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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两间房,安顿好山鬼后才发现这个问题,但又出于种种原因,比如山鬼半夜醒来,或有其他什么突发状况,旁边没人照看,于是决定不再单另去要一间房,由雨馀凉在山鬼旁边打个地铺就是……诸如此类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雨馀凉小心地察看山鬼的脸色,道:“姑娘,我不是歹人,也没有……轻薄姑娘的意思,如今姑娘既醒了,我再去要一间房。”说到最后,雨馀凉的脸竟微微有些红了。
方才逞强下了趟床,山鬼胸口窒闷,似乎有淤血堵在胸腔中又咳不出,身体倒是的确还有些不适。心想雨馀凉说的有道理,自己受伤卧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短时间内还会不会再出状况,一旁还是有人守着更妥当。
她不是忸怩纠结的女子,何况这雨馀凉和那姓木的疤脸汉子看上去都不是猥琐好色之徒。那姓木的汉子不似雨馀凉这般傻傻的,且武功高强,跟他同处一室不仅会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山鬼若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一些小动作也是不大可能。话说回来,那姓木的是个粗犷壮年汉子,山鬼虽然豪迈大胆,到底也是个少女,自然觉得跟雨馀凉这种面皮白净清秀的青涩少年待在一起更自在些。
这么一想,非要和人同处一室的话,雨馀凉竟还是最佳人选。
山鬼在心中思定,忙叫住正准备出去找小二的雨馀凉:“雨少侠留步!”
雨馀凉一怔,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山鬼咳了两声,道:“我认为雨少侠方才所说极有道理。我如今虽意识清醒,但身体还是有些不适。可否烦请雨少侠委屈一两日,在旁照看着我些?多要一间房却是不必了。”她虽然全是为了大局考虑,想要自己的身体尽快恢复,一丝歪心也没有,但说出这些话时,却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雨馀凉听她说着,越听越是心跳加速,到最后一颗心在胸腔里竟是战若擂鼓。
山鬼又看向雨馀凉正色道:“不敢再给雨少侠添麻烦,晚上我打地铺就行。”她神色认真,但双颊还是泛起了潮红。山鬼本就娇俏,如此一来容色更显娇艳。
雨馀凉忙道:“不,不,你是伤患,怎么能我睡床你睡地上,一定是我睡地铺的。”
山鬼见雨馀凉坚持,也没再说什么了,再次道:“给少侠添麻烦了。”
雨馀凉双手忙摇,道:“没有没有!”
过了半晌,雨馀凉道:“那个……道姑姑娘……”话说出口,雨馀凉自己听着都觉得哪里不对,怔了一怔,才惊觉自己好蠢。
什么道姑姑娘?道姑姑娘是什么称呼?
山鬼这次是真的被他逗笑了,抿嘴笑道:“鱼晚衣。”
雨馀凉:“啊?”
山鬼看着雨馀凉的眼睛道:“我叫鱼晚衣。”
雨馀凉道:“是三笔那个‘于’,还是表我的‘余’,还是……除魔大侠俞叔吉的‘俞’?”说到第三个“俞”时,雨馀凉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俞”字,也想不到能用它来组什么词,只好说出水南一个有名侠士的名字。
山鬼笑道:“都不是,是水里游的那个鱼。晚是夜晚的晚,衣是衣衫的衣。”
“鱼……晚……衣……”雨馀凉让这几个字在自己唇齿间滚动,喃喃道:“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鱼晚衣脸又是一红,道:“有什么好听啦……”
二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些话,但无非是说些天气、各地风物等不痛不痒的事物,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夏篁、雨休、鱼晚衣的任务之类话题。
这之后雨馀凉说了一句话,没听见鱼晚衣答复。雨馀凉往床上一瞧,发现鱼晚衣已经闭上眼睡着了。只听她呼吸略微粗重,想是身有内伤的缘故。
房间内静极,雨馀凉坐了一会也有些困倦,便趴在桌子上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
雨馀凉惊醒,猛地抬头,一眼看见还睡在床上的鱼晚衣,赶忙蹑手蹑脚地过去开门,只见木姜托着只木盘站在门外。
雨馀凉道:“木前辈,这是?”
木盘里放着数碟菜肴并两碗白米饭,菜肴有荤有素,都是口味清淡的。木姜将木盘端到雨馀凉面前,道:“那位姑娘现在还不好下床罢,这些饭菜是给你们的,晚饭你就陪那位姑娘在房间里吃。还有,姑娘是伤患,所以我只拣了些清淡的菜,委屈你也跟着一起吃这些了。”
雨馀凉忙谢过木姜。经过一个来月的相处,雨馀凉发现,这个木姜虽外表看上去是个粗豪汉子——他第一次见到木姜,尤其是看到木姜脸上的那道疤时,甚至有些害怕,但木姜平日表现不仅没半点粗鲁暴虐之态,反而斯斯文文温温柔柔,又细心周到,雨馀凉再次在心中感慨人不可貌相。
他又想,原来这一觉都睡到吃晚饭的时候了。
他和木姜说得几句,便端着木盘回到房间。所幸没等多久鱼晚衣就醒了,两人吃了晚饭。到入睡时,雨馀凉真个二话不说在地上打了个地铺,地铺和床之间隔着桌子。
晚上鱼晚衣一直警醒着。下午那阵大概是因为受了内伤,又勉强从床上起来,导致气血翻涌,所以之后格外疲倦,竟忍不住睡了过去。她虽觉得雨馀凉是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青涩少年,但也不敢完全掉以轻心,再加上下午睡了一觉后精神养足了许多,熄灯后,鱼晚衣便一直留心着雨馀凉那边的动静,心里已打定主意,只要雨馀凉有什么不轨之举,她便一刺将雨馀凉杀了。一边这样想着,被子下的手一边攥紧了三棱钢刺。
只听得雨馀凉呼吸平稳,应是已经睡着。鱼晚衣正略微松了口气,神经逐渐松弛下来,忽听得桌子另一头发出窸窣的声响。鱼晚衣一震,那细碎的声音响了几声后就消失了,室内复又一片寂静。
原来是雨馀凉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直到外面四更更鼓敲响,鱼晚衣才迷迷糊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