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希醒来,发现自己靠着他时,立马坐直,感到抱歉。
“不,不好意思,你肩膀……”
是僵硬了。
“没事。”陈致小幅度地活络着肌肉,看见她往旁边挪了挪,被沙发扶手挡住,才没动了。
电影已经播完一大半了,前一半差不多是被她睡过去的。
她生硬地转移话题:“中间讲,讲了什么?”
他大概讲了下,又补了句:“其实没看到也好,不咋好看。”
她不疑有他,“哦”地应了。
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男女主有一段大尺度戏码,他们这个年纪,正处于一知半解的阶段,做不到坦然,又是异性,一起看太尴尬。
沉默如一滴墨在水中晕开。
音响声很逼真,不比电影院的差。身边的细碎动静,按理是听不见的。但也许是心不静的缘故,她总能听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许希偷眼瞥陈致
他的坐姿一如既往地不太端正,上半身向侧靠,一只手支着脑袋,腿则架着。这么坐一会儿,又似觉得不舒服,直起腰,但仍是散漫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他有些心神不定。
变幻的光影打在他脸上,莫名地让她想起一句陆游的诗——灯火昏昏向夜阑。
不记得在哪儿看到了,可能是练习册页角印的拓展阅读。
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夜阑深处,青石板路铺就的巷子里,缓缓走出一个背对万家灯火的,白净、落拓的公子哥。
明明有贵气,却毫无张扬奢靡的习性,甚至有些颓丧。
偷看点到即止。
在他发觉前,她立马转开了视线。
但肩头似乎还残留着,不久前挨着他的触感,那么强烈地提醒她:他们刚刚靠在一起。
自然不会是她梦游,主动移过去的,唯一一种可能性……
许希两只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甲掐住指腹,逼迫自己别多想。
陈致的余光也在注意她。
今天之前,他就清楚自己对她究竟是什么心思了。但无论于她于己,现在都不是挑破的好时候。说不定还会吓得她与自己断交。他毫不怀疑,以她的性格,她做得出来这种事。
高考之后,他会告诉她,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耐心和恒心总会得到报酬的。他只要抱着这样的信念静候就好。
他们分坐两端,一个没心思看,一个没兴趣看,都在走神。因为陈致的疏忽,连零食也没准备,难以打发时间,开始变得难熬。
总之,这是一场十分失败的“私人电影趴”。
陈致问:“你还想继续看吗?”
从中间开始看也没什么意思,许希摇头。
那天下午,他们很干巴、很高效率地写完作业,连一句废话都没说。像是一种默契,不约而同地三缄其口,以免独处之时,再发生什么偏离正常轨道的事。
后来,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陈致打车送她回家。
许希原本拒绝了,他说他正好出去吃点东西,顺路。
谁顺路顺得这么远?
但她也没再坚持,不然他还会找其他借口。
“就,就到这儿吧。”
隔两条马路,她便停下来了,担心被叔母他们看见,“拜拜。”
陈致止步。
路灯光照得他脚下影子很长,眼底倒映着夜色,声线低沉:“明天见。”
似乎毋庸置疑,在所有的期许里,“明天见”是最不需要努力,最容易实现的。
这方面许希比较迟钝,她同样回了句明天见,所以,见他笑时,有些不解。
但她没多想,免得心跳又乱了分寸,立即转身走了。
陈致晃了一圈,才折回家,远远地看见车库处射出一道远光灯。
他说在家写作业,放了陈叔一天假,那么,那辆车属于谁,就不言而喻了。
幼时的他,曾对父母产生过埋怨情绪:为什么总忙于事业,挣那永远挣不完的钱,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
现在,他又宁愿不见,也好过一见面,彼此不是冷淡,就是争吵。
陈母已经进了屋,坐在沙发上等他。而车亮着灯,是陈父准备走。
“你刚刚去哪儿了?”
习惯性的开场白,总是带着质问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她的属下。父亲比她,则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致拖着步子,走到一边坐下,淡淡地道:“吃饭而已。”
“老陈说你最近成绩进步了不少,是因为同桌的辅导有效?”
司机陈叔虽姓陈,实际与陈家没半分血亲关系,他是早年受了陈母的恩,才为她做事——陈致年纪长些后,也听过母亲与他的绯闻,无非是你情我愿,被棒打鸳鸯之类的悲剧爱情故事,但无从求证——忠诚且一丝不苟。
这消息自然是从袁老师那得到的。
陈致没什么可否认的,于是应了声是。
“是女孩子?”
他掀起眼皮看她,神色岿然不动,“这重要吗?”
陈母正色:“对一个处于青春期的男生不重要,但对该男生的母亲来说很重要。希望你有点分寸,不要做出格的事。不然既耽误你自己和她,也丢我们的脸。”
一道刺眼的白光穿透玻璃,划过他的眼前。
小说推荐:《我的梦境可以捡到至宝》《娱乐春秋》《从机械师开始无限转职》《乌龙山修行笔记》《她是S级哨兵们的白月光圣女》《又逢君》【耐看小说网】《万亿军火之王》《高达之吹过宇宙的风》《捞尸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