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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神婆的人生走得十分坎坷,她不记得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在她还没记事的时候,她的父母就被日军杀害,是一位算命瞎子收养了她并把她带到这里。算命瞎子没死去之前,玄玉神婆曾经追寻过她的命根。算命瞎子告诉她,中国人是讲求命根的,这是千万年的流转。玄玉神婆寻着算命瞎子已经褪色的黑暗记忆跌撞而茫然的期盼,然而正如同她一片空白的去,她也一片空白的回来。算命瞎子的手放在她的头颅上面,对着她的一片空白长叹一口气,声音低沉的说,这实在不是她的过错。
后来算命瞎子陷入终日的冥想之中,他不在光怪陆离的冥想经文的玄妙,他盘膝而坐,任风穿刺他盘髻的白发。破旧的深蓝长袍,在呼啸而动的时间长河中凝结成不会腐烂的雕塑,算命瞎子在自己的黑暗记忆里行走,如果我没有那么钟爱过《假如给我三天光明》,我从不会意识到他的伟大。
说来奇怪,我从小就生长在这个小县城,我的脚从来没有踏出过中国以外的大陆。在耳濡目染的语文课和阅读课上,我十分清晰的明白我的国家是一个具有丰厚文化底蕴的国家,然而除了幼时在幼稚园启蒙时学过一段时间的《三字经》和《百家姓》外,除了地摊上被当做消遣的志人志怪之外,遍观我的阅读路程会发现其实我对于国外的书籍的阅读量比国内书籍的阅读量要大得多。我并没有刻意这样做,只是在我身边充斥着的传统书籍十分狭少,抬头望向班级的图书角,密密麻麻摆放着的,塞满我眼帘的绝大部分都是外国书籍,久而久之,连我脑海中本就十分薄弱的《三字经》和《百家姓》也逐渐被《格林童话》,《安徒生童话》等替代。现在已然长大的我,而当时意识不到磅礴的文化底蕴潜移默化中诡异的对我隐形了。
《假如给我三天光明》在长久的时间里,始终是我心中的第一顺位,并且任何新书籍的出现都不能动摇它的地位,我从童年到少年再到青年。这本书贯穿了也见证了我所有转变的时刻。幼时在喧闹的课室,我总爱孜孜不倦地品着它的醇香,一遍又一遍。从来不知厌烦,连我最爱的游戏打闹在它面前也不能占据我的心神。
与青年时期不同,我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对海伦·凯勒的故事无动于衷,每次翻开这本书时,我总是残忍地掠过她的故事,而后心潮澎湃的,热情激动的浸溺向安妮·莎莉文老师的怀抱。没有原因的,我就是觉得安妮.莎莉文老师是一个超人;没有原因的,我对她喜爱、敬仰、孺慕……,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经过真正的波澜,却始终认为我身处波澜之中。
脚丫轻轻踏进被海水润湿的泥沙,我站在海洋的瞭望塔之前,回首遥望,原来真正的波澜不仅可以将人击倒,并且还伴随着腐蚀。脚丫已经被风干的黑瘦,白色的海鸥飞翔在如画的蓝天对这一切视而不见。站在海水之中,目光所致的海水不是深蓝色的,青色中翻滚着污泥,拇指大的螃蟹横着走。被海水抛弃到岩石上的扇贝已经碎裂成两片,螃蟹小心翼翼爬上半片的扇贝,海鸟长啸一声,随即一股猛烈的风推动起本就起伏不定的海浪,海浪奔跑着向前,慢慢覆盖一切,脚印、被切割的扇贝、以及在扇贝上稍事休息的螃蟹。海浪对此不闻不问,它依旧奔跑着向前,一步一步走上沙滩。淹没孩子堆的城堡,沙铲和小木桶,它将吞噬一切。
有密密麻麻的疼痛从脚心传来,夹杂着轻微的痒,低下头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鞋子已被侵蚀的腐烂。橘黄鞋子的大拇指处破了一个大洞,轻轻抬起,水流便从这个洞里向下而落,下落的水流一接触到海水,便鼓起一个又一个一瞬即逝的气泡。袜子湿湿答答的贴在脚面上,双手插在防风外套里,并不想要弯腰。于是漫无目的的猜测。或许是一粒细小的石子,或许是一只长着尖刺的水草。脚丫在鞋里飞快扭动,企图让异物跟随水流一起叛逃海洋。终于顿痛变成刺痛,痛与痒剑拔弩张的僵持。我开始厌烦,想要了断的干脆,鞋子和袜子被随意的抛在一边,我低头探视,那里一无所有。然而在接触到空气的一刹那,鲜血如同毛线球的毛线汇入到海流之中,血痕随即慢慢扩散。了无踪迹。我的目光像侦探一样尖锐,我必须抓到刺伤我的凶器。我巡视四周,从左找到右,从西找到东,我一无所获,我迫切的想要找到凶器。我以为所有的凶器都必须是具象的,可触摸的,可看见的。我不愿意相信大海是伤害我的真凶。
当我穿越了荆棘与沼泽明白了海伦·凯勒的伟大。后来我和黄鹂坐在冬季冰冷的石凳上。我和黄鹂都不再如幼时跳脱,这个时候的黄鹂已经抽条长成了窈窕淑女。我们并排而坐,长久无言,沉默在我们的距离之中来回打转,天空挂满了大的小的五彩斑斓的风筝。我们已经穿上了厚厚的毛衣胖胖的棉服,萧瑟的风打在脸上针扎一样疼痛。
