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敏组合训练的重点，不是让你们给我莽足劲儿往前冲，而是要把减速和加速的动作做出来。”
池意走过标志碟和栏架，将标志桶呈三角防止在球门前。
他指了指脚边的标志桶，说道：“就这儿啊，加减速动作做标准。祁夜！算了，宋歌，来！”
祁夜：......
宋歌：：）
球员分两列站好，交叉完成组合训练。
在池意疯狂突击了近一个礼拜后，总算没再让他把教鞭给挥了起来，勉强点了点头。
“好，现在练边路突破啊！来个人给我说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说了一大堆，池意并为理会，而是直接点了个人：“郭子铭，你是后卫来，跟我和大家做个示范。”
话不多说，池意带着球直接开始，他往前推了几步后，郭子铭迎面赶上。
而在这时，池意抬头望向中路，同时右脚摆腿，似要外脚背传中。
果不其然，郭子铭立刻伸腿封堵，但池意却用脚外侧一扣，带球破进中路空档，抬脚射门。
“看明白了吗？”池意并不准备等他们回答，“再看！再来！”
这次，池意在边路减速拨球，郭子铭立刻架起防范，但很快，池意便一个重心右移，小幅度跨步后立马蹬地启动。
就这瞬息之间，郭子铭根本无法跟上池意的加速，立马被甩到了身后。
结果不出所料——破门。
池意对着在鼓掌的众人，大声道：“重点就是——溜人！溜人！还是溜人！”
“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们多练1v1进攻防守！如果练最基本的推拉防守都做不好，还练什么？不会是觉得自己技术很好吧？”
说完，池意看了眼低下头的郭子铭。
众人噤声，大气不敢出。
池意拿起口哨，轻轻一丢，抛入口中：“现在，还有人对我的训练安排有意见吗？”
众人异口同声：“没意见！”
其中，郭子铭声音最大——池意问这话，就是给他听的。
昨晚，北山别墅里忽然来了个访客。
沈回本不愿见，但在听到是圣光集团校董会成员，更是u18球员的家长时，他还是把人放了进来。
在卧室穿好衣服的池意，站在楼上，听到了是在抱怨他突然回来带队。
说，练的都是些最基础的东西，怕是担不起曾经u18冠军教练的名头，现在还在一个村小带u12，尤其是提到了——
“池教练也并非是专业运动员出身吧？为什么还有其他的专业教练不选，反而选他呢？当然我也明白，沈总引荐，那必然是...”
池意只觉得好笑，压根不想多搭理，刚准备回房。
却不想，沈回却极其认真地回答了来人的问题。
“首先，池教练是我见过最好的青少年足球教练，他对于每个球员的身体素质和能力都非常清楚。所以，在你刚刚提到的‘最基础的训练’这一情况，我认为会是源于令公子自己能力的问题。”
来人：......
“其次，池教练在上届u18带领圣光夺冠的细节，我不必赘述，所有数据都能够在u18官网中查询到。迄今为止，都未有球队能打破池教练创下的种种记录。当然，我说这个，并不是想说服你什么，但如果是你想要说服人，请将你的数据支持罗列出来。”
来人：......
“最后，是的，池教练是我引荐，这也是为什么你会在今天来找到我。但这件事情，从一开始我和宋董就说得很清楚：1、池意他并未占用任何原有职位，而是圣光加设且特聘的足球主教练；2、池意带队期间，所有的资金人力支持，都是来自宋董本人的批准；3、池意凭借他自己的能力和带队成绩，已经证明了以上所有的不实传闻。”
“以及，我从不在家处理公事，虽然不知道是你从何得到我在北山私宅的地址，但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沈回说完，慢慢喝了口茶，毫不掩饰眸中的冷冽目光，扫视着来人：“郭先生，我说清楚了吗？”
来人连连点头，就差抹一把额上的冷汗。
池意刚想着，那人就真抹了抹额头，灰扑扑地走了。
他笑了笑，摆弄着手中沈回没来得及戴上的眼镜，慢慢走下楼，坐到了沈回怀里。
“不用。”
沈回将眼镜放到了茶几上，随后抱着池意慢慢倒入沙发。
“谢谢。”
池意摸着他的脸，小声说道。
“事实如此。”沈回说，“而且，也是我应该做的。”
沈回亲着池意的指尖，他抬起眼，看着池意还未散去笑意的嘴角，欺身吻了上去。
「好像在被照顾。」
这是从他和沈回在一起后，令他最雀跃的感受。
孤独生活了二十年，总是在照顾人的池意，太需要「被照顾」，或者说，需要一个像父亲、兄长和老师的角色——沈回就这么出现在他的世界中。
而现在，沈回只是像一个男朋友，亲昵地、缠绵地、充满爱意地亲吻着他。
沈回填满的不仅是池意人生角色中空缺，还有他的肌肤每处毛孔的缝隙。
“沈回...”
池意在接吻的间隙，低声念着他的名字。
“池池。”沈回停下来，看着他，“我也是。”
相爱的时候，言语无用。
-
白刺刺的雨打得树昂不起头，像被折断伞骨的绿伞。
池意蹲在台阶上，就着雨水刷鞋，手上动作一停，原是视线移到了一个个在塑胶操场上滑到、依然乐呵的孩子身上。
池意先是笑了笑，随后就看到一个个都打了滑，他放下鞋子和刷子，走进了雨中。
——鞋底被磨平，当然滑。
池意在网上搜罗了一圈还是觉得贵，太便宜的又怕伤孩子脚——要不要找沈回呢？
很快，池意的纠结就迎来了答案。
“池老师，又带孩子跑步呐？”
“是呢，姐赶场回来了啊？”
“去了趟朝天门，在批发市场买了些布。”
批发市场？
池意眼前一亮。
“柳老师，别照镜子啦，好看得很！”
“那当然！”
徐闻说得是实话，柳舒云也没谦虚。
她生得高挑又白净，鹅蛋脸上还有俩小酒窝，谁见了都在夸漂亮。
“你说，池老师怎么不叫我去逛街呢？”
“池老师那是去给孩子买运动鞋，要换你去，你能记住孩子们的尺码吗？再加上，我们要带上小信鸽，你管不住他啦！”
“我当然知道！”徐闻被瞪了眼后，举手投降，“我知道，池老师人好，刚发下来工资，就要给孩子买鞋，还因为是额外的生活物资，不好跟沈总开口。”
“哪里哪里，我们徐老师也是大好人！之前秋衣都是你买的呢！”
“嘿嘿，你俩明天安心去，学校我看着，放心！”
天还没亮，俩大一小就去了始发站等车。
公交车六点半才开，但是在始发站有一班五点的车，就是为了照顾菜贩。
这次池意和柳舒云带上于兴格，是因为在考试里，于兴格是除了张峥亭外考得最好的，其余人也都悻悻同意了这个决定。
于兴格也乖得很，看见两个老师在帮爷爷奶奶搬菜筐，他也跑过去搭手。
车里人都是远近老乡，都知道池意和柳舒云是竹湾小学的老师，一路上也都夸着二人教出来的学生乖。
但到了批发市场就不一样了。
“你们两口子，啷个生出来的娃儿，楞个黑呀？”卖运动鞋的摊主忍不住搭了句话。
池意解释道：“这是我们的学生，不是孩子。”
“我斗是说，娃儿都不像你们。”
摊主摸着于兴格扎手的寸板头。
“池老师和柳老师在学校，就像是我们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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