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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奥喃喃自语,但金春还是听到了。
她手中调酒动作慢下来,那句“心疼”的话令她不可思议,怎么会有人时隔多年后跑来说这种话,他又怎么能坦荡自然地说出来?
一定是骗人的,他在学校时就用这张脸巧言令色地“骗”了她,让她产生误会,现在她长大了,清醒了,即便是喜欢他,她也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别的想法,更不会因此产生感情。
想通后,金春很快恢复神色,对趴在那里沉睡的齐奥置之不理,直到凌晨两点,她下班要离开酒吧时,发现齐奥还趴在原位置上,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他真的醉了?
酒吧里还有零星未归家的人员,低沉怀旧的音乐响彻耳边,金春背着包,站在不远处打定主意,默默劝自己,他是个成年男性,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刚准备要走,发觉今晚那个闹事的男人刚从卫生间折返而来,看到金春时,瞪了她两眼。
她心烦意乱,走出两步又回来,站在齐奥面前,单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
“齐奥,醒醒,走了。”
她想,要是真遇上那胖男人又闹脾气,她一个人也没法应对,只好拉上齐奥了。
齐奥还在做梦,他梦见自己睡在一根圆形浮木上,周身是漆黑无垠的海面,忽然一个猛浪袭来,身子一惊,他被吓醒了。
“怎么了?”齐奥嗡声问道,又看了一周,看到金春正站在他面前。
“不回家吗?”金春指了指屋外,又看看他,难道他要在这里坐一晚上?
“哦。”
齐奥起身,揉揉剧痛的脑袋,他脚底一乱,踢上了坚硬的圆凳脚,想喊疼,抬眼看到金春已快步走出酒吧,叫喊声哑在口中,他跟着金春出了门。
酒吧外已是寂静深夜,嘈杂音量瞬间消失,夜晚里空气又清又香,齐奥深呼吸想清醒一会,看到金春要走身影,他喊了一声小春。
金春顿住,回身用疑惑眼神望着他。
齐奥醉意来袭,撑不住身体,只好坐在酒吧前的花坛边,表示:“小春,你要对我负责。”
“什么?”
怎么负责,难道她要送他回家?
齐奥解释:“你的酒,你不会真在酒里下药了吧。”
金春走近,不想相信齐奥几杯酒就倒下,但他此时的脸色灰蒙蒙的,看着确实不太好。
无奈,她只好拿出手机,问齐奥:“你住哪里?我帮你叫个车吧。”
齐奥不应,他坐下来稳定着身子,白色衬衣太过束缚,他解开领口,露出胸口几寸肌肤,让自己保持顺畅呼吸,忽然又一阵晕眩感上来,他看着地面的花纹砖块,觉得那里是一片璀璨星空,金春的声音是呼喊他归往地面的指令。
他才不要一个人坐车回家。
金春站在他身旁,见他不说话,没了招,又问道:“你司机呢?”
听到指令的齐奥回答:“下班了。”
“那你去哪总得告诉我吧。”
“酒店。”
啊?金春迟疑地问齐奥:“你确定?”
齐奥掏出手机,递给金春:“帮我打这个电话。”
金春接过来看,那是一家五星级连锁酒店,装修的富丽堂皇,估计像牟立雄那种人才会在那里消费。
她拨通了电话,在人声接起之前,她问齐奥:“他们会有人过来接你吗?”
“不会,你要送我过去。”
金春输入地址,发觉那里距离这里好远,而且现在是凌晨两点唉,要是过去的话估计天亮她才能到家了。
“快捷酒店不可以吗?”
金春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酒店,平日里在酒吧里喝多的人多会去住,时间长了与赤道也签了协议,去得话价格便宜一些。
齐奥说完就低头睡着了,金春看了看四周,平静的斑马线上无行人穿梭,红绿灯孤寂地照耀着地面,她没法,只好替齐奥做决定。
车子来了,金春去叫熟睡的齐奥,但此时的他却怎么也叫不醒,她没办法,只好让出租车司机、酒店前台、服务员帮忙,终于在凌晨四点时将笨重的齐奥甩进了酒店那张宽大的床上。
真不容易啊。
金春腰酸背痛,她放下包,在漆黑的房间里拧开一瓶水,咕咚咚地灌下去,又转身去看睡相不佳的齐奥,要不是他今日里出手相助,她这会才不会管他死活。
正想着,身后趴在床上的齐奥忽然站了起来,身子像一团松软棉花挂在金春身上,他身上飘来浓烈的酒气还有清淡的木质香水,混杂在一起,袭击了金春的味蕾。
她僵在原地。
他的下巴轻轻枕在她肩上,小声说道:“小春,不要走,你要对我负责。”
寂静房间里金春听见了自己清晰的吞咽声和心跳声,还有不远处下水管道哗啦啦流水的声音,房间隔音较差,隔壁男女纵情欢乐,她不敢动,直到确定他不再进行下一个动作时,她才戳了戳他的肩膀,看他自然地倒在舒适大床上。
是梦话,他是在梦游吧。
齐奥躺在了床上,一双长腿弯曲地触地,金春见他未醒来,将他身子往上挪了挪,又帮他盖好了被子,打算走掉。
她关上了门,酒店走廊里闪烁着低沉的灯光,照在她不知所措的眼神上,她站在电梯口前,按了下行键,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她的掌心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他的味道,还有那个不算是拥抱的拥抱。
金春握拳又张开,握拳又张开,直到电梯缓缓降落,一声叮咚声传来,开合的镜中是她微红的脸,她脑海中全是他的声音,他的模样。
她驻足,想让一切停下来,想让过去和现在都停下来。
在平静下来之后,金春再次握拳,按了上键。
她摸到了还装在兜里的房卡,也许那是张给了自己理由上去的房卡,再者,万一,他要是吐了怎么办?
