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愉跟萧泠谈完后,就回了前院。
“多谢仙子开解舍妹。”萧清见萧泠虽还神情别扭,但已不再多言,便瞥向稚愉,朝她致谢。
“你太客气了。”
稚愉摇了摇头,旋即,她望着萧泠。二人的眼色交流,被不渡他们皆看在眼里。
而萧泠身上的驱邪法印,亦被他们感应出,毕竟他们对稚愉的灵气都颇为熟悉,只不过,御仁等人并未当着萧泠的面询问稚愉。
待他们从萧家瞬移至郊外的别院后,子赢才率先开口。
“小师妹,你将什么法器给萧泠那丫头了?”
稚愉倒是不以为意,就含笑道:“是驱邪法印,我同萧泠说,要是乘风干了坏事,她就可以用这个教训他。”
“原来如此。”御仁恍然,不禁莞尔,“怪不得萧泠不再强求我们对付乘风。”
非灵则撇了撇嘴,“我都没有小师妹的法器。”
子赢之前虽由稚愉教符咒之术,也得过她所画的符箓,但他仍不满足。
“只是哄个小姑娘,就能让小师妹送法器。”子赢故作叹息,“你师兄我先前,可是被小师妹你万般嫌弃的。”
稚愉闻言,不由得无奈失笑。
“三师兄,你这说得太夸张了,我何曾万般嫌弃你。”顶多,就是她刚开始与他并不熟稔,又只想着攻略不渡,才不欲多加理会他。
子赢给点阳光就灿烂,连忙趁热打铁地说:“那小师妹不如也送我一件法器?”
“我以为师兄的修为足以自保,何须我赠法器。”
稚愉虽这么道,但依旧取下腰间的铃铛,递给子赢。
“此乃镇魂铃,可辟邪消灾。”
子赢自是欣然接过,还把腕间的红绳脱下,系到稚愉的手上,“这是我炼制的缚妖绫,可收服妖魔鬼怪。”
“谢谢三师兄。”稚愉当然道了谢,子赢这算是礼尚往来。
非灵亦不甘落后,直接把脖颈上的金锁摘下,“小师妹,这是清心锁,可除秽去病。”
见状,御仁忍俊不禁,“看来我也不好不送了。”
他取出一块玉牌,赠与稚愉。
“此乃解煞令。”
而不渡在一旁静默地注视着,他睇着稚愉又一一回送法器给御仁和非灵。此情此景,叫不渡心生微妙之感。
他垂眸敛去神色,原来她不仅会赠他法器,就连萍水相逢的萧泠,都能得到她送的法印,他甚至无法送她更好的法器。
不渡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心间,他本有世上最独一无二的法宝,若能寻到,他定会赠与她。
稚愉终于送完师兄姐礼物后,她的视线一游弋到不渡身上,就发现他似乎有些失落。她想了想,找了机会同他单独相处。
“小师弟……”
“小师姐,你拥有那么多人的喜欢,怎会特意关注我一人。”
不渡先于她出声,他的目光颇显迷茫,就这样凝注着稚愉。他的话里隐着不自信与卑微,又带着些期盼。
稚愉的眉眼间染着温柔的笑意,她抬手抚摸着不渡的头,语气轻缓地道:“小师弟,你觉得我对你是虚情假意吗?”
不渡摇头。
“既然你不认为我待你是虚情假意,那就坦然接受,不必怀疑你究竟值不值得。”
他在稚愉心中,第一印象已经不是煞器之灵,而是她曾亲自教导过的小师弟。
“就像旁人再疑惑,也不妨碍我亲近你。”
她的笑如芙蕖花开般粲然,一瞬间,就灼了他的眼。
直至稚愉等人离开江南,都未遇到其他妖魔之事。他们一路上了淮北,基本都是玩玩闹闹,在淮北之地,稚愉几人才碰到了邪妖作祟。
“听说没有,林家昨日大婚的那对新人,今天被发现陈尸于郊外……”
“对啊,我有个远房表哥在衙门做捕快,他说那对新人死状可怖,面目全非,要不是他们身上还穿着婚服,恐怕都认不出来了。”
酒楼人来人往,确实是消息最流通之处。稚愉等人虽身处包厢内,但亦听得清外头的人声嚷嚷。
“大师兄……”稚愉下意识地抬头瞥向御仁。
御仁同稚愉对视,微微颔首,“听来的确颇有可疑,可究竟是否与妖魔有关,还需去衙门了解详情。”
“小师妹别怕。”子赢趁机朝稚愉眨了眨眼,“有我在,什么邪魔妖怪都无所遁形。”
非灵顿时冷哼一声,讥诮道:“某些人就会说大话。”
“怎么着,想试一试?”子赢勾唇一笑,挑衅地回了一句。
在天衍宗,子赢的天赋仅次于御仁,只是子赢从前一直不够勤勉,十年前又因受伤而闭关十年。
十年前,子赢的修为当然胜过非灵,可这十年来,非灵从未懈怠,两人如果真正比试一番,谁胜谁负还未知。
“试就试!”非灵知道子赢这是激将法,她却依旧应下。
稚愉生怕他们在这酒楼里就要斗起法来,忙不迭一手一块糕点地递给他们二人。
“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她笑吟吟地说着。
