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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山下,程玄青愣愣地看着木禅因抛给他的纸条,展开一看,却见雪白的纸张上赫然歪歪扭扭地写着两个字:“蠢蛋。”他愣了片刻,却是轻笑了一声,把纸团收进袖子里。
禅因慢慢地往山上爬。阿木山是先祖发源之地,水草丰美,绿意盎然,即便是冬日,依旧随处可见苍翠的绿。再往远处望,便是雪山屹立在日光下,金辉为雪白渡边,黑白闪烁,庄严却又秀美。
她一路爬,一路看,依稀可见曾经举行过情祭的场面。有些角落秀美异常,近处有树木挺拔繁茂,远处有落日雪山夕照,便成了很多人殉情的场所。若是仔细观察,还能发现爱侣们在死前共同生活的痕迹。
世俗反对的爱情,百般挣扎而被束缚的爱的花朵,自由昂扬地开在山野间。一切在这里回到最初,爱侣们在死前共同躲避整个世界,两个人相互依偎着,以山为床,以夜为被,自由自在,纯真原始地相爱,世界里再也没有任何人,更不会有任何阻碍,茫茫天地间,只有爱人温暖宽容的怀抱,这样勇敢的爱,却最终悲壮地以死句读,一切壮烈都最终归于寂静无声。
禅因找不到母亲在哪殉情的。便只能漫无目的地游荡。走了一次又一次,还是在一颗树前兜圈,似乎绕进了迷宫里,怎么也绕不出来。原来这便是情死树,她走向那棵树,多么粗壮宽厚的枝干,冬日的叶子已经落尽了,那一根根枝桠孤零零地劈开苍白的天幕,零零星星飘扬的彩带早已在风中枯萎,一根根变得破碎凄凉。禅因懵懵懂懂间,忍不住向树干伸手,抚摸它久经沧桑的外皮,听她诉说这千千万万年的爱意和悲凉。
她的耳边仿佛再次听到东止悠远的声音唱着《鲁般鲁饶》,她听到诗歌里的殉情的女子声声呼唤她,殉情亡魂们一齐吹奏起凄婉哀怆的口弦,每一个调子都深深共鸣着禅因的心灵。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中开始涌出热泪。
女子和男子们手牵着手向她走来,头上戴着金花,手里牵着银花,唱着笑着,问她:“快来,快来呀!可还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人?我们在这边快活又自在,快来!”
禅因似乎不能控制自己,眼中热泪涟涟,便朝着他们走去,一回头,却仿佛听见有人叫她,她隔着远远的雾气往外看,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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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风天把帐篷吹得响,东止把祭祀的法器全都收起来,喝了一口热茶。
犹豫了片刻,终于坐下来,从怀里掏出那本《牡丹亭》。他读书杂,上次读这书只剩下幼时留下的一点粗浅的印象,那时并不读得懂,大了便开始对男女情谊觉得羞愧,也不愿意读,但是见禅因读了,却又想起她曾经偶然提过想去阿木山,再一想到她时常若有若无的情态,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至少自己读了没问题,才能放心让她读。
翻来扉页,只见这么几行题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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