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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彦文向来喜欢恶人先告状：
“我千辛万苦漂洋过海来看你们俩，没想到他竟然偷摸给我爸打小报告！”
路清涟把目光移向一旁的顾海棠，发现他现在正垂着眼，嘴巴稍稍抿了起来。
要是他头上有狗狗耳朵的话，应该已经委屈地垂下来了。
陈衍文看他这委屈样就来气，抓着他用力摇晃。
心偏得很明显的路清涟大手一挥，把顾海棠拉到自己身边，脱口而出的话伤了陈衍文的心：
“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你爸不让你干的事？”
他连喊了几声冤枉，咿咿呀呀吵个不停，后来还是路清涟把在外面打包的点心递给他之后才消停下来。
“有点甜，你拿回去就着茶吃。”路清涟道：“什么时候的飞机？”
“半夜三点。”
陈衍文一改无理取闹的样子，乐呵呵地接过路清涟给他的小蛋糕，稍稍凌乱的头发翘起了个小小的弧度，整个人看着都不太聪明的样子。
路清涟点头，从包里拿出回信：“正好我刚才写了回信，你帮我一起带回去给他们。”
陈衍文应下：“那你几时回？”
路清涟看向顾海棠，时间上的安排向来是他来整理。
“下个月20号。”顾海棠接过路清涟手里的大包小包。
陈衍文眼睛一亮：“那我们还有时间去一趟……”
“时间差不多了，你该走了。”顾海棠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把连人带着点心塞进不远处停在路的黑色轿车里。
驾驶位上坐着的不是司机，而是看着和陈衍文有几分像的中年男人。
应该是他的爸爸。
路清涟还是第一次见到陈衍文的爸爸，果然和陈衍文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看起来沉稳又不苟言笑。
话没有多说，路清涟向陈叔叔点头之后就目送这辆轿车离开了。
这家伙，也不知道哪一天会变成像他爸爸一样沉稳的人。
考完试之后早点回国吧，总觉得没有自己的小团体有点让人担心。
…
说是出来游学，但现在社会情况复杂，她们就只能按照陈意的安排，老老实实留在德国市中心听课。
如果乱跑的话，可能会不小心跑到别的国家，然后被当成非法入境的入侵人员给扣下。
“到时就是哭得再惨都回不了家了。”
这是陈意的原话，路清涟觉得她当时存了吓小孩的心，语调上扬的弧度和叶苍宿有的一比。
也因为有了活动范围的划定，她和顾海棠的学习生活并不算有趣。
偶尔会去中华街吃顿饭或者买一些国内转出口的畅销全英书籍之外，剩下的时间大多都是在三点一线来回争分夺秒。
顾海棠也在路清涟的引导和劝说下选择了更适合自己的专业。
两个人由最开始共同听大课，到现在被安排到不同的学区听各自的专业课，唯一不变的就是晚上会在公寓里一起复盘今天听课的内容，由另外一人进行随机考察。
陈意偶尔闲下来就会过来带他们出去散心，或者受叶苍宿之托考察他们的学科知识点，以防开学考试时两人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
时间转眼就到了来德国的第二个月，离回国大概还有十天左右的时间。
“旁听也有结业考试，你们一定要保证达到本专业的及格线，不然这两个月付出的时间和精力就全打水漂了。”
陈意把手里的一踏纸页递给路清涟：
“还有，威廉要你写一篇教育专项论文给他，这些是他给你找的参考文献。”
路清涟有些麻木地接过那一沓厚厚的东西，内心毫无波澜：“好。”
不就是写一个论文吗？她一天打三份工都熬过来了，一个小小的结业考试和论文算什么！
就是自己现在这个状态都快赶得上她上班的那种状态了。
在沉默中发疯的美好状态。
“年轻人怎么没精打采的。”陈意捏了捏她的脸，直起身体往房门外等了有段时间的人道：“进来吧，感觉她快撑不住了。”
路清涟随意往门那一撇，见到门外进来的两人之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两个女孩见到她，笑着扑了过来。
“阿清！”
“清涟！”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不算大的房间内回响，路清涟被两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包围，后知后觉地伸手回抱着她们。
“怎么来的时候都不说一声？”
陈衍文也是，她俩也是。
这些天身边太安静了，现在热热闹闹的让她有些恍惚。
林笙嘿嘿一笑：“这不是圆圆要说给你个惊喜吗？”
