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昙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赘婿小说zhuixu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得报。
无奈双手皆是疲软酸痛,连从被衾之中抽出的力气都没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反倒吵醒了毕渊。
他睁开迷蒙的双眼,与毕菱目光相会时,心底油然而生的狂喜毫无遮掩地显露在脸上,两颗眸子似过了一道滚烫的油锅,黝亮炽热。
错失暗杀之机的毕菱顿觉无趣,却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阖上眼帘不去看他。
毕渊忙不迭地张罗着医师把脉、婢女喂粥,毕菱只当自己没醒,任由他们折腾。
直到天光熹微,她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毕渊听医师说已无性命之忧,他总算长出一口气,叫来毕寿亲自在此看守,他好回房补眠养神。
毕寿心底里百味杂陈,要说这小娘子有化险为夷的本事,他是不信的——这几年她受的磋磨自己也看在眼里,绝不是个福气命。
可她三番五次都能从手掌心里挣脱出去,不肯老实认命,给毕家不知惹了多少麻烦,又像是个命硬的。
克母克夫,连两个堂兄都被她克死了,天生的丧门星。
毕寿想着,缩起身子离她更远了些,生怕沾上晦气。
毕菱能说话、起身,已是两天后。
她倚在高高堆起的软枕上,瞥了眼惺惺作态的“慈父”。
“阿菱,你这回死里逃生实在是叫为父后怕。阿耶如今膝下只你一个女儿,你何苦要争个死活,白白将好好的身子败了去?”毕渊苦口婆心地劝道。
仿佛几天前那个下令禁食禁水、恨不能置她于死地的人不是他一般。
毕菱冷笑一声,不接他的话。
毕渊恍若未见,继续说道:“我已让你叔父将张氏关在房中禁闭,不得出院子。你安心休养,保管不叫她来烦扰。”
毕菱撩起眼皮睨他一眼:“不是你叫她来磨折我的?”
“你怎会如此作想!”毕渊将眉一拧,“阿耶那日只是被你气得怒火攻心,才罚你吃些苦头,岂会眼睁睁叫你送死?”
“也是,你舍不得我腹中的诗。”
毕渊被她似笑非笑的讥讽模样又激起心火,可想到昨日余辅国派人送来的口信,他不甘毁了眼下难得的契机,只好压着火气劝她:
“阿菱,我知你年岁渐长,不是从前逼着哄着便能听阿耶的话,但经了这些时日的事,想必你心里也清楚,你的命也握在我手里——我们父女的性命前途,是牢牢系在一处的。”
毕菱被恶心得打了个寒战,谁要跟他牢牢系在一处!
毕渊假装没看见她这副嫌恶的神情:“此处没有外人,我索性将话摊开了讲。你若肯乖乖留在家中写诗,无论是什么美酒佳肴、珠玉锦缎,阿耶都叫人源源不断地送来你房中,绝不比高门贵女低上半分。等再过几年,再为你寻个俊秀郎君入赘,过起恩爱和美的日子。”
“然后生几个儿女,从中选出最具诗才天赋的,继续为你和毕荀做嫁衣?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毕菱笑道。
毕渊正色道:“毕荀算什么东西!阿耶挣下的声名家业,统统留给你和你的儿女。”
“那你先去将过继文书递交官府销毁,再将二房从毕氏宗谱上全部抹去。”
终于听见她开出价码的毕渊心底一松,脸上却装作为难:“这……这不太妥当……”
毕菱将头一别:“你既有意放过害我性命的人,可见并非真心许诺,休想从我手里拿到一句诗!”
毕渊沉默半晌,开口道:“若我先销了文书,你且先给我五首诗——”
“一首。”毕菱斩钉截铁,“直到二房除名、搬出长安,再谈今后的事。”
毕渊默算了时日,距离中秋宴还有两个月,足够从她手里再抠出诗来,便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