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有衣服布料碰撞发出的窸窣声,但梁苔绿的心跳显然更加震耳欲聋。
她整个后脊都是烧灼的,好在药膏散发薄荷凉意。
只是本恰到好处的温度,由周淮青燥热的掌心融化后,立刻蔓延起犹如火烧的烫。
特别他掌心的薄茧剐蹭在她细腻的肌肤后,梁苔绿的心底都不由得荡漾起一阵细密的酥麻战栗。
但她还没忘记当下的任务,手臂背后地寻觅周淮青。
她用指腹描摹他浅薄的掌纹,想勾起自己在他早已逝去的岁月里,灯火阑珊处蓦然回首的一瞬。
周淮青喉结贴着她的皮肤滚动几下,像是在回应她计谋的成功。
与此同时周淮青的脑海里,真的澎湃激昂地涌入一段回忆。
她是个难得的尤物,嗔笑怒骂都是万种风情。
他不否认自己被梁苔绿那番话诱惑,但同时也保持对她联姻目的的怀疑。
只是现在还没有直接证明她会伤害周家利益的证据,且他单纯的侄子正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
他清楚明白梁苔绿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在没有完全断掉她后路的前提下,逼急她只会落得一个鱼死网破的结果。
老爷子突然要和梁家联姻的原因他还需要调查,但就算真的是为了巩固两地关系,他也还有一年的时间去干涉结果。
且即便她是个危险人物,把她放在距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也是一种风险把控。
他有绝对的自信,凌驾这株带刺的枯萎玫瑰。
梁苔绿不知道周淮青在想什么,但给他多一分钟的考虑,都是增加自己的危险。
于是敛着声音,温柔又郑重道:“小叔叔,不回答就当你默认了。”
周淮青灼烫的气息突然和她拉远,一开口嗓音欲的可怕,却又弥漫凉薄。
他说:“刚刚不算,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虽然结果不是梁苔绿所设想的,但她又为自己争取了短暂的喘息时间。
“我的过敏症状好多了,小叔叔先回餐厅吧。”梁苔绿趴在床上,背后还烧灼涟漪,“咱们一起回,太暧昧了...”
周淮青不置可否,从床头柜抽出一张湿纸巾擦完手,就潇洒转身离开。
瞧着他散漫逍遥的背影,梁苔绿没忍住骂了句“拔dior无情的斯文败类。”
等她平复好心情再回到餐厅,大家正在询问周逾白的考公进程。
没人发现她曾和周淮青同时消失了十几分钟。
倒是周逾白见她回来,连忙给她夹菜。
梁苔绿的大脑还在两种极端中来回摇曳,就听周老爷子笑呵呵说道,“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太爷爷,我该感谢您。”周逾白立刻接话,“为我选了这么好的太太。”
餐厅猛地静默一瞬,梁苔绿噙着浅笑,像是害羞地环视长桌一圈。
今日订婚家宴,周家聚齐了四世同堂。
但三房子辈只有大房儿媳陈湘云在世,孙辈最年长的是二房周淮砚、江凝夫妇,除此之外就是周淮青。
玄孙辈里只有周逾白一个男孩,三房孙辈留下周梧秋一个女儿就撒手人寰。
身家过千万兆的鼎盛豪门,加上她不过八人。
难怪沪上都传,周家子嗣凋零的宛如被下了某种古老诅咒。
她不免想,周老爷子寻媳到港岛,会不会是因为...
“太太?!”周淮青突然发出讽嗤,打断了她的思路。
坐在他旁边的江凝脸色就更不好了,斥道:“还没结婚,懂点规矩。”
梁苔绿知道这些话都是在对她说,或许是过敏药的副作用,让她突然不肯背锅。
于是故作温柔无辜地看向周逾白,说道:“现在还是要把重心放在学业和考公上,不要让长辈们失望...”
周逾白立刻对江凝郑重说:“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备考。”
又握住梁苔绿放在桌上的手,“也一定不辜负棠棠。”
突然的亲密,梁苔绿当然不好直接甩开。
但江凝的不满就更重了,瞪着她阴阳怪气道:“别忘了正途就好。”
陈湘云坐观全程,最后雍容平和笑道:“棠棠懂得约束逾白,江凝你该放心。”
家宴不过刚刚开席,明枪暗箭已经飞了一整个来回。
梁苔绿的手背是灼烫的,脸上装乖的笑容是僵硬的,身心是俱疲的。
谁知下一秒,阳光开朗傻白甜又开口,“太爷爷,我有学业和备考要忙,棠棠也该有属于她的事业,我想替她求一个进入周氏的工作机会。”
梁苔绿心脏猛地加速,瞳底有快要抑制不住的激动。
原本疲累的心情,在这刻重获力量。
但还没等周老爷子开口,周淮青就先发出质疑,“是你想让她进周氏,还是她自己想进?”
进周氏是两家在商量婚约时,梁苔绿单独向周逾白提出的。
原因再简单不过,周氏地产背靠国/政建设,梁氏地产急需转型。
她如果能进入公司的核心阶层,就等同于获得了业内最新发展的消息资格。
这也是梁家为何愿意忍受白眼,答应联姻的原因。
同样也是梁家给她布置的第一个任务——入职周氏。
但她没想到周淮青会突然回国,那么发出质疑和阻拦也在情理之中。
梁苔绿紧咬下唇,指节因紧张用力而泛白。
好在周逾白没有傻白甜到全盘托出,避重就轻地说:“棠棠是耶鲁建筑学硕士,很适合进入周氏。”
担心自己说话会激起周淮青更深的抵触,梁苔绿只敢抬眼讨好地笑看向他。
却倏地撞进周淮青一双似笑非笑的凉薄瞳底,他应该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虚。
话音不加掩饰地轻蔑哼笑道:“她还想进设计部?!”
周氏靠建材起家,一度垄断国内市场供应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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