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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江语婳低着头,车内的香炉拂起淡淡的白烟,在车架的晃动中如丝带轻拂。
她的视线不自绝地追着烟雾,却一不小心对上了谢砚辞的目光,像是被刺了一下,江语婳心口微跳。
她以袖掩面轻咳两声:“主君方才是想问什么?”
谢砚辞从愣怔中回过神,面色恢复平静:“大娘子可知道一个名叫冯有才的人?”
“冯有才?”江语婳思索了一下,才在记忆的角落搜刮到这个名字。
江家手底下养着不少商铺掌柜,这冯有才就是其中之一。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人在京中开的是一家药铺,专买些香囊药丸之类的?
难不成冯有才这么能耐,私下还能做些伪玉勾当?
江语婳这样想着也就这样问了。
谢砚辞点头道:“确实有些牵连,但也只查到些蛛丝马迹,没有确凿的证据。”
“主君怎么会怀疑到他呢?”
谢砚辞道:“这要从前几日说起……”
就在江语婳嫁进来的几日前,谢砚辞手下人追查玉器铺子的时候无意撞见了一个买药玉的书生。
药玉乃是现京城一时兴玩物,其颜色碧绿如茵,成色透亮,再加之用中药熬煮,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因此深得京城贵人喜爱。
那追查之人本也只是想买一块玩玩,结果拿到手中才发现这药玉不仅是个假的,造假方式还和伪玉案一模一样,追查之人顿时起了警惕,不动声色的买下了所有药玉,果不其然全是假的。几人立刻追捕了那个书生询问,不想那书生也大为震惊,他只是代京中药铺卖玉,谁知道卖的玉竟然是假的。
谢砚辞道:“那药铺掌柜就是冯有才,他知道后大喊冤枉,声称他也是被人骗了,并且从两日前就暂避药铺整修。”
江语婳蹙眉:“那这还怎么查下去?”
“大娘子不怀疑我冤枉了冯掌柜?”谢砚辞看着她。
江语婳嫣然一笑:“我信主君,江家那些人是什么模样我再清楚不过,为了利益能不顾名声把女儿送人做妾,其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她这话说的平静,但谢砚辞心中却莫名颤了颤。
也是,如果有选择,哪个好人家的女子想为人妾室。
他抬手理了理衣袖,继续道:“追查之后,药玉的线索断了,但却机缘巧合发现账本的问题。”
“账本?”江语婳讶然。
“是,冯有才这些年一直以清廉形象示人,且手下药铺多年来免费发放药物,救济穷人。如此薄利之下,他却在城郊盖了两三座田庄,他儿子更是常出入风月场所,花销巨大。”
江语婳这才恍然:“怪不得主君来问我。”
京城两三座田庄是什么概念,谢砚辞这样的家室攒下来的田庄也不过两三所,一个根基平平的药铺掌柜就能和朝中重臣比肩,要说这后面没人帮忙谁都不信。
“只是可惜,我旧居深闺,家中父兄不让我多打听外面的事。能得到那份名单已是不易,更深入些的我实在不知道。”
这个答案也在谢砚辞意料之中,他本就是随意询问,并不指望能得到多准确的回答。
窗外的街道已点起了华灯,京城的夜晚不似乡下平静,来往的人群依旧热闹,酒楼灯光耀眼,衣着华贵的公子们觥筹交错,丝竹之音飘扬悠远。
谢砚辞忽然道:“大娘子先前对刘掌柜说的那番话到时十分有趣。”
江语婳微愣,顺着谢砚辞的目光看到沿街叫卖的灯笼摊子,现在离中秋还有好久,灯笼摊子却迫不及待地扎了各式各样的彩灯,五钱一个,做的很是精致。
谢砚辞笑道:“就算路边灯笼摊子,也讲究把商品摆的整整齐齐的,方便客人挑选,大娘子却别具一格,非要打乱了来放。”
江语婳莞尔,原来是听了她临走时的吩咐。
她眨眨眼:“主君觉得这样不妥?”
“……也不是,只是有些好奇。”谢砚辞道。
好端端的一张冷脸上载着疑惑,江语婳轻笑出声:“其实此事也不难懂,主君想想,客人来我商铺,最想买的会是什么?”
谢砚辞:“自然是最时兴的东西。”
“是啊,而我那铺子又很大,如果将最时兴,最重要的商品藏在屋内,客人们想要找到,岂不是要走好一段路,说不准路上就看到了什么喜欢的东西,随手买了呢?打乱摆放也是一个道理,多找找东西,合眼缘的东西自然也多了。”
谢砚辞的眸中划过讶然,蹙眉:“你不怕客人因此厌烦吗?”