顾海棠给几人倒了热水，还把路清涟准备留着带回国的点心拆开递给两人：
“她之前一直想着等回国了和大家一起吃，现在正好你们来了，试试。”
“好漂亮。”圆圆捧起一块星型的曲奇：“是买的吗？”
“是我和顾海棠前几天去蛋糕店店diy的。”
路清涟虽然看着外向一些，但在表达情感方面没比顾海棠好多少，除了阴阳怪气会直球之外都是扭扭捏捏的。
林玉圆那双大眼睛仔细盯着曲奇，眼里的星星像是有了美味的实体：“那一定很好吃！”
陈意见她们很快就闹在了一起，又给顾海棠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就离开了。
四个人盘腿坐在扑了毛毯的地上，围着中间高度正好的可爱桌子一起说笑。
“我们本来准备了很多东西要带过来给你，但陈衍文说这些都会被海关扣下来。
我们又想着邮寄要花费小半年的时间，干脆什么都不带，全部在羊城准备好，就等你们回来！”
林笙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着她们来之前的准备工作。
她们准备了好几天的东西最后还是没能带过来，好在路清涟和顾海棠也差不多要回国了
路清涟知道圆圆是陪她爸爸和弟弟过来看学校的，所以对于林笙的到来，她很意外：“你不是说要回乡下帮忙吗？”
“早就忙完啦。”林笙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是她用新手机拍下来之后洗出来的：“圆圆上个月问我要不要跟着一起过来，我就问我爸要了自己的护照飞过来看你啦。”
“毕竟这里总是比不上国内让人舒心，我们也担心你俩待的不习惯。”
“让你们担心了。”路清涟觉得眼有些热，她装作不在意地快速眨了两下眼：
“因为每天给你们打的电话都快赶上给我妈打了，结果你们两个妞还操心我。”
圆圆抱着她的胳膊，眼睛弯弯：
“就怕你们只会报平安。”
林笙：“你也别想着照顾我们了，我们就是过来看一眼，见你没事就安心了，圆圆她爸明天就带我们回国。”
路清涟有些意外：“这么赶？”
圆圆点头：“过来确定学校之后就要早点回家准备资料，不然最后可能赶不上开学。”
“那今天还是有一些时间的，我们一起出去逛一逛也好。”
路清涟提议。
两人没有意见：“也是可以的，来到这儿总是得看一眼。”
路清涟：“但是去哪比较好呢…”
顾海棠从桌子上拿起单晴之前落下的速写纸，上面用铅笔画下了德国最具特色的建筑之一：
“去圣母大教堂吧。”
…
教堂通常在下午五点左右就会关闭，所以四人中午一起吃了饭以后就搭上了公车往教堂方向去。
不过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街上的人要比之前多了好几倍。
“今天是过节吗？还是放假？”路清涟凑到顾海棠耳边低声问。
在她的印象里，外国人凑在一块在街上瞎逛很大程度上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顾海棠熟练翻着国外的新闻网站，并没有找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报告。
既然这样，路清涟只好对另外两个女孩打个预防针：
“待会不要离我太远，跟紧我，别被人群分开了。”
两人不疑有他，乖乖点头。
“南莳要是也在就好了。”圆圆看着车窗外完全不一样的陌生景色，想起了那个很爱拍照的小伙伴：
“她看见这么多漂亮的建筑和景色，一定会很开心。”
南莳离开羊城之后依然和她们保持着联系，只不过她最近考上了新的学校，准备入学这段时间会有一些忙碌。
想到这，路清涟突然提议：“也许我们毕业旅行的时候可以去日本找她。”
南莳迈入了新的学校，如愿考上了自己向往的摄影专业，但学业和语言文化像两座巨大的山压在她的身上，她一定也会有难受的时候。
这个提议得到了完全的肯定，在后来的一段路，几人十分默契地噤了声，肩靠肩并排坐在一起享受车窗外打进来的暖阳。
很快，她们成功到站了。
圣母大教堂庞大恢宏，仅仅是远远看着就能感觉到一定的压迫感，它像一尊巨型巍峨的石钟，整个德国几乎都被容纳在它的视线之下。
欧式建筑的华丽大多体现在复杂交错的形状构件和绮丽的花纹，城堡的一样的顶部和高而长的落地窗户构成了许多欧洲建筑的主要框架。
圣母大教堂也是如此。
几人满怀好奇想要踏入历史遗留的物质建筑，却在还未靠近的时候被工作人员告知今日并不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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