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醉得神志不清了，这饭也吃不下去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便各回各家。
“他酒量这么差吗？”江湫蹙眉，之前他听季数端着酒杯说成熟男人就该喝酒，还当季数的酒量很好呢。
“他啊，人菜瘾大，而且还不喜欢我们说他酒量差。还没有我这个不喜欢喝酒的能喝。”步时宜嘲笑自己的发小，看起来很是得意。
那你很厉害咯？
“能喝也不能喝。”
“我知道啊。”
两人就这么边聊着边走去停车场，江湫正听着步时宜说话，忽然吹来一阵风，带着刚入秋的寒意，让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步时宜一直都在关注他，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看着那洁白的脖颈，忽然灵机一动。
他好像知道要做什么谢礼了，不过得征求一下发小的意见。
等上了车，步时宜就给周朝发了消息。季数他醉了，不顶用，而游世奕在忙，自己现在也不好打扰。
步时宜：你说我给江湫织条围巾怎么样？都秋天了，现在织了刚好冬天戴。
周朝：你想了那么多天就想到了织围巾？好没有创意。
步时宜：……
周朝：不过江湫可能就喜欢这种，要不你试试？不过你会织围巾吗？
步时宜：我可以学。
步时宜想了想觉得这样的确不错，但准备惊喜总得避开当事人。算算自己也要去他哥那里打工了，倒是有时间准备惊喜了。
“你在和谁聊天呢？”江湫瞥了他一眼，状似不经意道。
“周朝他们，我问问他们的代驾到没有。”步时宜道。
“其实你在圈子里也很受欢迎的吧？”前面是红灯，江湫踩了刹车，突然问了一个让步时宜措手不及的问题。
“长得好，脾气也好，厨艺堪比饭店里的大厨……”
“而且我听说圈子里的人其实更喜欢你这种长相气质的，你是不是有几个我不知道的追求者？”
步时宜一听这不快些收了手机，正襟危坐，心想江湫的醋意还挺大。以后得注意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
嗯，他步时宜超守男德的。
“啊？我这种人吗？”步时宜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辜，“其实很少有人追我的，而且我都是当即拒绝的。”
至少他大学毕业前的记忆是这样的。
“哦，是嘛？”
“我对江少守身如玉，江少您不清楚嘛。”
江湫嘴角的弧度上扬了些，看上去心情真的不错：“嗯，真乖，回去给你讲故事。”
等到了家，步时宜殷勤地给江湫泡了花茶，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听老婆讲那过去的事情。
“我想说的是高中的时候的事情……”江湫喝了口花茶，“其实和我们的事情没有太多的关系，但我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步时宜虽然不解自己和江湫在高中能有什么交集，但他向来是江湫想说什么说什么，反正说什么他都信。
连老婆的话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啊？
“你还记得高二那年校花和你表白的事情吗？”
步时宜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后背下意识紧绷起来，他脑子里的确有朦朦胧胧的印象，但步时宜的求生欲告诉自己，这个时候不能搭腔。
“其实她给你表白的时候，被我不小心听见了，你们都没发现我，因为我躲在墙后面。”
语气还有些小得意。
步时宜眨了眨眼睛，继续装无辜——因为他发现江湫最吃自己这套。
“然后呢，我们说了什么？”
“那个女生说什么我不太清楚了，但你和她说……”
“很感谢你的喜欢，但很抱歉……”
随着江湫的话，步时宜的记忆逐渐被唤醒，想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当初他高一班里有个女生喜欢上了校外的小混混，后来被骗，又被人堵在角落里威胁，正巧被步时宜看见了，就顺手帮了一把。
别看步时宜是条咸鱼，但是身为有钱人家的孩子，其实还是学过一些防身术的——虽然真遇到了绑架，也没法自救，但对付几个小混混还是没问题的。
之后那个女生估计挺感激自己的，就经常在教室里偷偷看自己，还给他送些小零食。
步时宜一开始以为这就是答谢，就和周围的同学一起分掉了。毕竟他天性喜欢男的，甚至在开放的社会环境中，班里同学默认知道了这件事。
虽然步时宜不知道这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但知道就知道咯，反正他在家里出过柜了，家里人都接受良好，他也没必要在意别人的想法。
但就是在高二分班没多久的时候，她却突然给自己表白了。
