衣衫,轻衫缓带,说不尽的风流形态,与寻常纨绔子弟别无二致。
落花纷纷,沾染上了傅琮的衣袖,迷乱视线,那一双美目好像在看着瑾清,又好像不在,商瑾清见避无可避只能朝傅琮一步一步走去。
因为献艺之后,傅琮没有接受瑾清的投靠之心,且在洛氏的宴席之上胁迫于她,瑾清拿不准傅琮对她的态度。
也许是觉得她机心过于重了,很讨厌她,商瑾清准备略微向傅琮见礼,便匆匆离开。
“拜见琮公子。”商瑾清谦逊道。
“好。”傅琮答复道。
“若无事,奴婢告退。”商瑾清道。
瑾清觉得还是快点走比较稳妥,旋即起身离开。
傅琮的眸光落到了瑾清身后的包裹上,傅琮问道:“那是你的佩琴么?”
傅琮的眸光一直在瑾清的身后,商瑾清答复道:“是奴婢的佩琴,从少年时候就在身边的。”
傅琮突然出声说道,“可否与我观赏一二?”
“是。”商瑾清没有拒绝。
傅琮和商瑾清并肩走进了琴斋,琴斋的主人已经迎了上来。
看来傅琮是这间亲斋的常客,琴室主人对他很是熟稔。
“阿瑾也来了。”琴室主人陶川向商瑾清说道。
“看来阿瑾和公子相识,如此就不必我来介绍了。”陶川将视线从商瑾清的身上转到了傅琮身上。
傅琮不语像是默认。
商瑾清在傅琮的注视之下,将断了弦的琴展示在琴桌之上。
傅琮从瑾清的手中接过了那把琴,仔细的端详起来,赞不绝口。
商瑾清觉得傅琮是识相的人,在傅琮的身边坐下,和他介绍这把琴的来历。
“这把琴是当年七岁的时候,朋友赠送给我的,是他在深山之中寻到的老桐木料子,已经历数极长年岁。”
当然商瑾清不会将蔺珩的名字告知于傅琮,这把琴当年的时候是蔺珩历经了千辛万苦寻来的,当年蔺珩还差点因为那次旅途而殒命。
“而后我们亲自斫琴,他也添了一些自己的主意,这把琴甚得我心,爱不释手。”
蔺珩早年曾经多次受伤,只是没有那一次严重,被蛇咬伤,是商瑾清救了蔺珩的性命。
傅琮对于瑾清口中提到的,和一个朋友一起制作出来的这把琴十分感兴趣,“不知此人现在何地?”
“已经失去音讯……不复得见,这琴无疑更具有纪念意义了。”商瑾请道,她心知,此时的蔺珩已非当日的蔺珩,这也是她说出故人无法得见的原因,这把琴承载的便是当年蔺珩对她深厚的如亲人一般的感情。
傅琮听罢说道:“你手中的琴十分不俗,我心中十分喜欢,不知可能割爱。”
傅琮说他看上了这把琴,想要买下这张琴,商瑾清一时犹疑,虽然琴甚好,公子琮的身边难道没有绝世名琴,还要来抢夺她的心爱之物。
可是又不好拂了傅琮的面子。
“公子是在夺人所爱了。”商瑾清戏谑道。
“不管要花多少钱,我买下琴的态度坚决。”傅琮道。
商瑾清觉得,既然凭借一把琴,便能够讨好的了傅琮,倒真是峰回路转,倒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只是傅琮是这么容易就能被讨好的人么。
当日献琴他尚且没有在意,这把琴虽然不同凡响,他毕竟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呢。
傅琮见到瑾清犹豫,笑着说道:“千金可否?”
商瑾清不禁咋舌,虽然知道傅琮有钱,没想到豪横到这样的地步。
“公子可知,有些东西是千金也难买的?这把琴是故人所赠,其中的情谊,是连瑾清的性命也比不上的,因此无论如何无法答允。”商瑾清微笑道。
“若是公子强取,只好玉石俱焚了。”
商瑾清觉得既然他这么喜欢这把琴,不如就改口吊着他胃口好了,毕竟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是不会有多珍惜的。
傅琮只是笑笑并不言语,“那人的情谊,就那般重要么。”
“自小一起长大,他为了寻这块料子,为我做出这把琴,差点丧失了性命,因此无论如何不可辜负故人心意。”
傅琮一时有些悻悻然,“既然如此,那便不再强求。”
商瑾清将断琴修复好之后,出门准备离开焚意斋回府。
没想到在焚意斋之外的小巷子再一次遇到了傅琮,他好像在专程等着她一般。
见避无可避,商瑾清只能再一次朝傅琮走去,他今日好像专程冲她来一般,阴魂不散的。
在焚意斋旁侧的花树之下,商瑾清和傅琮相对而视,商瑾清试探般问道:“公子有事情找奴婢么?可否让奴婢清楚的知道。”
她也很忙恐怕并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和傅琮打哑谜,刚刚要琴也不过是幌子吧。
傅琮忽然说道,“刚刚答允了你,只是我爱琴如命,后来又仔细想了一想,今天见到了这张琴,十分爱重,觉得非得带回去不可。”
“瑾清无法割爱,便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既然不愿意将这把琴让给我,我又无法割舍,倒如何是好呢?”傅琮故作深沉道。
傅琮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不如瑾清携带琴前往我的府邸,如此既能见到琴,这把琴也能不离瑾清之手了。”
商瑾清在心里微不可察的一笑,原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何故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呢。
“既然公子这么说,奴婢岂有不从的道理呢?”
傅琮闻声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既然如此,若我来请,还望瑾请不要推拒。”
“既然是公子邀请,哪里有拒绝的道理,这也不失为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既然如此,琮一定珍惜,方才不辜负瑾清。”
傅琮走后,商瑾清在心里呵呵一笑,男人嘛,虽然傅琮嘴上说的不在意。
不外乎如此,其实根本没什么区别,倒也没有几个是真心的,不过是图谋她的皮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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