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仔细想还透露着些许的滑稽。
面对面却要装作不相识,即便如此,还要说一些体己话,叫对方动容。试图依靠着不带一丝真情,全是虚伪表演的模样,劝得芸慈回心转意。
真是令人无话可说。
虞寺看了一会儿黑纸人的表演,实在是没耐心和他耗下去。
索性不耐烦道:“反正你女儿也不在这里,你拉着我费这牛鼻子劲。说这老半天,我反正一个字也没记住,与其这样,你不如找到芸慈面前,当面和她说。还是说,你不知道芸慈在哪儿?或者是不敢去见她?承认她的身份?”
“好了好了,我忙得很,没空和你耗下去。”虞寺对小菊道:“小菊,咱们走。”
小菊看着眼前的一排排彪形纸人,说出口的话,带着害怕:“小姐,他们挡在路中央的。”
虞寺淡定道:“闯过去。要是有人磕了碰了,咱们不管,反正是芸家带来的人,在上班期间受伤,算工伤,芸家会赔偿他们的。”
又是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冒出来,小菊惊讶不已。
“哇,小姐,我第一次听说‘工伤’这两个字,这也是你从外面听来的吗?好酷。”
“行了行了,没什么值得吹嘘的。”虞寺拦下小菊的临时发挥,冷静道:“走,我们还有要事去办。”
“好勒。”
有了虞寺的命令,就算小菊心底比较怵,倒也没有怯场。
她推着虞寺,声音飞扬:“识相的快点闪开哦,这轮子不长眼睛,要是把你撞残了,芸家会不会掏钱还不好说呢。”
说着,轰轰烈烈地推着虞寺往前。
福妈紧随其后,跟着冲锋。
那一排纸人并没有动,但已经生出动摇之心。他们纷纷朝着黑纸人靠近,语气担忧:“芸大人。”
黑纸人看着朝自己冲来的四人,忍了再忍,眼看人就要到自己面前,还是无奈挥手:“都散开!”
纸人们顿时作鸟兽散,虞寺和芸慈得以顺利通过。
小菊推着虞寺、福妈推着芸慈,开始第二轮冲锋。虞寺在轮椅上,一说话,感觉有风灌嘴巴。不过现在要忙的事情太多,时间能节约一点是一点,就算沟通起来不太方便,虞寺还是勉强问芸慈。
“阿芸,刚刚的事情,你怎么想?”
“你说什么——?”芸慈将声音拉得很长,尽管如此,还是有些不清楚。
虞寺只能扯着喉咙道:“刚刚的事情!你!怎么!看!!”
“用眼睛看——”芸慈道:“你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他想叫我回去,不过是因为姓黄的要升官。而他想要攀上这课大树而已!!”
听到这里,虞寺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她刚刚和黑纸人针尖对麦芒,但她也是发自内心地担忧。
要事芸慈被对方蒙蔽,信了对方的鬼话,乖乖回去嫁人怎么办?
要知道在这之前,已经有阿芜这个先例。
虽然阿芜并非自愿,但虞寺还是担心。
保险起见,虞寺道:“要事以后有什么问题!你等我!一起商量!知道吗?!!”
“好——!”
芸慈的声音轻快,听得虞寺也跟着笑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似乎芸慈真的是她的朋友。
与她相知,理解她的行为,并且坚定地同她站在一处。
这是她在现实生活里面,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快乐。
虞寺笑着。
她坐在轮椅之上,虽然无法奔跑,却被推着,越过金黄纸片剪成的麦浪,由风划过她的脸颊。
居然让她生出几分,这个世界也很好的错觉来。
虞寺想。
她并不是喜欢这个世界,她是喜欢这个世界里面,这些单纯、善良、质朴的女孩子们。
可是——虞寺认识她们的时候,她们都已经死掉。
被人剥皮拆骨,制成人皮灯笼,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在阳间苟延残喘。
多残忍啊。
对她们残忍,对自己这个,已经生出感情了的、活在几百年后的人,也是同样的残忍。
就算这里再好,她也注定要离开。回到那个没有一个活人、只留一地尸体的诡异小镇里面,继续自己的逃生之旅。
虞寺轻轻叹了一口气,被吹散在风中。
只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给她喘息的余地。
当她们回到花船的时候,花船前面没有人影。彻夜通亮的红灯笼,也暗淡下去。
花船上的商户,白天不营业。
但总有例外。
在花船的负二楼,几近邻水的位置,一扇木窗户吱呀拉开,露出老鸨的脸来。
她面带笑容,脸上应当是打了腮红,看起来富态又圆润。
“于小姐,怎么这个时间才来?”说着,她依靠在窗边,手里不住抖动。
虞寺一瞧,发现她手里拿着一沓纸。
而在纸的上面,写着“钱”。
她在自己的面前抖钱……她等了自己许久,就为了这一刻。
虞寺沉下脸来,低声问:“阿芜呢?”
“什么阿芜?”老鸨笑眯眯的,心情颇好:“阿芜昨儿不是跟你走了吗?哪里来的第二个阿芜?”
“阿芜要是跟我走了的话,你手里的钱哪里来的?”虞寺冷漠道。
“哎呀,当然是嫁女儿的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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