赘婿小说

25. 第 25 章

暴雪已至,狂风夹杂着颗粒分明的冰雪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

天色暗淡无光,乌云黑压压地沉下来,霓虹灯在暴雪中都隐去了颜色。

首城医院的急诊病房中,时岁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她的大脑短暂地恢复了清明,想睁开眼睛看一看她的处境,却感觉眼皮有千斤重,恍惚间耳边声音嘈杂,隐约能听见一点断断续续的女声。

“现在怎么办呀?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打了呀!电话根本打不通!”

“我又不知道……好了好了,不想跟你说话!”

紧接着,她听到一阵类似珠玉晃动的声音,一阵清风掠过她身边,还没待她细想,意识又被深深拖入黑暗中。

陆鲸坐在床边愁眉苦脸地看着陷入昏迷的时岁,心里把她大哥骂了千百遍。

不知道她今天回国吗!家里有人也不告诉她一声!早知道这样她宁愿去陆鸣轩的破出租屋里挤一挤也肯定不会去竹园了啊!

又是一声叹息,陆鲸面色复杂地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人。

她刚才从时岁的身上翻出来她的身份证去缴费,发现她竟然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但真人看上去却比她还小,这么瘦的人她一个女孩子都能轻松抱起来。

时岁此刻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很轻脸色苍白,看起来一副被折腾得很惨的样子。

不会吧……陆鲸的脑袋里闪过一些难以言说的内容。陆遇礼这人虽然狗了一点,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他会折腾身边人什么的,难不成她大哥表面看上去人模狗样,实则背地里是个禽兽不如的变态?!

陆鲸在国外的这大半年彻底见识了这个世界上人类物种的多样性,以至于她的脑袋瓜控制不住的往某些见不得人的地方想去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个激灵,连忙掏出手机给远在江南的明女士发了个消息。

“妈咪!不好啦!大哥变态了!!”

医院墙上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陆鲸撑着下巴坐在床边对着刚赶来的陆鸣轩打哈欠。

“带什么口罩啊,谁认识你。”陆鲸看了她一眼,颇为嫌弃。

陆鸣轩一个巴掌打在她头上,“你哥哥我,昨天粉丝就突破五十万了。”

陆鲸“啊”了一声捂住头,举起拳头就要打他,但顾及床上的人最终还是放弃了,只伸出脚踹了他一下。

“什么情况啊?”陆鸣轩探出脖子去看,陆鲸拽着他的衣领离床远一些,说:“昨天在急诊待了一晚上,医生说已经退烧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不醒,所以先转到普通病房了。”

“大哥电话打通了吗?”

“别说大哥了,李哥的电话都打不通。”

陆遇礼把工作和生活分的很清,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开工作机,工作的时候私人手机也会一直是关机状态。

老陆总和明女士都在江南度假,陆遇礼不在,就只有陆家这两个小的,很多决定他们都做不了。

刚才医生过来时委婉地建议他们把病人推去神经科看一看,可他们又不是家属,时岁也始终未醒,一时间这个决定很难做。

陆鸣轩无语,总归时岁是大哥的人,与他没什么关系,他把助理留下来帮陆鲸,没待多久就回公司了,说是哪个歌手要开演唱会,公司正在谈让他们团去助唱什么的,惹的陆鲸又是一个白眼。

不过好在陈茴见时岁一天没回消息担心她打了电话来,陆鲸接了,她这才知道时岁住院了,火急火燎从家赶来医院。

正好接替了陆鲸,让这位一夜没睡的大小姐回去休息了。

窗外风雪交加,陈茴褪下夹杂着冷意的羽绒服,在暖气很足的病房中逐渐回温。

临走前陆鲸给时岁办了住院手续,是单人间的vip病房。虽然她还不太认识时岁,但她知道被允许住进竹园的人一定不只是大哥的情人这么简单。

临走时她又给陆遇礼打了个电话,不出意料仍然是忙音。

陈茴轻声把带来的东西收拾好,靠在病床旁的休息椅上,对着昏迷的时岁叹了口气。

眼见着快过年了,这么一个瘦弱的人却躺在医院不省人事,一个亲人也没有。

她不了解时岁的具体情况,只知道她是独自一人来到首城,她带了时岁三年,从来没从她的口中听过父母朋友之类的人,好像这世界上任何人都与她无牵无绊,又好像她始终脱离着这个世界。

时岁平时看上去和旁人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就是不爱说话了点,可在一次舞台演出中陈茴却发现,在台上那样耀眼夺目的人在走下舞台的一瞬间,眼里的光芒就随着灯光一同熄灭,像波涛汹涌的海水瞬间冷却如同死水一般。

