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鲶鱼精全身冒血，须子耷拉着，然而它的一双小眼睛，却明亮起来。
它仰望着空中的陆传，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意，被它飞速隐藏起来，它开口，语气很是诚恳：“您问问就知道了，我乃是这村里的河神，他们祭祀我，我保护他们，护佑他们风调雨顺，这是我们双方都同意的，我们各取所需。
“他们给我的贡品，也都是自愿的，他们是自愿被我吃的啊！不信您可以问问！”
陆传不悲不喜，随手从人群中指了一人，放开了对这人的束缚，问道：“方才你都听见了。我问你，你可是自愿的？”
见了陆传刚才的神通，这人畏惧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哆哆嗦嗦道：“大……大神，俺是自愿的。”
陆传又指了一人：“你呢？”
这人和先前那人表现相仿，也哆哆嗦嗦的回道：“俺……俺也是。”
陆传继续指，一连找了好几个，回答都差不多。
“大神，俺愿意这样干。”
“大神，河神保佑我们村，我们上供，都是自愿的。”
“大神，河神是好神，您能不杀它吗？”
……
随着站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声音也逐渐变大，但内容都是一样的：他们供奉河神，全凭自愿！
看着面沉如水的陆传，鲶鱼笑了，它在此生活多年，这批村民是活的最久的一批，之所以如此，并非它吃的少，而是他们是最听话、最好糊弄的一批！
事实上，他们村子靠着的这条河，哪有什么灾难？
所谓灾难，都是它亲自搞出来的！
只要淹死几个人，然后它再出来，收回法力，让河流重归平静。
这些没见识的人，就以为是它治好了水，救了整个村子，从而尊它为神！
这套路，鲶鱼百用不厌。
当然，用久了，难免有聪明人，发现这一点。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群没法力的凡人，即便再聪明，也不过是成为它的盘中餐。
然后，换批笨一点的来，就行了！
反正它吃人，只看口味，不看聪明还是笨！
“你……您听见了吧？他们都是自愿的啊！”
鲶鱼低沉的声音响起，它毫不遮掩，即使是给岸上的村民听见也无所谓。
甚至于，听到“河神”说话后，有村民又跪在了地上，嘴中念着祈祷祭祀河神时用的话语，恭恭敬敬。
陆传低头，看着这群人，一语不发。
“这样，您就没理由杀我了吧？”
鲶鱼精笑道。
它有话没说。
‘这是一群愚民啊！身为金丹期修士，为了这些愚民，而恶了大乾公主，真会有这么愚蠢的修士吗？’
陆传看了它一眼，道：“我还没问完。”
鲶鱼精撇了撇嘴，还是尊敬道：“您请。”
它强忍着身上的痛楚，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其中深含的恶意与窃笑溢于言表。
陆传再度点起一人，事实上，这时候已经没几个他没叫过的人了，果不其然，这人的回答也和别人一样。
自愿。
陆传似是毫不在意，又点起来一个，他仿佛是有强迫症一般，不把所有人都问一遍不罢休。
这次起来的，是人群最前方的主祭者。
看得出来，他被点起来时，很激动，颇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样子。
当陆传放开了对他的限制后，主祭者毫不犹豫，跳起了舞，口里模模糊糊的吟唱着祭祀时的歌曲。
伴随着祭礼舞、曲的出现，有不少村里人再度跪下，口中发出悠扬的歌声，与主祭者相和。
主祭者虽然没回答，但他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他的观点。
此时此刻，嗡嗡的人声下，唯有一人陆传还没点过。
而那人也正看着他。
她正是此次祭祀，被作为祭品的那名女孩。
轰！
无形的法力涌过，周遭变得一片寂静。
陆传伸手一指，点起人群最前方，被绑起来的“祭品”，伴随着这个动作，小女孩身上的束缚一同散去。
她直起身，直愣愣的看着陆传。
陆传道：“你是自愿的吗？”
没等女孩回答，在她身旁的主祭者便发出了低沉细小的声音，女孩听后，面色骤然苍白。
然而，凡人不识真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