御仁也无奈一笑,“子赢,非灵,你们倘若真想比试,便等回到宗门后,在宗门小试上比个高低。”
他指的宗门小试,乃是天衍宗十年一度的弟子比试,十年前的子赢自是赢过非灵。
“没错,就这样。”稚愉点头应和着御仁的建议。
她从“稚愉”的记忆中,已经晓得宗门小试是什么。
那正是天衍宗弟子们通过随机一对一的方式,来切磋修为,由此让宗门长老们查验弟子们的修炼成果。在宗门小试名列前茅的弟子,可以代表宗门去参加各宗门共同举办的宗门大比。
稚愉都这么说了,子赢和非灵便泄了气焰。
不渡并未将他们的斗嘴看在眼里,他只睇着稚愉一人,她给他们递糕点,而他就给她斟茶。
御仁注意到不渡的举动,不渡敏锐地扫向他,他却只扬唇温和地笑了笑。
小师妹想做什么,他这大师兄当然不会随便制止,毕竟他的师傅对小师妹的希冀,就只有小师妹能过得平安喜乐。
其余的,根本不重要。
御仁了解灵隐子待稚愉的期盼,便会遂稚愉的意。
迨他们用完膳后,就去了衙门,准备询问林家一对新人离奇死亡的案件。怎料,他们连门都没法进,便被驱逐。
子赢气性大了些,干脆提议直接瞬移进去。
原是御仁觉得在人间行事,要守礼些更好,所以他们才会乖乖地来到衙门口,而非现身在衙门内。
御仁忖度片刻,终是赞同了子赢的建议。于是,待稚愉几人突然出现在衙门内时,吓坏了捕快与师爷。
“诸位勿怕。”御仁连忙安抚惊恐的师爷同捕快们。
而子赢见几个捕快还欲攻击他们,干脆便施法定住他们。
稚愉和不渡都站在御仁身后看着,总归子赢心中有数,不可能会伤害普通人。所以,稚愉倒是觉着子赢这举动还算合理,毕竟捕快们确实未冷静下来。
子赢刚定住这几人,那衙门的知县也现了身,更是慌乱失措地大喊。非灵听得不耐烦,直接对那知县下了噤声术。迨御仁表明身份后,知县等人才终于放宽了心。
“几位仙人,我们这黎县向来风平浪静,不知怎地,近来却频发新人离奇死亡之案……”
知县黄大人实在没法子,只能请求稚愉这些修仙者出手相助,否则,这黎县的百姓怕是无法安心生活。
“黄知县不必担忧,我等不请自来,正是为了解决此事。”御仁温声宽慰着黄知县。
随后,稚愉几人从黄知县口中了解到,此地数月来所发生的新婚夫妻连环惨死案,而衙门掌握的命案线索,自是比百姓间的传闻更明晰准确些。
听过黄知县的描述及看完卷宗记录后,且不论凶手究竟是否为邪恶妖魔,稚愉只觉着那凶手定是心理病态了。
既然对方专门挑新人下手,那么最好就抛出诱饵,以此来请君入瓮。
稚愉的念头跟御仁不谋而合,待几人回到客栈,她道出这主意后,御仁略显诧异,旋即,他不由得轻笑道:“小师妹和我想到了一处。”
闻言,不渡瞟了瞟御仁,他自己却是并未考虑到这法子。因为,如果是他的话,他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人命,毕竟那些人与他何干。
非灵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子赢则敛起眸子,睨了御仁一眼,他这个大师兄一向仁德宽厚,他当然敬重御仁。
下一刻,子赢不合时宜地忆起,灵隐子曾暗暗撮合御仁同稚愉的场景。假若御仁点头,恐怕灵隐子会毫不犹豫地把稚愉托付给对方。
思及此,子赢见到御仁看似一如既往的笑容之际,便面色不霁。
“子赢。”
“三师兄?”
御仁和稚愉接连唤道,子赢回过神来,收拢刚刚发散的心绪,冲二人勾起嘴角。
“我方才跟小师妹商议,由我们之中的两个假扮成一对新人,剩下的三个就伺机而动。”
御仁将计划大致讲述了一遍,而子赢却只听得中间半句,他立即欣然道:“那由我与小师妹假扮夫妻。”
“不行,让我同小师妹一起扮夫妻。”非灵紧接着说,话音一落,她还冷冷扫了子赢一眼。
“你凑什么热闹。”子赢对非灵此言嗤之以鼻,“我们可不是在玩,倘若因为你而露了馅,令那幕后真凶逃脱……”
非灵半点不怵,直接道:“那我便亲自去捉回来,不劳你操心了,三师弟。”
不渡垂眸听着子赢及非灵的争论,他暗自念及“夫妻”二字,就忍不住心中一悸,他的脑海里只存留稚愉一人。
而稚愉见状,只能无奈一笑,又提出建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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