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神，体内不稳定的灵力在四处冲撞寻找着发泄口。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柳行隐猛地握住莳风的手腕，两人僵持着，他的手在颤抖，却是毫不犹豫地将刀朝着自己的脖子划去。
莳风眉梢不自觉抖动，千钧一发之际她用力将刀推向柳行隐身后，于是仅仅是在他脖颈处留了一刀细浅的伤口，刀便插进了柳行隐身后的门板上，无法动弹。
那股腥甜重新涌上喉咙，柳行隐紧紧凝视着莳风的眼睛，从她眼中窥视到一丝不解，他蓦地笑了一声，很是苍白与无力，接着便偏头吐出一大口鲜血。
莳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得措手不及，眼见面前之人一身白衣上挂了一串血迹，她蹙眉正要嘲讽两句，却又见柳行隐那一双墨瞳里缓缓蒙上一层白色，不多时两只眼睛就完全变成白色，十分诡异。
“你的眼睛——”
柳行隐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身形渐渐不稳，坚持须臾之后彻底失力，顺着身后门板滑落在地。
先前他的身子还如同千年寒冰一般寒冷，先下又如置身火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疼痛，就连眼睛也刺痛难忍。
这一次莲心反噬之力太强，他连调息的力气都没有。
眼前一片灰白，他什么都看不见，唯一能感受到的是，莳风也跟着他蹲了下来，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试探他现在的情况如何。
“你眼睛瞎了？”
“没有。”
柳行隐喘了一口气，听见她的疑问，很耐心地跟她解释，“是反噬，暂时看不见而已，很快就会恢复。”
“……”
莳风沉默着，觉得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让她不要担心。
呵，她巴不得他去死呢，怎么会担心他。
莳风起身将刀从门上拔下来，重新架回柳行隐的脖子上，对他说：“我现在杀了你是易如反掌。”
“是。”
柳行隐从容地回答她的话，声音里不含半分其他的情绪，“刚才我说过，若你跟我回来之后执意要杀我，我绝不反抗。”
“绕了这么多弯，你让我留下，就是为了让我杀你？”
莳风执刀在他脸上拍了拍，声音很是轻佻，“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柳行隐抿唇，虽然看不见，但他还是一把握住了莳风的手，用他灵气化出的身形没有温度也没有脉搏，他攥紧她的手腕，却无法感知到她的体温，柳行隐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若死了，无人帮你脱刀，你便要一辈子困在刀中，若你执意要与我同归于尽，此刻便杀了我，你知道我现在没办法从你手中逃脱，但若你想离开，我会想办法帮你脱刀，脱刀之后你再杀我也不迟。”
莳风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讥笑道：“你们这些仙门之辈装得是耿介正直，便是要杀我这样一个魔头都要找个合适的理由，现在将我困在刀里，竟也能将自己放在一个可怜无辜的位置上，如今倒成了我逼你为我做事一般，呵，真是无耻。”
柳行隐道：“我并非你想的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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