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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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她真的对这个康熙很没有好感，也很想一包毒药把他送走，但是就冲胤禛这个反应，吴雅觉得老康真的死了的话，她的真真也会伤心的——她不想让儿子难过。

况且，那位到底是这大清的天子，是缔造了康乾盛世的开启者，他要是真的这么死了，那大清的未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分崩离析都说不定。

吴雅自认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是若是因为她的缘故给这个世界造成了难以弥补的灾难，那她可真是罪人了。

可是让她顶着德妃的身份去伺候康熙，甚至是侍寝……一想到自己要侍寝，刚刚压下去的恶心感又涌上来，她又想吐了！

“呕！”刚这么想着，吴雅就干呕起来。

“额娘！”胤禛大惊失色。

额娘怎么又干呕了起来，果然是身子没有好全吗？

“没事，真真，你放心，给妈、额娘一点时间，额娘会适应的！”吴雅僵着一张脸、一脸的狰狞。

妈的，不就是侍寝吗？灯一吹、眼一闭、心一横也就过去了，大不了她就当瞟、鸭了！为了她的真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适应？适应什么？额娘的话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

还有，额娘这个样子，怎么都不像是会适应，倒像是有什么把刀架在额娘脖子上面、逼着额娘做什么似的。

胤禛一脸疑惑地看着吴雅，只觉得自己是越发看不明白额娘了。

但是不知为何，虽然现在的额娘和以前的额娘变了好多，甚至有很多行为举止都不符合这宫中的规矩，但是胤禛却没有半点不适，就好像……额娘本该就是这般一样。

而且，明明他和额娘之前相处的并不多，但是他和额娘相处起来却没有那种隔阂的生疏感。胤禛发自内心的觉得，他和额娘，本就应该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刚压下反胃的感觉，吴雅一抬眼就看到一双慕孺的眼神，心下不由地一软，突然觉得，只要能守在她的真真身边、看着他平安成长，自己的一切忍耐都是值得的。

吴雅抬起手，又摸了摸那光洁的脑门，眼神却是无法坚定和认真：“真真，不要怕，这一辈子，额娘会一直长长久久地守在你身边的，护你一世周全。”

听着这坚定的承诺，胤禛的心猛地颤动了一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从眼睛里流出来。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用力地回了吴雅一个字——

“嗯！”

就在母子俩温情脉脉的时候，锦珠走进了屋子，向吴雅行了个福利，低声道：

“娘娘，张嬷嬷来了。”

张嬷嬷，哪个张嬷嬷？

吴雅皱了皱了眉，一时间没想起来这个张嬷嬷是谁。

她虽然说也继承了作为德妃时的记忆，但是因为穿越过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所以德妃的记忆一直都没怎么翻，对于原身的人际关系，还是有些混乱。

只是看着突然怏怏不乐起来的胤禛，吴雅瞬间想起来这个张嬷嬷是谁了！脸色也顿时不好起来。

“原来是张嬷嬷啊！”吴雅把这个名字拉得老长，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行了，让她进来吧！”

“是，娘娘。”

“额娘，儿臣要走了……”胤禛低着头，一脸的不舍。

“傻小子，这么难过干嘛，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都在紫禁城，今天回去了明天再见不就行了吗？”看到胤禛这个样子，吴雅心里也是万分的不舍。

儿子刚刚失而复得，相处才没一会，她怎么舍得让他离开？但是吴雅也知道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矩，这个时候强把他留下来显然是不明智的。

有些事情，还要慢慢来。

“不过虽然回去是要回去的，但是有些人，也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像是想到什么，吴雅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整个人也变得冷厉起来，就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剑一般。

张嬷嬷一进来里间，就看到了炕榻上坐着的吴雅，而四阿哥，就紧靠着她身边坐着。

看到这母子和谐的一幕，张嬷嬷不禁咬了咬牙。

这个四阿哥，果然同娘娘说的，同永和宫这位亲近起来了。

虽然心里很不满，但是张嬷嬷却面上不显，笑着向吴雅行礼道：“奴婢见过德妃娘娘，见过四阿哥。”