江语婳自信道:“厌不厌烦关乎货物品质,我玉妆斋独一份的好东西,他们抢还来不及呢。”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谢砚辞勾了勾唇角,别人求着顾客来,他这位大娘子逮着羊毛薅。
倒是比那些古板的掌柜有意思的多。
他半倚在车厢上,心中因查案不顺的烦躁淡了些。
一路无话,二人回到王府之后,谢砚辞便因公务匆匆离开了,只留下江语婳一人坐在湖边。
江语婳吃过晚饭后令人去库房给她找了几样东西,在湖边升起一口小锅,明月高悬,白烟袅袅,却是多了几分恬淡的意味。
锅中的猪油爆出香味,她将其放凉后与艾草灰水与贝壳粉混合。
下人们也不知江语婳做的是什么,只见她将混合后的东西盛入竹筒扎好,不一会的功夫就已做了四五个竹筒。他们探头探脑的议论着,就在这时绿荷走了上来。
“大娘子想吃什么点心,吩咐下人端来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呢?”
江语婳微笑:“这可不是什么点心,是香皂。”
看着江语婳吩咐人将竹筒抬去通风的地方晾晒,绿荷惊讶道:“大娘子,这香皂竟是用猪油做的?奴婢能看看吗?”
江语婳欣然同意,她打开一个竹筒,里面草木灰和着猪油凝成淡绿色的油脂。
绿荷点了一些闻了闻,不仅没有猪油的腥味,反而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她难以置信:“这猪油做的东西怎么能洗干净人的手?”
“这是因为高脂肪酸钠能同时融合水和油。”江语婳随口道。
绿荷愣住:“啊?”
什么酸?融合什么?
“别管这些了。”江语婳讪笑摆摆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绿荷这才想起了来意,赶忙从袖中拿出一叠文册:“大娘子,下月宁国公府举办桃花宴,请帖送到侯府,请您过目。”
江语婳拿起翻开,纸张上点着几朵粉色桃花,下面是一行秀娟小字,左下角还盖着金印。
“主君怎么说?”她问道。
“主君说宁国公曾和老侯爷是同僚,理应也当去一趟,让大娘子您提前准备。”
江语婳莫名:“我能给他准备什么?主君想要什么你让他派人知会一声,我找人登记就是……”
绿荷打断她:“大娘子您误会了,主君是让您准备。”
“让我?”江语婳更加诧异,“难不成主君这次还想带我去?”
“您是侯府的大娘子,主君自然该带您同往。”
江语婳顿了顿,这她确实是没想到。自己虽占着平妻名头,实则还是个妾室身份,谢砚辞居然愿意带她去参加这种宴会。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桃花宴京中女眷云集,有头有脸的贵族女子肯定都会露面,她如果能把握机会推销一波,日后于口碑收益都有莫大的好处。
至于谢砚辞……江语婳觉得他可能是查案遇阻,想趁机做实两人关系,也好让江家放出点漏洞。
这样想着,她便接过了帖子,吩咐手下人着手准备。
事实证明,江语婳的猜测是正确的,江家确实给谢砚辞搞了点事情。
晚间她刚做上床时谢砚辞便缓步走了进来,一把拉住了江语婳,然后碰得一声关上门。
男人的呼吸打在她的脖颈上,吓得江语婳手中的茶盏都掉了。
她赶忙去推谢砚辞:“主君这是做什么?”
谢砚辞没松手,他的双手虚搭在江语婳腰上,头靠在她耳边轻声道:“屋外有人看着。”
江语婳:“?!”
惶恐无措之间,她只觉得谢砚辞越发靠近了些,清冽的香气随风浮起,在暖香夜色中若清泉凌冽。
谢砚辞就这样虚抱她,热意升腾灼红了江语婳的脸。
心一下有些慌乱,她颤巍巍抬起手拽了拽谢砚辞的衣角:“主君……”
“娘子别怕。”声音暗哑,温柔流露。
两人贴的很近,近到江语婳能听到谢砚辞的心跳声,在耳边响彻如鼓,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了这一片扑通跳动。
跌跌撞撞地走到床边,江语婳脚下一绊跌了上去,抬起头便对上谢砚辞似笑非笑的脸。
男子抬起一双凤眸,平日黑沉的眼眸被火光点缀,似乎浮现着一层淡淡的暖意。谢砚辞抬手碰了碰江语婳的鬓发,修长的手指穿过黑色发丝,带着若有似无的缱绻。
江语婳看呆了,她愣怔地盯着谢砚辞的脸,张了张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屋内回荡着谢砚辞的轻笑:“良宵苦短,娘子今夜甚是好看。”
暖灯寒月,玉盘皎皎。
江语婳似乎能听到心脏的跳动,眼中只剩下谢砚辞脸上摇动的火光。
烛火明灭,在夜色中勾勒着人影;帐帘橘红,好似被烛火点燃,灼起漫天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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