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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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临，当叶芊将除妖的剑刺入秦子暮的心脏时，少年心中最后一丝人性险些直接被魔性吞灭。

可下一刻，在少女拔出那一把剑没入自己胸口之后，秦子暮原本所有的怨念暴怒便统统烟消云散了。

鲜血浸透了她白色的衣裳，少女伸出手来缓缓拥抱住了少年：“子暮别怕，我陪你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秦子暮觉得自己仿佛又看到了濒死的卿卿。

她也是这样微笑地看着他，然后对他说，子暮，来生见。

同样大好年华的少女，同样相似的一张脸，秦子暮终究还是对她下不了手。

只是他唯独不明白的是——

“你本不用陪着我一起死，为何？”

叶芊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越来越微弱的心跳，轻轻笑了笑：“因为，我愿意啊。”

因为喜欢你，所以愿意陪着你一起死，就算是当替身也没关系。

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

之前她一是担心那些无辜生灵的安危，二是担心伤害夜魔也会让秦子暮灰飞烟灭，所以一直在犹豫。

而自从后卿跟她保证，会救出那些生灵之后，她终是安心了。

她可以和她的爱人一起，毫无遗憾地死去了。

少年身上黑色的气息渐渐消散，然后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拥抱住了怀中的姑娘。

这个世间曾让他无比绝望，可最终还是会有人让他觉得，哪怕身处这样的地狱，也还是可以得到幸福和救赎。

卿卿如是，叶芊如是。

谢谢你，在我成为妖魔后，依旧愿意义无反顾地爱我。

这是最后的拥抱，也是最深的感谢。

无关风月，仅此而已。

将叶芊和秦子暮的尸体合葬之后，后卿便决定撕开夜蝶构建的梦之世界，让所有无辜的生灵重归凡间。

陆梧抓住了关键字：“无辜的生灵？就是说……”

后卿凉声道：“那些让人恶心的皇室和勋贵，还是在地狱继续挣扎吧。”

陆梧点了点头：“他们应该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若非因为他们一定要滥杀无辜，那些拼命战斗归来的将士也不会死于自己人的手上，就不会凝结怨念唤出上古妖魔让众人受苦。”

兴许是没料到少年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后卿有些惊讶：“本尊原本以为你会劝本尊也一并救下那些人。”

少年低头抚摸这新刻的墓碑，双手紧握成拳：“有些人，不值得拯救。”

随着后卿双手结印的结束，黑暗逐渐从这片大地褪去，无数生灵重归凡尘。

后卿听着那些熙熙攘攘的声音，看着身旁的少年，忽然对接下来的旅途充满了期待。

“走吧！该去新的地方了。”

陆梧闭目，先天之眼开启。

“这一次，妖气在正南方……”

然而这一次陆梧话音未落，便被后卿拎着后领，往后转瞬退出了几十丈。

而他们原本站立的位置，则被密密麻麻的弓箭直接射成了马蜂窝。

陆梧四下张望，怒气冲冲道：“谁！是哪个不要脸的企图暗算陆哥？”

空旷的四周并没有任何活物存在的痕迹，反倒是有熟悉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嘿嘿，陆梧小子，老夫总算找到你了！”

陆梧闻声抬头便瞧见有一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翠眸潋滟，耳悬蛇形双环，身附一青一白两条蛇，身后携无数手持各种武器的天兵天将从天而降。

“禺……禺老……城主……”

陆梧一看见那人，瞬间就有了想双膝跪地的冲动：“不，不就是未到年纪私逃出城吗……用得着带这么多人来吗？”

密密麻麻的天兵天将几乎看不到头，齐齐落地的时候，陆梧甚至还感觉到了大地震动的声音。

禺僵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将手中的长剑一挑，目标直指他身旁的后卿：“抓你只是顺带，老夫这次的主要目标是——后卿！”

若是以往，面对旁人这般无礼的直指，后卿早就拧爆对方的狗头了。

但眼下当他从漫长的封印中苏醒，当他再一次直接面对天界众神，他却不着急那么快动手了。

“禺僵，你曾是本尊手底下训练出来的神祇，你来告诉本尊，当初本尊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天界众神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禺僵绿眸闪动，还未来得及回答，便有一位身披银色铠甲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