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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间,公主府的下人已将诗作隐去作者名姓,誊抄展出,由众人评选出除自己外最优的三首。
宋时窈逐个看过,在自己的投选纸上毫不犹豫地写下了三首诗的名字,交由一旁的侍从。
待众人选罢,念及陆淮序三元及第的美名,纷纷起哄第一个揭晓他所选的诗三首,想瞧瞧究竟是谁能入得了他的眼。
宋时窈亦然,许是出身名门又年少成名的缘故,从她自小认识陆淮序开始,他便是一股骄矜傲然不可一世的劲儿。
从前她信心满满将自己精雕细琢几月,甚至得了夫子夸赞的诗集送到陆淮序手上,就想要看他屈服认输,结果最终得来的却是“不过尔尔”的评价。
四个字气得宋时窈整整一个月没搭理他,连架都不愿跟他吵,将自己闷在书房中多日,对那几首诗来来回回地研究打磨。
后来还是一月后陆淮序来找她服软才让宋时窈心情好转,不然两人还能继续冷战下去。
是以,宋时窈倒真是好奇陆淮序所选究竟是谁的大作。
只听侍候在一旁的下人高声念道:
“陆公子所选第一首,宋时窈宋姑娘作。”
“陆公子所选第二首,宋姑娘作。”
“最后一首……宋姑娘作。”
“……”
在场众人的笑皆凝在嘴角,面面相觑,完全不理解这俩位冤家今天是什么情况,好奇又揶揄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巡睃。
连宋时窈自己都颇为惊讶,早在第一声揭晓时,她便猛地回头看向陆淮序。
他今日着一身藏青色的交领文士长袍,本有几分锋利的五官无端添了儒雅,依旧淡定地坐在原位饮酒,只在宋时窈望向他时,浅浅抬了眼皮,眸间清醒不见醉意,多了几分欲语还休的隐忍。
这副早就看惯甚至看得有些生厌的眸子,此时却让宋时窈有片刻沉溺,深如幽潭,她似乎从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分明平日里最看不上她的诗作,连那日找借口送她回去都不忘挖苦一番的人怎么会破天荒地选中自己?
甚至还是三首全中?
不对劲儿。
太不对劲儿了。
陆淮序不怎么在意旁人,从容接住宋时窈递来的眼神,风轻云淡:“哦?竟这样巧。”
但这话里分明没有多少意外。
宋时窈纳闷,又因隔得太远,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朝着陆淮序的方向做了个口型:你怎么回事?
好在有人及时打了圆场:“陆公子与宋姑娘自幼师从一人,多多少少承袭师风,选中了也不足为奇,不如下一个便听听宋姑娘的评选。”
旁人自是应和。
宋时窈的目光也只好暂时从陆淮序身上移开,听身旁的侍从启声:
“宋姑娘所选第一首,陆淮序陆公子作。”
“宋姑娘所选第二首,陆淮序陆公子作。”
“宋姑娘所选第三首……陆公子作。”
三声结束,全场鸦雀无声,唯有曲水流过,泠泠作响。
宋时窈愣在当场,迟疑片刻后向侍从求证:“你确定没弄错吗?”
“回宋姑娘的话,小的再三核对过,您所选三首确实刚巧是陆公子的三首。”
宋时窈沉默。
这么多人,这么多诗,怎么偏偏就这样巧,他们二人选的都是对方的诗作。
若非那三首诗名确实是她亲手所选,她都要怀疑是否有人暗中作梗。
众人惊讶的氛围中,只见陆淮序却笑了,看向宋时窈的眼神中几分戏谑。
凭着这么多年的相处,宋时窈几乎能从那道目光中想象出陆淮序挖苦的口吻,必然如同刚才自己对他那般,向她发问:你又是怎么回事?
宋时窈闭目叹息,唯有沉默以对。
巧合,绝对是彻头彻尾的巧合。
目睹全场的安乐在一旁也只能干巴巴地说了句:“你们这对冤家做得,倒是挺有默契。”
这两个人尽皆知的冤家对头间发生如此意料之外的一幕,早已让在场众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对此事多加揣测,诗三首的评选结果如何却成了无关紧要。
而无人在意的角落,魏然手上的扳指却多了一道明晰的裂痕。
宴罢,安乐拽着宋时窈在公主府中溜达,向她介绍四处景致。
可宋时窈兴致却不怎么高,依旧对刚才宴席上的滑稽一幕耿耿于怀:“你说怎么那么巧,每个人作了三首诗,又选了三首诗,所有人里面竟就只有我和陆淮序偏偏全部选中了对方的,太奇怪了。”
“那三首诗可是你亲自选的,刚才也确认了原诗确实是表兄的笔迹,总不能是我公主府的人为了促成刚才的局面,还特意模仿表兄笔迹掉包诗作叭。”
宋时窈不死心:“万一呢?”
