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颂海书院五月开课,八月初有一场测试,考完之后,闻砚桐那一批学生就可以从书院里结课。
考中或是成绩优异者,由吏部与丞相等共同商议封官,若是没中但平日里的学册上也没什么大过,就要回家去再读或是做别的事。
绍京承前朝旧制,崇文千年之久,在书院科举这方面早就有了完整的体系和制度。
颂海书院是绍京内最特殊的一所书院,进难出亦难,这个在原书剧情中并没有提及,还是闻砚桐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用血泪亲自试验得出的结果。
与其现在写退院申请,上奏给院长,再一层层往上递,且先不说这个流程有多麻烦,会不会被通过,约莫着等结果批下来那会儿,闻砚桐早就从颂海书院结课离开了,倒没必要费那个工夫。
只有短短三个月而已。
况且现在有了池京禧做后盾,也就没有先前那般提心吊胆了,总觉得背后有了靠山一样。
闻砚桐从朝歌到长安偶尔赶了夜路,所以十天出头就到了。
到朝歌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去拜访一下在树上背书摔折手臂的牧杨。
为防止被拦在将军府外,闻砚桐特地先去找了傅子献。
傅子献在这个假期里,猛地蹿高了。他身着芽黄色衣袍走出来时,闻砚桐差点没认出来。
如今天气回暖,众人都脱去了厚重的衣裳,傅子献也因为个子抽条而显得越发清隽。往常的笑容里都是带些腼腆的,但这会儿的笑意尽是温和,“闻兄何时来的朝歌?”
闻砚桐啧了一声,“闻兄闻兄的,这才多久没见就又跟我见外了。”
她是真的很烦这一声“闻兄”。
傅子献无奈一笑,“是我的不是,忘了你不喜欢这称呼。”
闻砚桐也笑了,说道,“就这两日到的,我在长安听闻牧杨出事,便坐不住,赶快来了朝歌。”
傅子献了然,“牧少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你要去探望吗?”
闻砚桐点头,“自然是要的。”
傅子献便叫人备车。他如今比闻砚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举手投足间也有了沉稳,以往总是腼腆的表情,现在倒不会轻易露出了。
男孩子的成长总是在一
夜之间的,傅子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了。
坐在马车上时,闻砚桐便与傅子献闲聊。
“休假的这些时间里,你跟牧杨经常见面吗?”
傅子献想了想,“算是吧,他手受伤以后,牧将军便总是发邀帖给我。”
闻砚桐有些意外,“牧将军吗?他不是一直不喜欢牧杨与你来往。”
傅子献点头,“以前着实是这样,好些次见到我,都要瞪我的。但是后来牧将军似乎不在意了,而且很迫切的想我去牧府,甚至还让我在牧府住下,最后是我爹亲自与牧将军见面,邀帖的次数才少了。”
闻砚桐听完想笑,“这定是牧杨背后搞的鬼。”
傅子献好似也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笑容一下子加深了。
闻砚桐又道,“他真的是在树上背书的时候摔下来的吗?”
傅子献惊了一下,“这话你听谁说的?”
闻砚桐道,“是小侯爷啊,当初牧少受伤,小侯爷立即就往朝歌赶了,后来传信给我的。”
傅子献本想说出真相,但一听这话是池京禧说的,一时犹豫了。池京禧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定然是有自己的缘由,他倒不好拆穿,于是道,“是牧少太不小心了,他不应该爬树上的。”
闻砚桐叹气,“这事儿是牧杨做出来也就不稀奇了,毕竟他一直脑子有点毛病,不大灵光。”
说实话,牧杨的这智商绝对是跟牧渊一脉相承的,毕竟那么多山匪里,也没有几个会被俘虏忽悠得自投罗网。
两人一同来了将军府,牧渊并不在府中,但是他早就下了口令,若是傅家六公子找来,直接放行就是。
于是闻砚桐和傅子献就被带到了牧杨所居住的小院里。
下人去通报之后,没一会儿牧杨就急急的推门出来了,一嗓门亮起,“闻砚桐!你可算来了!”
