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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控制她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准控制别人！你活腻了吗！万一她身上有什么克制你的宝物你小命直接玩完！”
苏三没想到苏寡妇情绪如此激烈，连忙安抚。
“没有没有，我哪敢啊，我就是让她看到了我真诚的目光而已，真的，她这不是叫我离她远点嘛，我要控制了她又何必多次一举呢是吧。”
苏寡妇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她还是不放心：“三娘，我再警告你一遍，不要动歪心思，想都不要想，就当你这能力不存在，知道吗？”
“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打死我都不用。”苏三顺毛摸她。
苏寡妇更不乐意了：“你这什么话！敷衍我是吧？什么打死你都不用，你死也要想办法给老娘活下去！”
“好好好，活下去，一定活下去。”
＊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这边孙元悦还没治疗完，孙元桐便已经回来了，但他没有带回任何一个人。
苏三好奇问他怎么回事。
孙元桐叹了口气：“有几人慌乱中摔下了山坡，不能行走，剩下的人将他们送去最近的村庄找大夫了，这才没跟回来。我已往家族发回了消息，会有人来接他们，我们时间紧迫，还得继续赶路。”
说完他朝孙元悦看去，皱眉：“怎么救起精灵来了？”说着便朝孙元悦走去。
苏三目送他走远，口中吐出两个字：“说谎。”
苏寡妇捏着鼻子飘出来：“好重的血腥味，他莫不是杀人灭口去了？”
“谁知道呢。”苏三冷笑。
＊
孙元桐仔细瞧了瞧濒死的小白兔，并没有打断孙元悦，只静静等着她结束治疗。
不多时，孙元悦站了起来，看向她哥的目光却有些瑟缩。
“解释下？”
“她让我救的！”孙元悦指着苏三的方向，没有半点身为同伙的自觉。
“她让你救你就救？她没见过精灵你也没见过吗？她不知道精灵能蛊惑人心你也不知道吗？你这些年学的东西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孙元悦惊讶的看着孙元桐，想不通哥哥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火，但终究是自己理亏，虽仍然嘴犟，语气却没那么蛮横了。
“我看它确实快死了，真的很可怜嘛！而且我给它治疗之前探查过，它都没有灵核，根本算不上精灵。”
“探查之前我就让孙妘......呃，三娘跑远了，就算有什么意外我也能应付。”
孙元桐警告她以后不得再自作主张，随后将刚才与苏三说的又同她说了一遍。
孙元悦不满，只剩八个下人，哪够她使唤的。
孙元桐顺势接道：“正好，这兔子的事，正好需要有人回去报信，你便回去吧，报完信直接开传送阵去学院，也省的一路颠簸。”
孙元悦一听，顿时不耍小性子了，老实认错，同时表达自己坚决不回家的意愿。
“这兔子空有精灵之相却无灵核，必是短时间内吸收了大量灵气导致异变，此处出了临江县不过三日路程，灵地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孙元桐继续劝，孙元悦依然不肯。
“莫要胡闹，若生出更多这种精怪，我们处置不及时，到时扰了民生，我孙氏该如何向其他家族交代，又如何守得住灵地入口！此事耽搁不得，你必须回去。”
“要回你自己回，反正我就是不回去！”
苏三过来时，正好听到他俩吵起来。
“阿悦说的对，既然事关重大，还是你亲自回去报信比较靠谱。”
“何况现在马车只剩两辆，若阿悦走了，一路上只你我二人带着丫鬟仆役，始终不便。”
这话简直说到孙元悦心坎里去了，她也顾不得对苏三的敌意，又与苏三统一战线了起来。
孙元桐没想到最后受排挤的竟是他自己。
他略一思索，最后还是同意了。
待仆役们醒转，孙元桐吩咐他们打扫现场，只说的山石突然滚落，砸坏了马车。
仆役们将能用的东西收拢，只占了小半辆马车，剩下的空间还能坐四五个人。
考虑到是两个女孩上路，孙元桐便带走了两个仆役，只留两个马夫和四个丫鬟随她们一起上路。
“你们只管赶路，我是风系，短则五日，长则十日，必能追上你们。我不在，路上遇事不可胡来，尽量低调，知道吗？”
孙元桐从自己的芥子袋中倒出一堆金银塞给孙元悦，又仔细嘱咐二人一番，这才走了。
＊
傍晚，一行人仍在赶路，预计能在天黑前进入州府。
马车内只有苏三和孙元悦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
最后还是苏三打破了这份尴尬。
