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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霜仙尊有抱着盆栽直接打道回府的倾向。
但和十万山脉的商谈仙尊必须亲自参与才能生效，所以素凝被委托给了巫烯。
“十万山脉是少数不肯供奉魂灯的部族了，今天商议完，附近的治安会好一大截。这都是仙尊的功劳，要从这些人手里拿到制作魂灯的许可真是太难了。”巫烯叹了口气，“真的不能让我留下来辅助吗？”
仙尊虽然看着沉默寡言，但谈判时的气势不输任何人。
仙尊继位时气定神闲舌战八方的英姿，真的很想再看一遍！
临霜仙尊注视着巫烯手中的花儿，没有应声的打算。
巫烯：“……现在是赏花的时候吗！”
临霜仙尊抬起眸子。
巫烯：“我说错什么了吗？被您这样看着，我很害怕的。”
仙尊：“回去后给他换个不易摔碎的新花盆，放在寝殿里，不用换灵土。”
巫烯像瘪了气的气球：“……是。”
“至于魂灯的事，触动灰黑色的利益，必定招致强烈的反抗。”
临霜仙尊转过身去。
“但溪流再怎么反抗，也要汇入大海。如果不愿意，也可以选择被阳光蒸干。”
十万山脉鼻青脸肿的族长，带着表情难看的族人们，出现在不远处。
“现在，到你们做选择的时候了。”
话音未落，结了一层霜雪的剑尖，已经点在了十万山脉族长的脖颈上。
为了争取谁的支持，才需要谈判。
而现在，仙尊需要的是服从。
“请。”面对着恐惧得话也说不出来的族长，临霜仙尊淡淡道。
在一边倒的谈判进行中时，仙尊的轿辇气势磅礴地从十万山脉启航。
里面装着仙尊的护法，还有一株蔫头耷脑的花儿。
流云从眼前划过，巫烯托腮看着桌上努力吸收水分的素凝。
“竟然让你住进寝殿，仙尊对你比对之前那株花好多了。不知道你能在仙尊手底下撑多久，才会被丢掉呢……”
关于仙尊前一天还对上一株灵花呵护备至，后一天就直接将其碾碎这种事，巫烯也不是很明白其原理。
明明这种事自己做就很合适，可是放在一丝不苟的仙尊身上，就让人有点担心他是不是着了魔。
“罢了，比起那个，灵泉水也好好地喝了，你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盯着一动不动的盆栽看了好久，巫烯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移开了视线。
不久后，琼花的根茎摇了摇，仿佛在一场噩梦中颤抖。
素凝的确在做一场噩梦。
他的意识被困在了一个苍白的空间，不断闪过的魂魄碎片，承载着他化灵以来的记忆。
深渊大泽中瞥见的坚毅背影。
奄奄一息的丹篱。
竹楼。
取蒂果给心上人。
外面的世界。
弱肉强食的规则。
被灵蚁们努力拼凑起的魂魄碎片，融合得不是那么令人满意。裂缝造成的短暂失神姑且不论，素凝从自己的魂魄里发现了一些不和谐的东西。
丝丝缕缕的线，仿佛连接着“外面”。
如果这片纯白空间“里面”是他自己的记忆和意识，那么“外面”又是什么？
被困在自己的魂魄碎片里不能出去，但从“外面”走或许还有醒来的可能。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魂魄与外面的丝线呈现出有规律的互动，在心算出两者连接出现缝隙的一刹那，素凝冲进了“外面”的空间。
下一瞬，一层层可怖的纸页从头顶压下，但不知道是不是素凝没有实体的缘故，这些书页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等到一层层书页全部合上，素凝飞到高处，才看清封面上的字。
“《朱砂痣已死》……什么意思？”
下面还有破折号和一行小字。
“《痴心剑种丹篱设定集之五》……哈？”
哈？？？这里面不是他的记忆吗？为什么要跟渣男扯上关系？
旁边还摆放着不少类似的设定集，上面写的名字，素凝或多或少听丹篱提起过。虽然没接触过设定集的概念，但这些并不难理解。
只有虚拟作品才需要有设定吧！
至于到底是他们这些人虚拟，还是整个世界都是虚拟的，素凝懒得计较。
但是为什么，就连是虚拟人物，他都没有自己的设定集！还要可怜巴巴地缩在可恶的渣男的设定集里！
可恶，他不认可这样的设定。
设定集的翻动也是有规律的，渣男的设定集因为他的闯出，已经有了缝隙。只需要瞅准时机……就是现在！
丹篱设定集裂缝最大的瞬间，素凝精准地将自己的意识卡了进去，将原本微小的谬误放大百倍。
做旧的书页发出吱呀呀的声音，随着最后一次有心无力的翻动，丹篱的整本设定集炸裂开来。
素凝满意合掌。
开心。
不过渣男的设定集是解决了，该怎么出去呢……
巨大的幕布在素凝面前展开，播放出一段制作精美的宣传片。
“三个月前，仙侠端游《无尽仙灵》删档测试圆满结束。”
ai合成的女性声线，热情洋溢地宣称着。
“没有律法，没有道德，一切只遵守弱肉强食规则的混沌修真世界，受到了玩家的一致好评。”
“觉得npc帅气？击败他，并设定让他爱上你。”
“讨厌某个玩家？击败他，并设定让他成为你的奴隶。”
“完美的修真世界，《无尽仙灵》两周后即将迎来不删档测试，让我们来一睹修真大陆的风采吧！”
让人眼花缭乱的画面在幕布上出现，甚至深渊大泽中素凝沉睡的画面都从眼前闪过。
素凝：“……”
完美世界。
一点也不完美啊！
这样搞下去不是会死很多人吗！
他就是这种制度的受害者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意识强行穿透到“外面”的空间，反噬后知后觉地袭来。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他就要成为第一只因为沉迷看游戏宣传片而从世界上消失的小花灵了。
好在游戏有将玩家输送进出的特性，来回通路的规则设置得相当简单，只要多想一会儿就能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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