酒吧里多得是因呕吐物窒息而亡的酒鬼,但齐奥不是酒鬼,他是,她下定决心不再关心的人。
只是这决心悬而未定,她只好再将决心延迟,关照他这一晚。
至少齐奥说得对,她是要对他负责,在这种意义上。
深夜酒店房间已所剩无几,金春因此只订到了一件大床房,现在齐奥呈大字型摆在了那张床上,上楼后的金春她只好屈坐在对面沙发,她打算看看小说,撑过这难熬的一晚。
她要等他清醒,再不济等到天亮,等他醒来,确认无事,她立刻就走。
只是……没过十分钟,金春就在那张硬邦邦的沙发里睡着了。
她梦见了齐奥,梦见他凑过来闻闻她的衣袖,又用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她鼻息,他像一只森林里饿极了的野狼,她憋着气,就像他刚刚轻轻挂在自己肩上那般一动不动,等待他的下步举动,也许他会吃掉她,也许他会撕烂她。
也许会是别的。
她有点恶心,但又有点兴奋,在这种怪诞与真实交叠的梦中,金春沉沉睡去。
凌晨五点钟,齐奥被闹钟吵醒,他抬手去摸手机,没有物体,循着声音才发现在身上,他不经意一瞥,发现金春窝在沙发处睡着了。
她小小的身体蜷缩着,齐奥揉揉眼,起身去看,发现不是在做梦。
窗户被人推开,飘来朦胧的烟灰色气体,空气中冷冷地有风,他从窗边望过去,看到了城市中心的标志性建筑。
他环顾四周,发现房间寂静又干净。
除了头还在剧烈痛着,其他无大碍,他揉揉脑袋,慢慢地靠近金春,他轻轻地将她额前挡住眼睛的刘海拨开来,露出她锋利浓厚的眉毛,她鼻子小巧,脸颊圆圆的,她撇了撇嘴,又换了个姿势睡,齐奥轻轻地收回手。
他直起身子想了想,最终决定伸出长长的手臂,从她腰间与沙发处空隙揽过,将她横抱了起来,打算将她放在床上,让她睡得安稳一些。
刚一落下,金春意识到了动静,朦胧中,她意识到梦中那只庞然大物又变回了齐奥的脸,他想吃掉她,一个血盆大口,齐奥的头嫁接着狼的身子,朝她奔来,恐吓着她,她惊声尖叫,然后被自己吓醒了。
齐奥手还在她腰上,弯着腰看她惊恐模样,他们又抱在了一起。
齐奥松开手,又意识到不对,他回避着她的脸,问道:“你醒了?”
金春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自己脚没落地,周身依靠在白色海洋里,腰被齐奥环住,脸贴在他宽大胸膛上,两人就隔着一层棉布,稍微一动就会与真实身体碰触。
她记起了那个梦,又仔细地摸了摸齐奥的脸,难道那不是梦,是真的?她努力挣脱开他的手,却又被他紧紧抱住。
“别动。”
金春张牙舞爪地叫嚷,身子在他手中翻滚,企图逃开。
齐奥将金春放在了床上,帮她盖好被子,自己却褪掉了衬衣,对身后的金春说道:“你再睡会儿吧,我去洗澡。”
洗澡?金春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哪里还睡得着,她拿起枕头朝齐奥砸去。
“你要干嘛?”
齐奥回头,见她慌乱,意识到不对劲,他故意吓唬她,笑道:“你说我要干嘛?”
金春顺手又抄起身边枕头再次砸在了齐奥身上,她有些崩溃。
齐奥忍住笑意,凑近了抓住了金春手腕,决定不再逗她,解释道:“我八点公司有会,我得尽快赶回去。”
金春愣住,一时间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羞愧,她指了指齐奥赤果坚硬的上身,别过眼,说:“你,快,快把衣服穿上!”
说完,意识到自己还在床上坐着,像真是做了什么一般,她快速地从床上跳起来,眼神四下找着包,拎起来准备走,却被齐奥用身体挡住,他低头垂眼看着她,轻声说道:“昨天谢谢你。”
金春抬眼,看着他得逞的脸,不满地说:“你骗我。”
骗不骗人齐奥不记得了,但他确实很感谢金春,他去拿身后衣服,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的脖子,如同静电流在她身上缓缓淌过,逼得她汗毛直起。
“我没骗你,我是醉了。”他故意说道,“但你是清醒的。”
金春眼神滞住,她不想承认的是,她再次选择相信了他。
她大力推开他靠过来的身体,愤恨地说:“我是怕你有什么事赖上我。”
“那我求之不得。”
金春咬牙切齿:“你最好没事,齐一杯。”
?她叫他什么?
齐一杯?
作者有话要说:
求之不得赖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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