“那个......阿悦啊，能把兔子给我抱抱嘛？”
孙元悦身子往后一倾，本能的做出防备姿态。又想起这兔子算是她帮苏三救的，本质上苏三才是兔子的救命恩人，这才不情不愿的将兔子递了过去。
小白兔受了重伤，此刻蔫蔫的。只在被放入苏三的臂弯时，睁眼看了看她，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闭上双瞳，睡去了。
入手是柔滑而蓬松的触感。
苏三小心翼翼地拨开皮毛，发现伤口已不再像之前那般触目惊心，只有一道暗红色的结痂在小白兔整个背部延伸。
苏三忍不住问：“阿悦，它会没事吧？”
孙元悦回道：“自然没事，我可是水系的，虽然并不主攻疗愈方向，但这种程度的伤还是不在话下的。”
兔子突然颤动了一下，似乎是做了噩梦。
紧接着，颤动加剧，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孙元悦赶紧过来查看。片刻后，她松了一口气，复又皱紧眉头。
苏三看她表情变化，忍不住问：“究竟怎么了？”
孙元悦眼神复杂的看看兔子，又看看苏三，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终于，她放弃抵抗，还是准备找个共同拿主意的人。
“它在凝聚灵核。”孙元悦开口。
苏三不解：“灵核？那是什么？”
孙元悦噎了一下，一时竟忘了，这人才接触修行之事几天，对大多常识都是一知半解的。
她无奈担任起了原属于老太夫人和孙元桐的教学工作。
“我与元桐哥哥一并看过了，之前这小白兔虽然外形看似与平日所见精灵一般，却不是真正的精灵，它只是在短时间内进入了灵气浓郁之地，身体不自觉地吸纳了大量的灵气，灵气满溢却不聚灵核，从而失了智，变做那副凶悍模样。”
“精灵与人类、妖族不一样，人类先天自开灵智，但无法吸收灵气修炼，这便不说了。”
“而妖族和精灵原为同一类生物，两者皆需吸取灵气以开灵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体内妖气的浓度。”
“妖气浓郁者，自称为妖族，妖气能自然而然地吸引天地间的灵气并与之融合，所以妖族往往从胎儿起便吸取灵气，吸取的灵气浸入四肢百骸，到出生时灵智已开，长大后将体内的灵气不断修炼精纯，有升仙的机会。”
“而精灵由于妖气不足，未出生时只能吸取少量灵气，这些灵气不足以让它们开启灵智。这让它们看起来与普通动植物一般无二，这样的精灵也确实称不上真正的精灵。”
“但精灵在成长的过程中，还会继续吸取灵气，若灵气足够浓郁，灵气会在他们体内凝聚成灵核，但凝聚灵核的过程无比危险，精灵们往往会凭借着本能逃避。”
“而且即使凝聚成功，灵核的修炼上限也永远达不到妖族自然修炼的程度。”
“所以精灵大多只会在生命垂危之际，才赌上性命试一把。若成功了，它们便会成为真正的精灵，与妖族一般修炼。但同时，也会遭受半妖们无止境的追杀。”
“混沌时期末，妖族已然绝迹，但并非所有妖族血脉都已消失，不过是天地灵气不足以让妖族再开灵智，妖族有些后代与精灵一般，初生不开灵智，但在成长过程中吸收灵气长成新的妖族。”
“虽然妖族实力大不如前，但人族向来是睚眦必报的性格，更别说两族之间有着血海深仇。所以在洛川时代前，妖族已被人族屠戮殆尽。”
“三千年来，妖族再未出现，人族也似乎淡忘了这段历史，但半妖家族们已将斩杀妖族作为本能镌刻在血脉里，对精灵也是如此，即使知道不可能，但我们依旧恐惧着精灵长成新的妖族。”
苏三听完，不自觉的抱着小白兔往后缩了缩。
“你躲什么！我要想杀它，还用得着对你说这些？”不和谐的表情再度出现在孙元悦漂亮的脸庞上。
“那你的意思是？”
“它正处于凝聚灵核初期，是可以被打断的。只是被打断后可能会伤上加伤，我也救不了。”
孙元悦有些烦躁的抓抓脑袋，“你做个决定，打断它，生死各半，若生，你还能继续养着它。”
“但若任由它凝聚灵核，即使成功了，也会遭到各大家族的围猎，不管它生或死，反正你决计是别想养它了。”
苏三仔细看她：“你这意思不就是要打断它吗?”
“我没这么说！”孙元悦瞪苏三。
苏三深吸了口气，问：“我能考虑多久？”
孙元悦回：“顶多一刻钟。”
苏三叫停了马车，说要去江边洗把脸清醒清醒，珍珠要跟着去，被她拦住了。
*
江边一块隐蔽岩壁后。
“苏姨，怎么说？”
苏寡妇并未直接回答，她的目光穿透夜色，顺着江水奔流方向望去。
“三娘，如果是你呢，你怎么选择。”
苏三烦躁，“我选什么，要救它的不是你吗？”
苏寡妇目光回拢，她缓缓开口：“那小姑娘不敢让自己手上直接染血，你也不敢吗？”
“你若要修行，以后还会遇到更多比这残酷百倍千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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