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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怎么让他们走了，不一起吃吗？”田嘉言问。
程阳澈笑着说：“哎，他们早吃过了。好了嘉言，你别站在那里了，快来坐下尝尝这条鱼的味道怎么样？”
站着等了三个小时然后被无情赶走的大呼和大俊齐齐打了个喷嚏。
田嘉言坐过去，小桌子上摆着道看上去颜色很不错的鱼肉，想都没想，她就先夸道：“看上去真不错。”
程阳澈被夸，还有些不自在地笑笑，而后递上一双筷子，“尝尝？”
田嘉言接过来，十分给面子地夹了一块，尝了一口。
程阳澈紧张又期待地看着她，眼睛都在放光：“怎么样？”
田嘉言特别庆幸自己因为太晚不想吃东西只是为了捧场而只夹了一小块，她此刻进退两难。
奇奇怪怪的酱料混合着鱼腥味在她嘴巴里爆炸开来，是她这么多年从未尝试过的味道。
田嘉言一向不挑食，生活也不讲究，特别好养活，但这种味道的食物实在太过于新奇。
她觉得除非闹饥荒，要不就是她脑子抽了，否则她觉对不会主动选择将这种食物咽下去。
但面前，程阳澈那看着她的眼神简直期待到放光，仿佛是一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一旦田嘉言表现出一点不开心或者不满意，他眼里的神采就会立刻消失。
权衡之下，田嘉言庆幸，自己演技还不错。
“好吃！”
这句话她说得可是得心应手，之前对着的是姚语，现在对着的是程阳澈。
田嘉言这句话简直像是程阳澈的微笑开关一样，他瞬间笑起来，“真哒？那你多吃点嘉言！”说着他就给田嘉言又夹了一大块鱼肉放在盘子里。
田嘉言笑得那叫一个痛苦。
勉强把盘子里的鱼肉了一大半，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以及对方那殷切的眼神，田嘉言问：“阿澈，你这里有没有水可以喝？”
“苏打水可以吗？”他忙说。
“可以。”
“好，我这就去拿！”程阳澈忙不迭地走到餐桌后的水吧台处帮田嘉言拿水。
田嘉言则趁着这个机会迅速将盘子里剩下的鱼肉裹上纸巾扔到垃圾桶里，并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吃鱼。
程阳澈拿过来一瓶苏打水，递给田嘉言喝了几口，两人便开始随意聊天。
想起自己的任务，田嘉言非常努力地把话题往电影上引，问道：“不知道杨文娟会是谁来演？”
杨文娟是抚养林蓝雨长大的人。在《月行者》中是由秦书蓉演的，当时她才十八岁，演得却极其精彩。
程阳澈微微挑眉，笑着问：“你希望是谁来演？”
田嘉言握着水瓶，她期待地说：“我当然希望还是秦老师来演啦。”
虽然这个角色只是客串，但如果两部电影能联动，那就更能解决遗憾了。
而且，那可是她的偶像啊！
“那恭喜你，你的愿望要成真了。”
田嘉言立刻惊喜地望向他：“真的？秦老师真的能来？“
“肯定能来，导演已经邀请了，而且秦老师也很喜欢这个故事。“
田嘉言一副星星眼满足的样子：“那真是太好了！秦老师演技多好啊，我居然能和她一起拍戏，我可真是太幸运了！”
看着程阳澈十分配合的样子，田嘉言觉得这可是一个绝佳时机。
她看了一眼程阳澈，而后大声感叹道：“当然啦，林霜，齐元晨他们几个演技也特别好，都特别入戏呢！我能遇到这些工作伙伴，真是太幸运了！”
田嘉言觉得自己都已经在明示了，没想到程阳澈压根听不懂，反倒是听到林霜的名字时皱起了眉头：“嘉言，你少和林霜接触。”
“嗯？她怎么了？”田嘉言不解，她多可爱啊，天天粘着自己，每天贴贴求抱抱，和高冷外表一点都不符。
“她，她……”
程阳澈不知道怎么向她形容，这事没几个人相信，口说无凭，可别让她觉得自己在挑拨离间。
“反正你别每天和她抱一起，她这个人很奇怪。”
田嘉言以为他和林霜之前有什么过节不对付，害怕激发剧组矛盾，便也没多问，随意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
两人聊了很多，说了不少剧组的事情。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田嘉言都有些困了，程阳澈还在滔滔不绝：
“程总虽然不支持我，但我外公支持，他也没办法。嘉言，我外公人特别好，我小时候挨骂都是他护着我。不过他也有不少缺点，他特别爱吃江城城南那家老式酥饼，但他身体不好，不能多吃……”
程阳澈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短袖，上面简单点缀着颗小小的粉色爱心。他特意在做完菜后收拾了一下，头发细碎地搭在额头上。晚上被灯照着，面部线条更显柔和，他说起外公的时候眉眼间都带着笑意，整个人更加活泛生动。
田嘉言看着他，此时她觉得程阳澈说话的声音特别催眠，就跟格子给她带的安眠香薰一样。
困意袭来，她慢慢地闭上眼睛，面前这个人影越来越模糊。
“……你别看纪远臣人模人样的，他特别坏！我小时候就只是打碎了他的一个杯子，他就……嘉言，嘉言？”
程阳澈正说着话，突然看到田嘉言眼睛已经闭上，他轻轻喊她两声后没再说话，呼吸声都放轻了一些。
田嘉言头微微歪在沙发靠背上，在刚才的聊天中，她的姿势逐渐放松下来，随意地窝在沙发里。