“嗯，起吧！”吴雅慵懒地点点头，倒也没有刻意为难她。

胤禛只板着一张小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谢娘娘。”张嬷嬷起身，满脸微笑，“先前奴婢听说娘娘身子不好还很是担心，如今见娘娘的气色虽然差了些，但是精神头甚好，奴婢总算放心了些！”

“担心？”吴雅似笑非笑地看了张嬷嬷一眼，“嬷嬷真的担心本宫吗？可嬷嬷既然这么担心本宫的身体怎么没来看望本宫呢？可见嬷嬷这话可是不老实啊！”

这个老刁货还真是和她那个主子一样，尽会说漂亮话。

一想到这些年，这个张嬷嬷明里暗里阻止她们母子见面、甚至还把她缝给胤禛的衣裳、鞋袜截留下来烧毁，吴雅只觉得有股无名的怒火在心中游窜，恨不得狠狠地给她来几巴掌，以泄心头之愤。

好个忠心的走狗！

“呃……娘娘说笑了。”被吴雅这么一怼，张嬷嬷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只得干干地说了这么一句。

张嬷嬷没想到一向温婉的德妃居然当面这么让她下来台，这让她难堪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难道娘娘说的是真的，这德妃因为六阿哥的死被刺激的性情大变了？不然怎么一夕之间说话如此不留情面起来？

“说笑？嬷嬷就当本宫实在和你说笑吧！”吴雅嗤笑一声，却也没有继续怼下去。

这个老货的账以后慢慢地算，也不急于这一时。

“嬷嬷这个时候到本宫这里来，不只是来问候本宫的病情吧！”吴雅端起茶杯，刮了刮上面的浮沫，漫不经心地说道。

见吴雅没有趁机发难，张嬷嬷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连忙堆起笑脸道：“一来自然是来问候娘娘的病情的；二来也是来接四阿哥回阿哥所的，这么长时间没见着四阿哥，奴婢着实有些不放心……”

“不放心？”张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吴雅就把手中的茶杯放炕桌上重重地一放，发出清脆的声响。

只见此时的吴雅已不复刚才的漫不经心，一脸厉色的看着错愕的张嬷嬷，冷笑道：“张嬷嬷这话本宫倒是听不明白了，什么叫做不放心？四阿哥是本宫的亲子，他留在本宫这里，嬷嬷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是说，嬷嬷认为本宫会害了四阿哥不成？”

“奴婢不敢，奴婢怎么会这么想呢？”见吴雅突然发怒，张嬷嬷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

“只是奴婢照料四阿哥这些年，四阿哥就是奴婢的一切。奴婢就是太紧张四阿哥了，才一时说错了话，没有别的意思。”

“这么说来，本宫还要嘉奖嬷嬷你的忠心啰？居然对本宫的胤禛这般上心？还真是忠仆啊！”面对张嬷嬷的这番惺惺作态，吴雅完全嗤之以鼻，一脸的嘲讽之色。

“奴婢不敢当，四阿哥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理当忠心耿耿。

张嬷嬷怎么没听出吴雅话中的嘲讽之意，只是对面到底是主位娘娘，她就算在皇贵妃前再得脸也是一个奴才，只能咬着牙接下这话，当做没听懂这里面的意思。

“呵呵，但愿你这份忠心是对着四阿哥的，要是是对着旁人的，那你现在说忠心可就是笑话了。”吴雅嗤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

“……娘娘教诲的是，奴婢一定牢牢记在心里，好好效忠四阿哥。”张嬷嬷现在再看不出来这德妃是在敲打她就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了。

虽然心里异常憋屈，但却不敢反驳，心里却把吴雅恨了个半死，只想着什么时候到皇贵妃面前好好告一状，看皇贵妃娘娘怎么收拾这目中无人的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