那时候，自己说……
“很感谢你的喜欢，但很抱歉，我并不喜欢女性，性取向是天生的事情，如果我之前的行为让你误会了，那我以后会注意一些。”
“传言都是真的吗？”女生上下打量着步时宜，“你居然喜欢男人？”
“没什么好惊讶的吧？现在同性婚姻已经合法了，我和我以后的伴侣可以得到法律的认定，可以在对方手术单上签字，这都是受到保护的。”
“好恶心……”女生似乎说了什么，只是声音很小，又有些颤抖。她只让步时宜听到了前面三个字，但根据前文，后面的话应该不是好话。
步时宜：“……”
他其实很少听见有人这么评论自己的性向，但对于这种偏见，他还是想要纠正一下。
“别这么说啊，”步时宜的脾气是真好，“你渴望爱情，我也渴望爱情，只是你追求异性，我追求同性。”
“你经历过一次失败的感情，需要从这段阴影走出来，我恰好是帮你一把的人，所以你会把我当做是救命稻草。这可能只是吊桥效应，你应该遇到一个真正喜欢你，也值得你喜欢的人。”
“我也希望我能遇到我心仪的伴侣，然后让他每天都过得开心，我可以变着花样给他烧饭，我会觉得这是最幸福的生活——当然这是两情相悦的情况下。”
步时宜现在都这么纯情，在高中的时候只会更纯情，他只是畅想一下未来，脸就红了。
“当然……现在我们是高中生，不能早恋的。你之前的感情失败也有可能是因为自身还不成熟的缘故……”
“啊，我没说这是你的错啊，骗人本来就是不对的，那个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女生：“……”
她发现自己的滤镜破碎了，大概步时宜说得对，她可能并不喜欢步时宜。她的取向是酷酷的痞痞的男生，而不是面前这个纯情到离谱的步时宜。
女生意识到这点，有些尴尬，想了半天才问出一句，“那个……你还会烧菜啊？”
“嗯，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送的饼干有点干，巧克力味的偏苦，抹茶味不纯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尝过这个饼干，但我建议——这家店狠狠避雷。”
女生没忍住笑了，她发现和步时宜做朋友应该很有趣，只是可惜，以后两个人都会避开对方。
她心底的郁气消散了许多，坦然道：“对不起，其实我对同性恋并没有什么偏见，只是刚才……”
“没事，我理解。”步时宜点一点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之后分了班，大家学习压力都逐渐增大，又不是在一个班，更何况双方都有避开对方的意思。步时宜又不放在心上，很快就把这事给忘了。
可没想到江湫会在现场！还让他听得一清二楚。
步时宜觉得自己高中还是有点理想主义的，说话也很幼稚。这事情忘记就忘记了，现在又被老婆提醒起来，那就是社死。
投到豆瓣社死组，都会被一群人嘲笑的程度。
“我……”步时宜尴尬地脸都红了，他挠了挠头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害臊。”江湫没忍住，捏了下步时宜的脸。
真的很烫，烫得他心底有些骚动。
步时宜失忆之前，脸最红的时候就是他们亲近的时候，只有那个时候小咸鱼会展露出与他平时性格不符的强势，但脸都是红得发烫。
牵手和亲吻似乎逐渐免疫了，脸红得不是那么明显了，但只有□□上的接触，步时宜每次都会红得吓人。
纯情而色气，江湫这种冷心冷情的人也受不了这种诱惑。
“其实我高中的时候对你的确有些好感，就是因为你的这些话。”江湫的手从步时宜的脸上悄悄下滑。
最初是手指点唇，接着是滑过步时宜的下巴，最后是整个手掌都贴在他的大腿上。
江湫的手很凉，对现在脸发烫的步时宜就像一味良药，让他想要靠近。
在江湫的预计里，他还得和步时宜说些事，但如今火已经撩起，他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他已经忍了很久，已经不想再忍了。
江湫觉得自己的耳朵也红了，烫得和步时宜不相上下。
“能不能……”
江湫的眼睛有些湿润，凤眼再无平日里的凌厉，倒是添上了只有步时宜能看见的妩媚风流。
这个性暗示已经很明显了，步时宜发现自己的下半身也烫得厉害，江湫的手还贴在那里，他肯定都知道了……
步时宜一咬牙，将坐在椅子上的江湫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
“我可能没什么经验……”步时宜搓了搓自己的脸，看着局促，但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
“没事的，”江湫故意在他的手心挠了挠，“我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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