“黄鹂,你说盲人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想我应该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如果齐韵妮在这里,我知道她和我一样不喜欢滞涩的空气。
“是一望无际,无边无涯的黑吧?”黄鹂说,白色的空气游离到她的口腔之外。
“不是的,黄鹂。”冬天的太阳散发着橘红色的光,向它眺望不会刺痛双眼,天与地之间依旧寒冷到像全部冻结在一起。“齐韵妮曾经告诉我,捂住一边眼睛才是盲人的感觉。”
黄鹂捂住她的左眼,这时一只麻雀落到石凳的一旁,黄鹂说:“我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是的,连黑也感受不到,连虚无的概念都无法思考。他们真勇敢。”我扭过头:“齐韵妮一直期盼的就是这样的勇敢吧?”我想要笑一下,但面皮被风吹的太久了,已然僵硬不堪。
在我终于踏入了曾经想都想不到的浪潮之中才终于明白,闭塞不是只是机会的缺失。而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们都不知道机会是什么。连想象都无法想象。像被困在一个小盒子里,盒子外的五彩斑斓从未闯入过他们的意识。我躺在狭窄的出租屋内,楼层的隔音并不好,总是有数不清的小贩和来往的行人大声叫嚷,此外还有电子棋牌室的喝彩叫胡声层出不穷。愚蠢的娃娃头已经变成了长长的卷发,了无生机的铺展在枕头上,风扇呜棱呜棱的响,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沾满了从四面八方聚集起来的细毛。我想起母亲的唠叨,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怀念令人血脉膨胀的唠叨之语,我是一个惫懒的人。我一直都知道。以前上学期间间隔的暑期寒假除了上补习班余下的时间都被我拿来尽情娱乐。我会抓取一切细碎的时间,做所有我想做的事情。在这期间,如果母亲向我指派点家务,我便会格外的不耐烦,还会不受控制的油然而生出巨大的委屈。书籍,玩具丢的到处都是,我在一片废墟之中玩的津津有味。不是特别闷热的天气,母亲总是不允许开空调,我自己独自拥有一个一人高的小电扇,小电扇遍体漆黑,风力十分强劲。我从来不会注意上面的灰尘和细毛,随着灰尘和细毛越积越多,人能感受到的风力也会越来越小,我从不用担心这些。我知道,我的父亲母亲会一边唠叨一边清理。
不用照镜子我就知道我眼皮下有浓重的乌青,我闭上眼睛,企图用幼时的惯用伎俩使自己在熙熙攘攘中觅得片刻安宁。我又想起这本书,我跟随着安妮·莎莉文的教导在海伦·凯勒的生活中行走,突然间热泪盈眶,水流流到海伦·凯勒的掌心也同样使我怔愣。跟随着她的故事,我重新与希望重逢。和齐韵妮搂抱在一起互相猜想的未来一点儿也不一样,长大后的世界糟糕透了,我疲惫不堪,麻木不仁,变得没有任何一点儿精力去思索希望的路径。盲人将字词与物品连接起来勉强算是容易,那他们怎样感知抽象的情绪呢?怎样明白地理,生物,社会人文?该怎样表达我的心情?海伦·凯勒的伟大一直被我忽略,却依然愿意跨越时间来拯救我。
豆腐西施的响板开始打起拍了。齐韵妮,我很想你。
算命瞎子在临终之前放弃了自己的一生所求,他终日游走在残缺的记忆之中,他不知道路线图的状况,不明白颜色的定义。东南西北的概念也在时间的侵蚀中逐渐混淆。听姥姥说,算命瞎子临终的前一刻还殷殷切切地拉着玄玉神婆的手——那时的她还是一个未嫁人的小姑娘。算命瞎子拉着她的手,一遍又一遍的说:“一定要记住了,我捡到你的地方是在一片玉米地,我摸到了玉米的长须。你真正的家中十分可能开了一家香油铺子,因为在你的包袱上,我闻到了浓厚的香油味。”
玄玉神婆泣不成声,不住地摇头,她忘记了算命瞎子是一个盲人。她扎着两条油亮的大粗麻花辫,辫子的尾部捆着两条深蓝色的短布条,穿着打着补丁的臃肿花棉袄。看不见玄玉神婆的回应,算命瞎子一遍又一遍的说着,算命瞎子咽气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记好了,记好了。万一有一天奈何桥上找到你的根。”玄玉神婆握着算命瞎子的手,算命瞎子从不让她叫他父亲,只许她称呼自己为师父。算命瞎子的手越来越凉,越来越硬。在众人的劝慰声中。玄玉神婆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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