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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语婳淡笑着摇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她的目光划过江语嫣和吴娘子道:“侯府冷清,不比姐姐府宅热闹,夫君能带的也只有我一人。”
这京中谁不知道夏映喜好女色,日日笙歌。
吴娘子的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姐姐什么意思?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府中难道不是只有我一人吗?”
吴娘子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胸口上下起伏:“伶牙俐齿的东西,竟敢这样和我说话。”她望着周围的丫鬟:“你们就纵容这样的人在府中吗?”
丫鬟低着头:“吴大娘子,江大娘子到底是侯府平妻,请帖上也有她的名字,若非大娘子吩咐,我们不能赶人。”
“我看这是你们存心和我过不去!”吴娘子瞪着眼,气得手都在颤抖。
江语嫣见势不妙,赶忙上前道:“吴姐姐息怒,我这妹妹自小疏于教导,不太会说话,您和她介意就太不值了。”
吴娘子冷哼一声:“你们江家当真养出了好女儿,我今日却是领略到了。”
“江家属于管教,我向您道歉。”江语嫣转头瞪江语婳道,“没教养的东西,知道吴娘子是什么身份吗就说这些话,还不赶快向吴娘子道歉。”
江语婳淡淡勾唇:“姐姐这话说的有趣,先前还说待我如亲妹,现在又说江家疏于管教。你让吴大娘子到底该信哪边呢?”
听到这话,围观的女眷也都回过神来。
可不是吗,这话说的确实自相矛盾,于是一双双探究的目光望向江语嫣。
江语嫣愤愤咬牙,手掌在袖中攥紧。
往日看着江语婳怯怯懦懦的样子,今日怎么这般伶牙俐齿。
眼见着吴大娘子眼中划过的怀疑,江语嫣挤出一个笑容:“是我担心妹妹,一时不慎才说错了。妹妹冲撞吴大娘子,理应道歉,怎么还推推阻阻的呢?”
“是啊是啊……今日是宁国公府的桃花宴,大家何必闹得这样不愉快。”魏氏看着几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觉心都要跳出来了,她赶忙上前几步站在吴娘子和江语婳之间赔笑道。
“想必两位今日都是多喝了几杯,因此说话都冲了些。江大娘子,您就给吴娘子陪个罪吧。”
她说着向江语婳使了个眼色,江语婳哂笑。
到底还是嫡庶尊卑,明明是吴大娘子先出言不逊,到头来却是她赔罪。
看着围观的女眷们,她淡然福了个身:“是我说话冲了些,大娘子别介意。”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认真道歉吗?”吴娘子几乎要扑上来咬人了。
“好了吴大娘子,大家身为京中贵妇,您也冷静些吧。江大娘子都已经道歉了。”
“她道歉可一点真心都没有!我今日非要处置了这个贱人不可!”
魏氏被她烦的头都要大了,她靠近吴娘子低声道:“大娘子安生些吧,大家都是京中贵妇,何必闹的这样不愉快?”
吴娘子动作一顿:“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向着那贱人不成?”
魏氏几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吴大娘子,江大娘子就算出身再低那也是侯府的平妻,是世子愿意带她出席的。您这般做派惹得可不只是江大娘子,若是日后世子殿下怪罪下来怎么办?”
吴娘子冷哼:“呵,我就不信世子殿下会向着一个妾室说话。”
魏氏:“……”
她最后的耐性也耗尽了。
江语婳听着二人的对话有些想笑。魏氏倒是个明白人,只是这吴大娘子实在太过愚蠢了些,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夏映那鸡飞狗跳的后宅生活下来的。
魏氏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给身后的婆子们使了个眼色。
婆子会意上前,在吴娘子耳边嘀咕了两句,江语婳隐隐听到些‘薛大娘子找您’之类的句子,而后就见吴娘子瞪了她一眼,甩下一句“今日算你好运”才跟着婆子离开了。
院中安静了下来,众人还陷在刚才的纷争之中,以至于一时无人说话。
又过了不知多久,才等到丫鬟过来传讯,说薛大娘子请各位去后院席面落座,女眷们这才从尴尬的气氛中醒神,忙不迭地跟着过去了。
席面坐落在后山脚下,四周桃花环绕,美不胜收。
席面正中坐着一紫衣女子,云鬟雾鬓中点缀一只桃花步摇,长挑身材,腮凝新荔,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一行一动皆是气度斐然。
饶是同为女子,江语婳也愣怔了片刻。
这位国公府世子妃不似一般女子羞怯温柔,反而眉目爽朗,谈吐大方,浑身自带一股沉着优雅的气质。
很难想象这样好看的人物会因不得夫君宠爱而发愁。
众人在薛大娘子的安排下落座,吴娘子因刚刚的事和江语婳的位置相隔很远,两人几乎看不到对方,避免了不必要的尴尬。
“今日是我府上招待不周,败了各位的兴致,我理当自罚一杯。”薛念昭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诸位今日本是来赏花的,若为些小事败了兴致多么不值,你们说是不是?”