闻砚桐定睛一看,就见牧杨头发有些松散,碎发随意的搭在额前,浅蓝色的衣袍也不是很整齐,尤其是左脚,裤腿挽了一半,露出了白净的脚。
闻砚桐诧异道,“你在干什么?这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再一看,他的右脚还完完整整的穿着鞋。
牧杨见到傅子献和闻砚桐
一起来自是非常惊喜。听闻砚桐说起左脚才想起来自己方才干的事高兴得冲她招手“你来的正好快快快进屋来我给你表演个绝活。”
闻砚桐满头雾水转眼看了下傅子献。
这个绝活傅子献早就看过了由衷的感叹道“牧少的这个功夫十分厉害的。”
一听连傅子献都这样夸了她不由好奇起来于是上前道“行带我去看看你究竟会什么绝活。”
于是牧杨兴奋的带他们进了屋子直达书房。
书房中的桌子上摆了写一半的纸张还有墨笔搁在旁边在纸上甩出了大片墨迹看得出方才牧杨听见下人通报时出来的匆忙。
牧杨让下人又换了纸笔往椅子上一坐在表演之前还要糊弄玄虚对闻砚桐道“你可看好了咱们整个朝歌说不定就只有我会这一招。”
闻砚桐一时愣了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顺势道“是什么?你倒是快点啊。”
牧杨大笑一声“睁大眼睛看好了!”
话音一落他猛地把左脚丫抬了起来旁边的下人迅速的将墨笔递上去卡在他的大脚趾缝里。他双手撑着椅子竟用左脚夹着墨笔在纸上飞舞起来。
闻砚桐大吃一惊!
不消片刻牧杨便结束了在闻砚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自己拔了墨笔放下左脚
闻砚桐一时反应不过来。
傅子献早就见过这招笑着点头“牧少厉害。”
闻砚桐凑上去一看才发现牧杨竟然用左脚夹笔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虽然这两个字歪歪扭扭但粗略一看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牧杨的绝活竟然是用左脚写名字??
她惊诧的对傅子献道“你别夸了再夸就给夸成个傻子了!”
牧杨一听老大不乐意了噘嘴凶道“闻砚桐你什么意思?你一来就骂我是不是?我这绝活你会吗?”
闻砚桐认真道“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没用的绝活。”
“你懂什么!”牧杨道“你这人就是见识太短了连禧哥都觉得我这绝活厉害。”
闻砚桐心疼“你到底把小侯爷烦成什
么样了他才会夸你这个啊?”
牧杨气得龇牙咧嘴“你别说话了没有一个字是我爱听的。”
他用下巴点了点傅子献“还是你说吧比闻砚桐说话中听。”
闻砚桐自是不服气与他辩论“你摔到的是左手吧?你右手又没事可以用右手写字啊何必多此一举还用左脚练习写字我看你就是太闲了脑子给闲得生锈了。”
“什、什么!”牧杨气道“那是因为我想着万一有一日摔了右手怎么办?提前预防一下不好吗?”
“你预防也应该预防自己的手别受伤吧那万一你左脚和右手同时伤了呢?你再练个左手写字?”闻砚桐毫不留情的嘲笑道“再说了你若是不爬到树上背书根本不可能摔到手臂吧平日里在书院一上课就打瞌睡
牧杨怎么可能杠得过闻砚桐的伶牙俐齿?这会儿被气得喘着粗气差点撅过去立马为自己正名“我那是上树毁鸟窝才摔的才不是因为背书!”
闻砚桐吃惊“竟然只是为了掏鸟蛋而摔折了一条手臂?!”
牧杨气得把桌子拍的砰砰响“不是掏鸟蛋不是掏鸟蛋!”
傅子献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起来立即充当和事佬的角色劝着两人莫要急眼正是两人互不相让时突然有下人通报说是小侯爷来了。
于是两人立刻停止了。
牧杨噌地一下起身又要跑出去迎池京禧还没走两步池京禧就直接进来了。
他穿着常服长发用根暗色的木簪固起眼眸一如既往的沉静在几人身上扫了一下最后落在闻砚桐的脸上微不可查的叹出一口长气。
牧杨立即告状“禧哥闻砚桐越发嚣张了我先前给你表演的那个绝活她竟然说是多此一举还骂我傻子!”
闻砚桐忍不住反驳“难道不是吗?”
她已无心再跟牧杨争吵好些日子不见池京禧了再一看竟觉得他又俊俏不少多日里堆积的思念在瞬间得到释放和安慰让闻砚桐极是心安。
不过以她和池京禧的关系她相信池京禧能够说出最公道话来。
而后便听池京禧的声音淡淡传来“不是。”
“啊?”闻砚桐意外的看着他。
池京禧便与她对视问道“你会用左脚写自己的名字吗?”
牧杨嚣张的挺着腰板冲闻砚桐得意“你会吗?”
作者有话要说:池京禧每日一问:
来了朝歌为什么不先找我?
ps:(都是兄弟情此文没有副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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