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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葵当然没有看错,屠子让桌上的灵石确实又多了几块。他午睡醒来觉得身上十分轻松,便又进去「门外桃源」,绕着木门走了几圈,权当是午睡之后的散步。
不过他发现此次进去所到之处又有变化,与前次从同一扇门进来的地方并不相同。
他原本猜测从每个门进来的地方固定,只是与自家正房各扇门的相对位置并不相同。如此看来这想法并不正确,即使是同一扇门,他每次进来的地方也不一样。
他又试验了几次,如果两次进出的时间相隔较短,他进来的地方偏差也不甚大,但每次进来的位置变化却毫无规律。试了几次发现找不到规律,他便不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这片天地对他来说秘密颇多,如今只当这也是其中之一便罢。
他怕青葵下午找他不到,又出什么差错,便没有在「门外桃源」停留过多时间。尽管这一次青葵见他突然出现还带回来奇怪石子没有多问什么,但心中多半也有了疑惑,所以他也不好这么快便再次露出什么马脚。进进出出走了几次,他便在屋内稍作休息。
屠子让原来虽然常年卧床,但室内还是有些书本玩具。
他随意看了看玩具,没什么自己感兴趣的玩意儿,毕竟前世已经过了这个年纪。此世的屠子让身体不好,对这些需要跑动的东西也不怎么喜欢。
桌上的书本则引起了他一些兴趣,拿起来略略读了几页。
书中所载当然都是些他闻所未闻的字句,所传经典也并不与他曾学习涉猎的一致,但其中真意倒没有特别大的差异,无非是忠君报国、天下黎民一类。
他既有此世屠子让本人身体好些时候读书识字的基础,也有前世多年读书的经历,这些书读起来倒是不难——起码比前世上学时学文言文容易多了。他想到此处不免笑了起来,前世几乎闻之色变的科目如今看起来竟然轻松了许多,也是一种不曾想见的收获了。
等到青葵去住宅报信,他也招呼另外的下人取来温水,自己在屋内洗漱一番。那下人颇有些战战兢兢,似乎生怕在自己伺候的时候屠子让出什么事情,所以屠子让命他取温水之外别的事情一概莫管,他也没有多言。只是紧张地侍立一旁,一直盯着屠子让,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屠子让洗漱完毕,让他将脸盆等物收拾干净,自己便走到庭院里。
此间时节正在初夏,天气不甚热,午后有微风吹来,站在院中十分舒服。二进的院子本身也并不大,甚至有些狭窄,内院中又种了些树木花草,留给他散步的地方便不剩多少。好在他也只是在室内待得久了,有些憋闷,在室外走动几步,便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等着青葵回来。
青葵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回来见他在院中吹风,面上又露出了担心之色:“公子,您身子刚好了些,别再吹风着凉了。”
屠子让摆摆手说道:“不妨事。我的身体确实是好了,吹些风还有好处。”
青葵自然不信屠子让的随口瞎说,但也无可奈何。没等她再说些什么,便听到门房走进内院通报,说康大夫差人送来了新药方。
青葵接过来看了一眼便送给屠子让过目。
屠子让不通药理,拿过来也只能看看药方上都有些什么是自己前世曾见过的。看了一遍,确实有几味药的药名前世曾经见过,但是否与前世所指相同,他就不得而知了。
“我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你明天按着这药方抓药便是。”屠子让说道,“说起来我今日还没喝药,不过按照康大夫的说法,今天那副药不吃也可,就不吃了罢。”
青葵接过药方仔细放进怀里,点头说道:“老夫人吩咐了,今天的药您不想吃便暂且不吃。晚上见了老夫人,若她觉得您还是吃药更好,就在主宅给您当时煮一副吃了。”
听到这话,屠子让不免面露苦色地瞧了青葵一眼,这事肯定是她记着问了老夫人的。
老夫人虽然宠他,但绝无溺爱。正因如此,屠子让虽然觉得自己肯定无需吃药,但老夫人若真当场煮了一副,他怕是也难以拒绝。只好祈祷老夫人见自己确实好了,不难为自己罢。
闲话少叙,主仆两人略微收拾了些,便从别院出发往主宅去了。
平日里青葵在主宅别院之间来来回回都是靠腿,屠子让出门就不能走过去了。即使他有心自己走过去,以自己的身体来看,恐怕走到主宅也要晕倒了。
别院配有单人的马车,本意是方便屠子让平时进出,不过他住进别院后几乎再也没有出来过,去主宅给老夫人请安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马车和马夫平日里并不怎么动用。
今天他身体好些了之后,青葵便抽空让马夫将车马收拾停当,此时屠子让出门正好用上。这些细心之处,正是青葵受到大家喜爱的原因。
马车在不平整的青石路上咯噔咯噔地前进,屠子让忍受着颠簸,从小窗向门外看去。
他上一次出门还是新年的时候,如今小半年过去了,城里也没什么变化。他回想起前世的城市面貌,车外的青砖绿瓦落在眼里便很有些破落之感了。
屠家主宅坐落在鹊杨城里的繁华地带,与别院附近不同,这里便有些车水马龙的感觉了。屠子让的马夫朝路上的行人呼呼喝喝,普通百姓见到屠家的马车自然也不敢违逆,都慌慌忙忙地让路。
屠子让在车上略感不适,不过也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不过是稀松平常。屠子让下车时望了望街上的百姓,在屠子让的记忆里,这些他每次回来都会见到的百姓连一个画面也不曾有过。他只觉得马夫吵闹。
在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屠子让便随着青葵进了屠家的主宅。
主宅内的景象更与别院不同,别院不过是一个二进的小院,即使与别的二进院比起来也是偏小的,屠家主宅则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还附带东西两个跨院,在鹊杨城里是数一数二的大宅门了。
宅内除了洒扫的仆人外,也有一些宾客进出。屠家毕竟是大户人家,每日前来拜会的宾客络绎不绝。
屠老爷子去世之后,招待这些宾客的责任便落在屠家几个已经成年的儿子身上。屠子让没有打扰在前院待客的兄长们,与青葵径直往后院去了。
宾客都在前院,后院便清静多了。屠子让进了后院,看到自小长大的院子,忽然高兴起来,刚才在路上兴起的感想和情绪一股脑都抛诸脑后。
他在青葵的惊讶中,抬腿朝主宅的正房跑去,喊道:“母亲,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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