“谁会那么无聊?”安乐被她气笑了,“你就是不肯承认你与表兄缘分不浅罢了,还非要赖在我的人头上。”
宋时窈揺首:“哪来的缘分,明明就是孽缘颇深。”
二人缓步于长廊,一路听着安乐在耳边念叨着公主府内的各处景致,宋时窈却因宴席上她与陆淮序偶然的巧合心思百转。
春阳倾斜而入,洒上眼睫,宋时窈想起陆淮序那时隔空望来的目光,记忆中少年的骄矜与意气被淹没,夹杂着某些未名的情绪,但她却没想明白那道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到底藏了什么。
很陌生,却让她极想探究。
忽而,一截玄色衣袍出现在眼前,正与人狭路相逢,宋时窈顿住脚步,抬眼。
“公主殿下,宋姑娘。”
此番音容样貌,竟是魏然。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不可能出现在这场上巳宴才对。
她游移的思绪被拽回,尽管宋时窈知晓如今的自己与魏然早已没有关系,他亦威胁不到自己,但魏然的出现还是让她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前世。
磋磨挣扎,撕心裂肺,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虽然那些事情这辈子没发生,可前世的苦痛是真,像是陈年旧伤,魏然的出现便是于伤疤之上添道新伤,再覆层盐巴,一而再地迫使她记住那段痛苦的日子。
灭顶的窒息感再次涌上,似乎又置身于寒江深处,宋时窈的面色霎时变得苍白,连连后退,照在身上的春阳都变成了彻骨的寒刀,一寸又一寸地剜在心口。
连一旁的安乐都瞧出了异样,拉住她的手,低声关切:“窈窈?窈窈你还好吗?”
被安乐的声音唤起残存的理智,宋时窈稳了稳心神,摇摇头:“我没事。”
可她眼中分明还藏着惊惧与泪意。
魏然不着痕迹地拧眉,转而又松开:“想必是魏某唐突了,倘若惊到宋姑娘实在抱歉。”
宋时窈不愿与他多做交谈,梗着脖颈没做声。
倒是身边的安乐接过话:“清远侯在这里做什么,本宫记得只有前厅那处才许了宾客观赏。”
魏然惯来最懂礼数,行礼赔罪:“臣不慎在前厅迷了路,才误闯此处,惊扰到公主殿下,特向殿下赔罪。”
安乐也不有心为难,指了一个随从:“不打紧,既然如此,便由本宫派人送清远侯回去吧。”
“臣谢公主体谅。”
魏然说完却并未跟着下人离开,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宋时窈:“前日家母寿宴,魏某记得宋姑娘亦来捧场,不过,怎得提前离开了,莫非是侯府内下人多有得罪?”
宋时窈不痛不痒地解释:“魏侯多虑了,那日不过是我与人提前约好了旁的事,未等宴散便先行离去,失礼了。”
“原是如此。”,不知魏然是否信了这个说辞,但也不再追问,“不过,魏某有样东西,宋姑娘定然感兴趣。”
又是这句话。
上一世,也是如此。
他一袭玄衣立于烈阳下的树荫处,居高临下,太阳太过耀目,宋时窈瞧不清他的面容,又或是这些年早已忘却。
可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声音:“本侯这有样东西,宋姑娘必定感兴趣。”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宋姑娘放心,这个交易一定能解宋家燃眉之急。”
……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宋时窈阖眸竭力压住心底的情绪。
只听魏然继续说:“我家老夫人近日得了一册孤本,早就听闻宋姑娘才女之名在外,那日于寿宴上见到更是喜欢,便想邀姑娘随时过府一叙。”
谎话连篇!
宋时窈前世在魏家吃够了苦头,怎么可能不知道魏老夫人最厌女子读书,怎会特意以共赏孤本之名邀她?
她心中戒备,冷声回答:“不必,多谢魏侯好意,可我对外人的东西不感兴趣。”
安乐闻言,眨了眨眼,也不顾魏然还在当场,凑到宋时窈耳边悄声疑问:“那我表兄呢?你刚才还说要找他借《独文集》。”
安乐的话语让宋时窈的心绪暂且有片刻缓和,她深呼一气,低声回道:“陆淮序不算人,他属于狗东西。”
安乐:“……也行。”
魏然不想会碰钉子,将宋时窈对自己的疏离与谨慎看在眼里,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
这一步却让宋时窈如临大敌,痛苦记忆席卷而来,她浑身都在发抖,身体已不受控制只有心底的声音叫嚣着远离魏然。
她死死地捏紧拳心让自己不至于失控,再次后撤要拉开距离,却不料撞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侧目望去,逆着春阳的侧脸略有模糊,但身上的气息却不会变,是陆淮序。
陆淮序一手揽着她,让她能倚在怀中借力站稳,不至于摔倒,扫过宋时窈苍白的脸色,他眸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平常宋时窈总说他这双眼睛太冷漠,太古板,但在此刻,这双毫不动摇的眼眸却给了她不少安心。
又被陆淮序撞见了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这是宋时窈回过神后的第一个念头。
确定她无恙后,陆淮序施施然开口:“听闻魏侯去岁中毒大病一场,许久不见,气色倒是恢复得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窈窈(深思熟虑后):我觉得,姓陆的一定克我!每次出丑他总是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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