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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阙轻垂了眼帘,视线定焦在她放在自己腕上的素手上。
那手可称绝美,却又冰冷入了骨髓。
三年前,他离她近时,她身上的冰寒,他还可忍受。三年后的现在,她的身上传来的冰寒加重了,他已无法忍受。
他刻意回避了她的提问,问:“二代神女也有这身冰骨吗?”
他当年回齐国以后,没少寻找古籍,关于二代神女,齐国只有少数古籍记载了她的传奇。
也是这样的百国乱世,二代神女险要化百国为一国,那年二代神女三十岁,莫名仙去了。留给后人的,只有她成神的传说,与后代百国神女会救世的谣传。
神虞抬头看天,轻声道:“二代神女曾有过一身冰骨,后来她解开了冰骨。”
神阙忙问:“师妹为何不学二代神女解去这身冰骨?”
神虞收回视线看他,摇头:“本尊不愿。”
神阙认真凝着她,温声问:“师妹为何不愿?”
神虞避开他凝视的视线,选择避而不谈,抬手示意百姓免礼,道:“本尊此来齐国,一为看看你们,二为暂居齐国。”
神阙满心诧异,他以父皇之死为由送信给她,得知她将亲下山,本以为她只肯在齐国小住几日,目的地会是沥国。
他在她左右探看一番,问:“怎没见麒麟神子?”
他见她孤身坐在轿中,便猜出了赢厌没跟着来。他若在绝不会让师妹孤身坐在轿中,必要撒痴,让师妹哄着他。
神虞没打算避讳他,道:“麒麟还在黑云山,今年不会下山来。”
跪在道路两侧的百姓起了身,神阙示意跪在地上的百官起身,让她手搭在自己腕上,带她向城门而去。
从城门到皇宫前路漫漫,他有心与她多走一段路,步履缓慢。
算起来,两人相识十数年,从来没好生说过几句话。回齐国后,他反思过自己。他是师兄,她是师妹,他本该多让着她,可有赢厌在她身侧捣乱,他错过了与她好生相处的时机。
他认下的干爷爷去了,他临终前的交代他没忘记,梦中‘义母’让他遵守的承诺,他也牢记在心。
可这次是不同的,她答应过下山要为父皇延寿,却忘了,他是为消心底芥蒂才想着与她好生相处一番。
他道:“当日在烨国,为兄欠了师妹一次盛宴,师妹自幼辟谷,为兄特备下了各样晨起花露。”
神虞颔首:“齐帝费心了。”
他见她神态疏离,又道:“为兄才登基一年,未建新宫,师妹若长住,暂居上坤宫可好?”
神虞凝目看他。
神阙忙解释道:“师妹若觉不妥,暂居为兄龙乾也可,为兄唯恐师妹玉洁之身,不肯入住为兄住过的宫殿才出此下问。”
神虞示意他去看自己身后的人。
两人身后,伺候她的千人在前,三万大军在后,那千人是红拂精心挑选出来的各行工匠。
她道:“齐帝无需费心,本尊既准备长住,自会在齐帝皇宫兴建另一处宫殿暂居。”
神阙心底一阵失落,却不肯放弃,又道:“为兄先带师妹去上坤宫赏看一番,师妹再做决定可好?”
他登基后,国事繁忙,得知她会来,仍亲手布置了上坤宫,他想,她会喜欢的。
神虞对上他隐带期待的眼神,忽然轻吸了一口气,冷脸道:“不必了!”
她将手从他腕间拿开,加快了脚步。
京城官道平坦,她踏步前行一瞬,脚踝突袭一阵剧痛,身影一个踉跄,向前倒去。
神阙离她最近,第一时间想去搀扶她。
红拂与绿梧却比他更快。
两人在她踉跄瞬间,一左一右搀扶住她手臂。
绿梧放开她手臂,来到她面前,将身蹲下,将身转过去,背对着她,道:“神女,绿梧背您走。”
红拂也道:“想是神女执意步行下山累着了,让绿梧背您也好。”
神阙站在三人身侧,伸出的手臂,僵滞在半空。
红拂转眸看他,笑问:“齐帝不会不知女男有别吧?”
在山中时,红拂不喜他他是知道的。可她从不在表面流露,只会对他敬而远之,似这样出言讥讽还是第一次。
神阙将手臂收回,来到神虞面前,探看她一番,对身后宦官蹙眉道:“宣御医。”
神虞知自己冷寒之体,不愿伤着绿梧,示意她站起身,对神阙道:“不必了,本尊心底有数。”
两人只得继续一左一右搀扶着她,神虞试着自己迈动脚步,双脚脚踝再度袭来一阵剧疼。
她一时痛蹙了眉,抬目看天,深吸一口气。
神阙见她蹙眉看天,心底起了一阵火气,上前一把将她横抱起身,冷声道:“云榭天的规矩与山下不同,这次全当是为兄不顾体面,向师妹献殷勤便是。”
红拂一把按住神阙抱住神虞的手臂,冷声质问:“凤凰神子现在山下做帝王,不会不知唐突百国神女有何后果吧?”