陈茴唯一一次见她有情绪波动就是半年前她不声不响把自己送到陆遇礼床上那一天。

那时她眼睛里闪烁的光让陈茴忽然觉得她是个真实存在的人了。

所以对于时岁和陆遇礼两人的事,陈茴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尽管她心里知道这段情分是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的。

陆总的薄情圈里人尽皆知。

病房静谧无声,风暴都被挡在窗户外,室内暖洋洋的。

但时岁在梦中却寒冷无比。

她的大脑很混乱,梦也是七零八落的。

她看见了很久很久几乎快要遗忘的母亲。

她孱弱地躺在床上,家里的房子总有一个角漏水,爸爸修了几次但每次不过几天便又漏了,终年那样滴滴答答的。

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大到那个缝缝补补的破洞也不堪折磨,雨水倾盆而下,泥水一滩一滩地汪在地面上。

爸爸很久没有回来了,时岁搬了家里仅有的一张凳子,她踮着脚站在上面都够不到那个破洞的地方,还让大雨把她从头到尾浇了个透。

她跌跌撞撞地爬下来跑到床边,她打着寒颤把两只小手盖在母亲灰白的脸颊上方,试图替她遮挡雨水。

雨水打在手背上,水花溅下来,溅到母亲的眉毛上、眼皮上,多么滑稽可笑。

母亲去世后没多久,她就上小学了。

爸爸回来的时候更少了,不过还好,他总是按时给时岁交学费。

时岁还懵懂的不理解什么叫上学,她只知道她每天要离开家去一个比家里大一点、暖和一点的地方,然后接受惩罚。

老师说她克死了她的母亲,是小灾星,会给村子带来不幸,所以她要被老天爷惩罚。

虽然直到她离开村子的那一天都不知道她究竟给他们带来了什么不幸。

这些都是她应得的,因为她是坏孩子,时岁的呼吸突然急促,她猛然看见自己站在了悬崖边,前面就是能将她吞噬的万丈深渊。

一层又一层的浪从崖底翻上来,猛烈地拍打在她的脚边,震耳欲聋,她的大脑要被震碎。

她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她生来就是这样的,她一辈子都无法解脱,她永远都无法走出那个破败的小村庄,也无法走出那个支离破碎的家。

“医生!”

陈茴焦急地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她用手背探上时岁的额头,滚烫一片。

一番折腾后,医生给时岁换了一袋药,叮嘱了陈茴一些注意事项,让她务必时刻关注时岁的体温。

时岁的脸颊烧得通红,毫无生气地躺在雪白的被褥里,陈茴望着她竟有种莫名的心悸,好似曾经活生生的人也许在某一刻会再也醒不过来。

时岁的梦里仍然阴雨连天,她再一次来到了熟悉的场景。

瘦小的人身穿不合尺码的校服,廉价的布料脏兮兮的,上面是洗不掉的油渍和泥水。

她被人用力推了一把,砸进了水坑里。

那天的雨很大,雨点打在脸上像冰雹,又冷又疼。

几个孩子嬉笑地跑开,他们的脚踩在地上溅起水花,和雨水一样落进她的眼睛里。头顶的乌云沉沉地压在她身上,天空仿佛在旋转,时岁什么都听不到了,她安静地躺在那里,浑身脱力,任由逐渐上升的积水没过口鼻。

大脑缺氧的感觉让时岁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痛快,她甚至看见了过世已久的母亲从遥远的地方朝她柔和的笑。

那是她在她脸上从未见过的表情。

就在她努力想要去看清时,一股巨大的外力把她从泥水中拽起,紧接着她被裹进了温暖中。

听力渐渐恢复,雨声逐渐在耳边放大,时岁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她正趴在一个人的背上。

一件宽大的衣服把她从头到脚罩了起来,衣裳沾了雨水黏在身上,却是没有雨砸在身上那么疼了。

“你是谁?”她听见自己问。

背着她的人顿了一下,说:“我高三,放学的时候看见你晕倒,现在送你去医院。”

时岁轻轻动了动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小声说:“谢谢学长,我不去医院。”然后有些怕他误会,又添了一句:“我没有钱。”

爸爸说医院都是骗钱的,村里的诊所也能看好,妈妈病了那么久一直都是诊所里的王阿姨给她看的。

背着她的人没说话,时岁感觉自己的小腿被攥得更紧了,好像有意不让她逃掉似的。

她用自己满是青紫与伤痕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轻轻说:“没关系的,我上次没去诊所也好了。”

上次。

所以这副瘦小的身体承受的伤害远远不止这一次。

时岁的头脑渐渐昏沉,她无力地趴在少年的颈窝,在快要丧失意识的时候听见他用沉沉的声音说:“好好学习,考上大学去首城,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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