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看着八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甚至感觉即便是把来龙去脉都解释的一清二楚了,八爷还是不能明白她为什么要去喝这个酒,于是最后避繁就简,只说了句:“国企特色!”
八爷用带着情绪的口吻说:“请个假,你就说你发烧了。”
“我就是吃了头孢,我明天也得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要继续在公司干下去,我就得去。”
八爷有些生气了,负气地说道:“那就不干了!”
“不干了,我怎么生活?”
“你还有我。”
“我能靠你一辈子吗?”李沛脱口而出质问八爷。
而八爷看着李沛,也非常不满,“所以你没想过和我一辈子。”
“你理智一点行不行?我就算是要出去找工作,也得有个漂亮的履历吧!我这个年纪,我又是个女的,我有男朋友,我出去找工作,人家只会觉得我一入职就要结婚、一结婚就要生孩子,不是极端优秀,是不会有企业会考虑要我的。”李沛说完这句话自己也醒悟了,原来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人生虚度了五年,如今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八爷不再多言,他的心中五味陈杂,此刻的李沛对他而言太过陌生。
八爷多少有些理想主义,对爱情亦是如此,当他发现李沛活得如此现实时,关于爱情的一切幻想便支离破碎了。大学时期乌托邦式的美好掩盖了很多问题,当潮水褪去,他才发现只有自己一直在裸泳。
两人各自沉默地回房、回屋,李沛睡到自然醒也未能缓解身心的双重疲惫,八爷则因为感到迷茫而试图逃避,两人都将自己关在了房中整整一日,待下午要出发时,在客厅看电视的白晓娇和林阳被吓了一跳,异口同声地说了句:“你在家啊?”
“嗯,现在出去。”李沛说罢穿了鞋出门去了。
八爷听到李沛走了,这才出门,白晓娇和林阳更惊了,“你也在家?”
“嗯!”八爷应声之后,便去了冰箱找东西吃。
林阳和白晓娇一对视,两人的眼睛瞬间就开始发亮,林阳“蹭”地从沙发上跳了下去,蹿到了八爷的面前,问道:“什么情况?”
“没情况。”八爷说完,拿着一盒牛奶又回房了,“砰”一声,把门摔上了。林阳看看白晓娇,白晓娇点点头,“肯定有情况!”
八爷觉得自己没错,李沛也没错。
这件事就好比你想养一只猫,正巧碰见了一只,于是你把它领养了回来,却发现这只猫越来越怪,额越长越宽,吻越长越短,皮毛越来越厚,原来它是兔狲啊!猫也确实是猫,可它不需要圈养,甚至你的圈养会要了它的命,它本该是属于广阔的天地间,而你们短暂的交集也不过是一个美丽的误会罢了。
八爷第一次感到了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沛上了老陈的车,老陈就给她扔了一板护肝片,说:“吃了!”
“真是自欺欺人啊!”李沛吐槽着,掰开了药片,灌下去了,之后又拆了一袋牛奶打打底。今晚注定会是一个血雨腥风之夜,等宴席散去,李沛就已经完全是人事不知了,老陈不知道她住哪儿又不敢把她一个人留在宾馆,只能送到骆七那儿了。
骆七给李沛发了好几条微信,但是一直不见回复,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人来敲门时,他本来是不想开的,但是对方动静太大了,他只得去看一看,一看,是半醉的老陈拖着全醉的李沛。
骆七赶紧去接李沛,“对方同意延期了吗?”
“签了字的。”老陈都不敢说太多的字,生怕吐在骆七家里,他指了指楼下,飞速地离开了,都不等骆七问一句为啥把人送这儿来?扔下李沛就走了,骆七扶着李沛,只能先在自己的床上对付了,人还没扶到卧室,李沛就猛然醒了过来,冲到了卫生间抱在马桶上大吐特吐。
晚上的酒,白的、啤的、红的混着喝,吐出来的东西被红酒染的通红,骆七看得触目惊心,使劲儿地晃着李沛:“李沛?李沛!”
李沛看着骆七,眉头紧锁,她实在是难受。
“我送你去医院。”
李沛摇着头,“我没事儿,我想睡觉。”
“去医院!”骆七又强调了一遍。
“我想睡觉!”李沛也重复了一遍。
“你都吐血了!”骆七非常紧张,他双手捧着李沛的脸,试图让她清醒起来。
李沛非常疲惫,只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但还是竭力地看了一眼,“是红酒,红酒!我没事儿……”她冲了马桶,跌跌撞撞地从卫生间出来,熟门熟路地回自己的房间,骆七赶紧拉住她,她的房间如今就剩下了一个光板床,他还没来得及收拾扔掉。
骆七将李沛拖进了自己的房里,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床上,盖好了被子,不敢离开,三不五时就要确认一下李沛的呼吸还在不在,一个晚上百度了不少酒精中毒的下场,在惴惴不安中熬过了一夜,直到东方露白,才稍微靠在椅子上眯了片刻。
天色大亮时,李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这间陌生又熟悉的屋子,再看看旁边的骆七,问他:“我怎么在这儿?”
骆七闻言,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不知道,老陈送你过来的。”
“老陈呢?”
“不知道,扔下你就走了。”
“哦,他可能是不知道我住哪儿。”李沛赶紧从骆七的床上下来,“其实你让我睡沙发就行了。”她说完非常担心地检查自己有没有吐在骆七的床上。
骆七看了一眼时间,“你还是再睡一会吧?”
“我酒醒了!”
“那你想吃什么?”骆七拖着同样疲惫的身子站起来问李沛。
“我什么都吃不下去,我还恶心着呢!”李沛说到这儿,想起了重要的事情,“老陈有没有和你说对方同意延期了吗?”
骆七点点头,李沛长舒了一口气。
“那我送你回去?”
李沛一听骆七说这话,立刻坐了下来,拽起了骆七的被子,“我还是再睡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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