程阳澈站起来，将灯光调成柔和模式，此时她眼睫毛微微颤了一下，轻哼一声后再次睡过去。
微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屋子里十分安静，程阳澈走回沙发处，田嘉言轻微的呼吸声像是猫爪一样轻轻落在他心上。
她在睡梦中突然一抖，头支撑不住地就要从沙发上滑落下来，害怕她醒来，程阳澈忙伸手托住她。田嘉言温热的鼻息洒在他掌心，程阳澈靠近坐在她身旁，第一次如此肆无忌惮地看着她，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声。
程阳澈生怕把田嘉言吵醒，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田嘉言此时再次微微一动，似乎觉得这样不太舒服，头抵在他心口处，皱着脸伸手抱住了他。但因为虚拢没有力气，她的手臂很快掉在他腿上。程阳澈的脸在一瞬间红透，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反应如此不争气。
他悄悄将她的手臂挪开点位置，让对方靠在自己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看了看时间，此时距离十二点还差三分钟。
看着她熟睡后均匀的呼吸，微翘的嘴巴看起来润润的。宁静的环境放大内心的叫嚣，程阳澈缓缓低下头，在离对方还有两寸距离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而后伸手，他轻轻摩挲着田嘉言的脸。
微微叹了口气，他说：“嘉言，还有三分钟就是我的生日，谢谢你陪在我身边。”
“……你不要在片场喊我角色名好不好，不要入戏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你说他们几个入戏所以演得好，可我不一样，我能喜欢林蓝雨的连愿景，是因为你是她……不管在不在镜头里，我喜欢的都是你。但我害怕，我，我们不会和我爸妈一样的对吗。”
因为喜欢，所以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能让他激动不已；也因为喜欢，他看得出来对方对角色的痴迷与热爱，也害怕她认为自己是在向角色表达爱意，而不是对她。
爱意无法宣之于口，只能借助虚假的镜头倾泻。
程阳澈纠结极了。
时间转眼来到23:59分，程阳澈盯着田嘉言看了有五秒钟，“嘉言，就当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随后，轻轻一吻落在田嘉言的额头上，像羽毛一样轻柔，又像雪花一样微润，匆匆印下后立刻消失。
00:00
门被打开，大呼洋溢着兴奋的那句“生日快乐”才喊出一个字，就看到程阳澈一转头那利剑似的目光，以及沙发上那略显暧昧的画面。
田嘉言还是醒了过来，程阳澈及时放开她，柔声道：“醒了？”
田嘉言睁大眼睛：“我睡着了？”
居然在听别人讲话的时候睡着了！
她有些尴尬，慌忙站起来。但因为刚醒，她压根站不稳，差点摔倒的时候程阳澈伸手及时扶住她：“别急，慢一点。”
“没事。”田嘉言揉了揉眼睛，说：“那我回去睡觉了，晚安阿澈。”
程阳澈笑道：“晚安。”
田嘉言走出去的时候，发现大呼和大俊都在门外站着，两人以一种她看不明白的目光紧张地将她全身上下扫视了一遍，而后似乎是松了口气，“田老师早点休息。”
大呼和大俊走进来，道：“阿澈生日快乐！”
大呼骄傲地说：“每年都是我第一个说！”
程阳澈心情颇好，“今年不是。”
大俊心里跟个明镜似的，笑着说：“阿澈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拍戏。”
说着就去收拾那只吃了几口的菜。
“哎，这里怎么有个纸条？”他好奇道。
程阳澈看了一样，而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立刻过来，激动道：
“给我！”
他说为什么田嘉言二话不说就同意来吃饭，还自己一个人过来，而且问他要水时的反应语气那么奇怪，总感觉偷偷摸摸的！
原来她能感受到！
原来她明白！
看着程阳澈欣喜激动的神情，大俊很懵地递了过去。
程阳澈一脸娇羞又骄傲地说道：“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大呼大俊面面相觑。
程阳澈脸上那笑着的神情，如果他是只猫，估计此刻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他边打开纸条边说：“不过这件事还是要先保密，具体什么时候公布我们……”
程阳澈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和预想的甜蜜告白情书完全不一样，纸条上只生硬地写着一句话：
“哥，咱不行就报个演技班吧。”
后面还画着个表情包，苦苦哀求。
程阳澈脸色顿时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很差：“你们出去。”
大呼大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