“大娘子说的极是。”江语嫣坐在薛念昭右手边,闻言接话道,“今日是赏花宴,我们应该聊些开心事才对。我听闻大娘子几日前得了一块玉妆斋香皂,能不能拿出来给我们过过目?”
这话一出,顿时拉回了众人的注意力。
“江小姐这话说的有理啊,那香皂十分珍贵,我们派人等了好久都没抢到。听说大娘子是第一个得的,今日可得让我们开开眼啊。”
薛念昭笑道:“自然可以。”
她摆摆手,身后的侍女捧着一个小盒上来,里面装着一小块淡粉色的香皂。
薛念昭叹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东西就是太好用了,才愈发显得珍贵。且不说它的香气,就说自我用她清洁皮肤之后,其他的皂角澡豆是再也看不上了。”
“我这块都快用完了,也不知道下一块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的话也算是说出了在场女眷的心声,她们大多都没抢到香皂,于是也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大娘子想要也不难。”江语嫣忽然道。
人群一静,薛念昭目露疑惑:“怎么,难道江小姐有什么让香皂快速生产的奇方吗?”
“大娘子说笑了,奇方没有,只是我手中有两块香皂而已。”江语嫣道。
“什么?江小姐竟有两块香皂?”
“江小姐,不知您可愿拍卖,价格都好商量。”
“江小姐的运气实在令人羡慕,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抢到,您竟一下抢到了两块。不愧是贵妃娘娘母家。”
看着她们激动的模样,江语婳偷偷问旁边的绿荷道:“我们当日抽奖抽到过江家的人?我怎么不记得?”
绿荷俯身道:“奴婢记得也是没有,不知江小姐是怎么拿到的。”
江语婳心下了然,看来不是正经渠道得来的,不知道暗中加了多少价格。
她只觉得有些好笑,玉妆斋说起来还是江家送她的陪嫁,只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记得,也没有一个人在意。
另一边,江语嫣已被她们的奉承捧得飘飘然。
“我也只是运气稍好些罢了,”她佯装歉意道,“正如各位所说,香皂实在好用,所以我也不愿拍卖。”
薛念昭道:“那江小姐的意思是……”
江语嫣微微一笑:“我想将其中一块赠给大娘子您。”
这话一出口,别说其他人,就是薛念昭也愣怔了片刻。
“这是江小姐的东西,我怎好夺爱?”
“大娘子客气了,国公府曾照拂过江家一二,这块香皂我理应奉上才是。”她手托木盒上前几步,“大娘子为人飒爽,我实在敬佩,您可千万别拒绝。”
“那就多谢江小姐好意了。”薛念昭笑道。
仆从呈着肥皂盒上前,薛念昭打开一开,里面是一块淡绿香皂,散发着草木清香。
“还是你们江府点子多,这次又是不同的味道。”她感叹道。
江语嫣愣了一下:“大娘子怕是弄错了,这香皂不是我们江府做出来的。”
“江小姐就别谦虚了,我已问过主君,玉妆斋不就是你们江府的商铺吗?”薛念昭转过头,对上江语嫣惊讶的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笑容淡了些:“江小姐并不知情?”
“这,这……”江语嫣也有些慌乱了。
父亲可从未和她说过家中有这样的铺子,再说如果真的有,她早就攒一大堆香皂在家用了,何必找仆从来回折腾得买这一两块?
但江语嫣转念又一想,这事也说得通。
京中商人除了皇商夏家就剩江家一家独大,想来薛大娘子是认错了。
这样也好,玉妆斋不过是个刚起步的小商铺,若是父亲愿出面接管,玉妆斋众人肯定感恩戴德。她此时要是认下来,日后再京中那就是独一份的耀眼,贵妇贵女们从此怕是要羡慕死了。
想到这里,江语嫣正准备应下,却听另一个熟悉的声音比她快了几分。
“薛大娘子误会了,玉妆斋是我陪嫁的商铺,现在记在侯府名下,早已不是江家的产业了。”
人群诧异回头,就见那位江家庶小姐不知何时站了起来。
她身后的丫鬟手中端着十几个锦盒。
风卷桃花穿堂而过,女子站在淡色落花之间,似乎给春日更添一份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