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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级副本，npc也是怪物，不要掉以轻心。”
戚玥点了点头，自己的怪物锁定状态还没过去，激怒了a级副本的npc，就等于给自己招惹了一只顶级boss。
上个“女巫之槌”副本，可能是因为被系统勉强从e级升至a级的缘故，npc们普遍没有对玩家产生敌意。反倒是系统为了图方便，而顺手塞了几个顶级boss进去。
虽然这些boss只针对了她一人攻击……
鸟嘴医生站在病人床边，对着不远处的他们递来一套用白纱布垫着的刀具。
上面摆放着常见的小刀，不常见的剁骨刀，甚至里面混杂着剃发用的折叠剃刀。
鸟嘴医生对着他们二人扬了扬头，道：“挑一把你们平时用的习惯的刀具吧。”
戚玥与银无看着这一排并不是很干净的刀具，没有立刻接过。
鸟嘴医生看出了他们的迟疑，黑洞洞的圆形眼镜扫视过来，声音低了几个度，冒着寒气：“你们是屠夫还是理发师，连刀都不会用么？”
戚玥接道：“我们自带了刀具。”
闻言，鸟嘴医生给他们带来的压迫感顿时消失了，他有些赞许地点了点头：“也是，这些都是之前死去的医生留下的，想必也已经被瘴气污染了，你们用自己带的更好。”
“……”
还好没有接下那套刀具。
银无手中浮现出一把干净锐利的锋利小刀，拿在手上，却迟迟没有前去帮助鸟嘴医生。
而一边的戚玥戴着鸟嘴面具，观察着鸟嘴医生的动作，甚至连小刀都没有拿出来。
鸟嘴医生在忙碌的间隙中，抬头望了他们二人一眼，冷哼一声：“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但是我告诉你们，在你们之前已经死亡了五位医生，各个都是想扬名立万。他们大多是屠夫、理发师，还是我替他们收的尸。”
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银无环顾了一圈，终于开了口：“他们的症状好像都不一样。”
鸟嘴医生：“你观察得倒是很仔细。”
戚玥：“这里有的人看着面容发黄，有的人却发黑，有些咳嗽，有些却只是喘着粗气。这病有什么相似的发展病程吗？”
鸟嘴医生一直弯着的腰直了直，微微活动了一下，道：“不幸的是，我已经在这呆了两个月了，他们的病程症状似乎是随即的，并没有什么相似的规律。”
说完，他话锋一转，“不过，他们的死亡特征倒是一致。”
“鼻血是死亡的前兆。死亡的前三天，他们都会突然流出黑色的鼻血，三天后，他们的尸体会呈现出紫黑色。”
话音刚落，银无之前掀过被子的那个病人突然发出猛烈的咳嗽，随之黑色的鼻血从鼻腔里喷涌而出。
他的双肩费力地向上抬起，似乎每吸入一口空气都要耗费他全身的力量。
像拉风箱一样的轰鸣声传来，很快就渐渐微弱了下去。
他死了。
鸟嘴医生见怪不怪的样子，拿起手中的拐杖，用拐杖的尖端将他的被子向上掀起，遮住了他的脸。
“你们来这的三天前，他就开始流鼻血了，只是他的死亡速度比我想象得更快，该死的，又要替他收尸了。”
随着病人的死亡，整个礼堂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其余病人双眼无神地望着礼堂的天花板，看着上面一些彩绘的画像，呼吸都微弱了下去。
“笃笃笃。”
几声细微的敲门声在礼堂内响起。
鸟嘴医生手上并没有停下，嘴上骂了几句：“刚说就来了，来的可真快。”然后对他们示意了一下，让他们去开门。
银无对着戚玥道：“我去，你在这。”
他穿着不知从哪搜刮过来的鸟嘴医生同款衣服与帽子，除了身形挺拔高大之外，看着比鸟嘴医生更像一个专业的医师。
他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位用布包裹住了脑袋的年轻妇女，一旁是一个看着只有七八岁、面黄肌瘦的小女孩。
小女孩正仰着头，好奇地观察打量着他。黑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露出了不符合她年纪的狡黠来。
年轻妇女虽然用布将自己的脸包的严严实实，但是还是可以看见她的眼泪从眼眶里不停地流出。低低的呜咽声从闷着的布下传来，听不真切，但是又隐隐约约传到耳边，显得有些诡异。