至少她们神女若因此不满,一声令下,天下成九十九国也无什么不妥。
百国帝王皆知亵渎神女是重罪,此罪:亡国灭种。
神阙从乍怒之中清醒,慌乱去看怀中的神虞。
他不是赢厌,他无法将自己一国百姓的生死置之度外。
神虞躺在他怀中,看着上空的他,清亮的凤眸,蒙上一层泪意的雾泽,似是委屈,更像是幽怨。
神阙对上她眸,血液似一瞬停滞了。他曾从赢厌口中察觉到,他似与她有过一段他不知的过去。可那份过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
自见生观生过一场重病后,他回到齐国,总会鬼使神差去往上坤宫。
母后去后,他去了云榭天,再回国,风坤宫成了上坤宫。上坤改换新址,规格与选地逾越帝王之宫。父皇之意,他若嫁了神女,上坤宫可改成神女宫。
未去烨国见生观时,上坤宫只是上坤宫,见生观一场重病,他再看上坤宫,总觉那里师妹是住过之地。
有时他甚至会眼花,将漆黑的宫殿,看做是有人坐在灯下,翻看着奏折,在等他。
他看不清那人,她身着奢美的凤袍,头戴凤冠,面容一片空白。
神虞匆匆垂下眼帘,对神阙道:“师兄放下本尊。”
神阙茫然看她,将她放下。
神虞站稳脚,强忍剧疼,面不改色,继续迈步前行。
去往齐国皇宫的路,她从未觉过如此漫长,前世的她前十三年住在云榭天,后十二年住在齐国。
她曾与神阙手牵手,走过齐国每一寸土,那时他已握有四十九国玉玺,天之下只有齐国与沥国。
再次踏入这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她恍惚置身于前世。
也是这样的日头,她已然成了齐国皇后,百姓开始唤她神虞后。
神阙在她迈步后,跟在她身侧,不时侧目看她一下。
他想问她脚可还疼,这样走路,是强忍痛楚,演给他看,还是……
她常演一些戏,观众却不是他,方才那戏又是给谁看?
两人一路沉默,直至来到皇宫宫门,齐国皇宫容纳不了三万大军。
神虞终于开了口,道:“齐国京畿营尚且空着,绿梧带她们暂居京畿营。”
伺候她的千人,总不能入宫没地住,她吩咐道:“惠云宫与百林宫两宫很大,红拂将她们分别安排在两宫住下。”
她对齐国皇宫的宫殿如数家珍,甚至于连神阙这个齐国皇帝都不知惠云与百林两宫很大,一宫可住五百人。
神虞站在宫门前。
宫门内,有个宦官行色匆匆而来,见神虞也在,愣怔在了原地,傻傻去看神阙身侧的梅公公。
梅诤去看神阙,神阙向他颔首,他这才唤宦官到近前,骂道:“杂家怎教的你,神女神驾咱齐国惊了神驾,杂家要你掉脑袋!”
宦官抬起头,是张稚嫩的面庞,惶恐跪下,回道:“奴才该死,着实是冷宫的常太妃又闹了起来。看守太妃的侍卫一时疏忽,她竟烧着了半个冷宫。”
神阙脸色很是难看,自古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还是在她面前。
神虞示意宦官起身,叹道:“冷宫左院外墙有棵梨树,她想吃上面的梨果,侍卫们不肯为她摘。你回去带她去摘梨果,日后每隔两日,为她送去时令的酸甜果子,她准不闹了。”
宦官起了身,站在她身前,低着头,又问:“可冷宫不止一个常太妃住,林太妃若夜间哭闹,又当如何?”
神虞又叹了一口气:“她怕黑,只要冷宫的烛火不灭,她夜间就不会哭闹。”
跟在神阙身后的百官,一起抬头看神虞。
神女对他们齐国之事如数家珍,可以解释为神女有平风阁。可冷宫里的两位太妃娘娘要怎样哄,连他们圣上都束手无策,神女怎会知?
神阙脸色稍霁,率先迈步,对神虞道:“为兄带师妹去看上坤宫,其他人退吧。”
红拂绿梧得了神虞的命令,一起看她。
神虞向她们颔首:“去做吧。”
众人散去,神阙示意伺候自己的梅铮退下。
梅铮告退,身影走远,他转过身,去看站在宫门前的神虞,眉眼带笑,缓声问:“师妹,为何不肯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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