她开口道：“我的丈夫是不是已经……”
银无简洁回复道：“节哀。”
对方的抽噎声又大了些，她拿手擦了擦眼泪，怕浸湿她脸上的布。
“我们娘俩不方便进去，还可以请您帮我一起运送一下我丈夫的尸体吗？我一个人搬不动。”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站在里面不远处的戚玥也听清了这段对话。
她看见礼堂内鸟嘴医生黑色的面具下，似乎在死死地盯着他们看。
她甚至有种错觉，如果摘下那位鸟嘴医生的面具，面具下的他的脸此时正裂开嘴笑着。
系统提示声响在戚玥与银无二人耳边。
【已解锁副本关键任务节点——帮助瘟疫病患家属搬运尸体，您选择“是”或“否”？】
戚玥道：“我选‘否’。”
【玩家是否确定拒绝该任务？拒绝后，鸟嘴医生与病患家属会一齐杀了你。】
戚玥：“……是不可能的。”
银无同样选择了“是”。
【两位玩家选择“是”，已接取该任务。】
银无走了进来，掀开了那个病患的被子，发现他瞪大的双眼旁，已经开始布满了紫黑色的斑点，密密麻麻，十分可怖。
鸟嘴医生似乎对他们的表现颇为满意，点了点头，对戚玥道：“去帮你的同伴吧。”
银无拒绝了：“以我的体格，一个人搬就行，她留下来帮你吧。”
鸟嘴医生看着银无轻松地就扛起了一具笨重的男性尸体，确实不需要别人帮忙的样子。于是甩了甩手中的刀，不耐烦地赶人：“快走吧。”
戚玥望着榜一大佬离去的背影，听见鸟嘴医生在一旁小声低笑，笑声中仿佛有金属颗粒在摩擦一般，显得十分怪异。
笑完后，他道：“希望他还能平安回来。”
戚玥看着鸟嘴医生又干脆利落地放了一位患者的血，冷不丁道：“你这样，他们不会死得更快吗？”
鸟嘴医生像被踩中了痛处一般，跳了起来，凶巴巴地对她低吼：“你懂什么？你连医生都不是，还敢来这里质疑我的医术了？”
戚玥谦虚道：“我只是请教。”
鸟嘴医生并没有被她的说辞说服，而是冷哼一声道：“别来这套。他们会有瘟疫，是因为身体内四种□□的不平衡导致的，他们粘稠的血液太多，才会导致现在的病症，只要把这些多余的血液放出去，他们就会舒服许多。”
说完，他像是要给自己证明一般，又拿起了一个正在呻'吟的患者的手臂，在他腋下的一个脓疮附近，深深地割了一刀，鲜血伴随着脓液一齐流出。
“愣着干什么？快拿碗接住！你想他的血液弄脏我的整张床铺吗？”
在鸟嘴医生的指挥下，戚玥听话地拿起碗接着那个患者腋下冒出来的血液。
患者原本正在痛苦地扭动呻'吟，谁知随着腋下血液的放出，他整个人的状态奇迹般了恢复了不少。
不仅不再痛苦地扭动，甚至连神思都清明了不少。
鸟嘴医生一脸得意道：“以你外行人的粗鄙见识，就不要来质疑我了。”
戚玥接完了一碗血，熟练地用一块干净的白布替患者包扎起来。
包扎的方法十分专业牢固，以致于鸟嘴医生都有些惊疑。
“你是在哪学的？”
他都不会这么精致完美的外科包扎术。
戚玥打了一个牢靠的结后，道：“我母亲是外伤医生，从小跟着她学的，耳濡目染就会了。”
鸟嘴医生沉默了许久，道：“既然你母亲有这么专业的背景，你为什么还要来到这个鬼地方？”
“……”
戚玥能回答她只是跟着榜一大佬进来的么。
“咳……”她清了清嗓子，“那当然是为了弄清这个瘟疫的真面目才来的。”
鸟嘴医生黑洞洞的眼神望着她，片刻后，系统突然冒出了提示音。
【鸟嘴医生对您的好感度+5。】
“……”
真好骗呐。
鸟嘴医生不再像之前对她那般嫌弃，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你先去后院把鲜血倒了，顺便把那些换下来的器具洗干净。记住，不要让任何病患的东西沾到你的皮肤上。”
戚玥点头答应。
来到后院。
戚玥发现礼堂的背后居然别有洞天。
一条清澈的溪水正潺潺地流着。溪水旁放着许多之前鸟嘴医生换下来的刀具与碗盆。
有些已经洗干净了，整理好码在了一边，而更多的则是来不及清洗的用品。
她望着这一切，心情有些复杂。
在她与银无还未来到这个副本的时候，这个鸟嘴医生npc一直在孤独地做着这些每一步都让他更靠近死神的行为。
但是他两个月却一直呆在这，从未退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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