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布丁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赘婿小说zhuixu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哎呀,自摸!我胡啦!”二姨娘兴奋地将面前的牌放倒。
秋香院的花厅里,一张定制的四方高脚麻将桌底下,放着一尊三狮足连云纹紫檀炭盆,里头燃着上好的银丝炭。
木炭烧得通红,却没有一丝烟气。
在炭盆的边缘,翘着四双脚,着软底绣花鞋的是大姨娘,着高跟缎花鞋的是二姨娘。
翘着二郎腿,只从裙摆底下露出一点红色鞋尖尖的是三姨娘。
至于葛曼曼,她穿的是夏冰按照她画出来的图样,给她做出来的兔毛拖鞋,包住脚后跟的那种,鞋面上还翘着一对白色的兔毛耳朵,可可爱爱。
大姨娘三人,如今已然成了秋香院的常客,和葛曼曼成了稳固的牌友。
三人从对麻将一无所知的菜鸟,到如今在麻将桌上淡定自若挥斥方遒的老手,只花了短短几天时间。
四姨娘也在场,不过她没上桌。
她是关外来的胡姬,虽已在中原待了好几年,但中原话依旧说得磕磕绊绊的,带着关外的口音,更别说看懂麻将上的字并玩得顺溜了。
别人都要胡牌了,她还在那儿认牌呢。
几圈下来其余几位姨娘就不带她玩儿了,让她在一旁看着。
好在秋香院里除了好玩的麻将之外,还有许多好吃好喝的。
光是点心都每天不重样,鸡蛋糕、糯米糍、玫瑰酥、酥油泡螺……
茶水也有奶茶、果茶、花茶等数十种。
葛曼曼还专门制了一本菜单,将楼娘已经熟练掌握的各种茶点写了上去,旁边配了精致好看的图文,开玩笑说她这里是茶舍,让大姨娘几人吃茶要付她茶点钱。
这会儿四姨娘就坐在一旁吃吃喝喝,看看别人打牌,也很是自得其乐。
至于其她几位,葛曼曼一开始也是派人去请了的,夫人的门一如既往地没有敲开。
五姨娘说要潜心练字,不来跟她们玩儿。
六姨娘则是要在屋子里养胎,也不出来走动了。
洗牌时,玉质的麻将碰撞在一起,激起清脆悦耳的声音,四双各不相同的手在麻将上搓动着。
葛曼曼闲聊般说起:“我进府也有好些日子了,却一直没见着夫人,这要是哪天在府里碰见了,我却认不出夫人来,那就要闹笑话了。”
四姨娘十指纤纤,指甲上涂着鲜红的蔻丹,熟练地码着牌,闻言笑道:“那不能,夫人从来不出院子,你就是想认错人也没那个机会。”
二姨娘一双圆润的胖手上戴着好几个戒子,十根手指头看似倒腾得很快,结果码牌速度却是最慢的一个,另外三家都已经码好了,她还在那儿扒拉。
但这不耽误她嘴上接话:“我进府算早的了,也没见着夫人几面,我都快不记得她长啥样儿了。
“以前年底的时候夫人还会出来跟大家伙儿吃顿团圆饭,后来连团圆饭也不来吃了,整天关在院子里敲鱼念经的,也不知道那经有啥好念的。”
正捧着一个小蛋糕吃得头也不抬的四姨娘来了一句:“就是,外面这么多好吃好玩儿的,夫人都不出门,享受不到,多可惜。”
一直没搭茬的大姨娘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打断了几人关于夫人的话题:“二妹,该你掷骰子了。”
刚才赢了牌的二姨娘顿时将夫人抛到了一遍,拿起骰子捂在手心里,拜佛似的双手合拢,嘴里还念念有词的,细听是在祈求佛祖保佑她继续赢钱。
摇晃了好一阵,这才将骰子撒了出去。
葛曼曼看得好笑,刚才她还说佛经没啥好念的,这会儿她摇个骰子又想起佛祖来了。
玩牌的时间过得飞快,一上午的光景眨眼就过去了。
到了吃中饭的时辰,葛曼曼留几人吃锅子。
她还拿出了一壶梅子酒来,酒液清冽甘甜,芳香扑鼻,闻着没一点酒气,就连素不饮酒的大姨娘都忍不住跟着喝了两杯。
谁知这一喝就醉了,起身时差点滑到桌子底下去。
葛曼曼:“大姐酒量也太小了,看来以后得多练练,既是醉了,就到我房里躺一会儿再走吧,免得半道上摔着。金桔,来,帮我扶你们娘子到屋里去。”
她和金桔一人一边,搀着大姨娘进了里屋,将人放到床上。
“金桔,你去厨房打一盆热水来给你们娘子擦擦脸。”
“哎。”金桔去了,等她端着一盆热水回来时,见到大娘子的鞋已经被脱了,身上盖着被子。
想也知道是七姨娘做的,她心里不禁对七姨娘愈发有好感了。
外头,二姨娘在喊葛曼曼:“七妹,快来,咱们继续啊。”
竟是要接着打牌。
葛曼曼失笑:“二姐的牌瘾还真是大,金桔,我去了,你在这儿好生照看着你们娘子,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找我。”
金桔应了,拿着拧干的帕子继续给大姨娘擦脸。
葛曼曼走过月洞门时,看了眼边上的香炉,淡青色的香雾袅袅升起,如云般散开。
这是她刚才趁着金桔出去时点的安眠香,闻的时间久了,自然会犯困,沉睡过去。
到了花厅,葛曼曼笑着入了座,因着缺了大姨娘,她便让春芳顶上。
二姨娘叫道:“哎呀春芳可是个高手,这下子我怕是要把上午赢的钱都吐出来了。”
葛曼曼笑嗔:“就是让春芳来治你的,再让你赢下去,这个月的月钱都要没了。”
说笑间,洗牌的声音哗啦啦响起,新的牌局开始了。
卧室里,金桔给大姨娘擦完手脸,将盆放回了架子上,怕外头的打牌声吵着娘子,便过去将外间的门关上了,这下子屋里就几乎听不到外头的动静了。
金桔搬了个绣凳坐到床边,从荷包里拿出一根没打完的络子继续打起来。
络子打着打着,她也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瞌睡,脑袋变得昏沉起来。
身子一斜,趴在床沿睡了过去。
过了一阵,人高的柜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俊美非凡身形高挑的男子从里面钻了出来,赫然是葛松。
他来到床边,晃了晃大姨娘的肩膀,在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时问:“吴映芳,夫人为何一直紧闭院门,不愿出来?”
葛曼曼先前在大姨娘喝的梅子酒里下了一滴吐真剂,这会儿药效已经发作,大姨娘眼睛虽睁着,却如梦游般不清醒。
她恍恍惚惚开口道:“不是夫人紧闭院门不愿出来,是老爷将夫人软禁了,不许她出来……”
“咦,我怎么睡着了?”
金桔醒过来,稍微一动,原本睡得没有知觉的小腿忽然剧烈地酥麻起来,难受得她五官都扭曲了。
缓了好一会儿,那股难受劲儿才褪去。
床上的娘子还没醒,金桔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竟都已经暗了,外头花厅里的麻将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她推了推娘子,“娘子,醒醒。”
大姨娘醒了过来,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金桔,这是哪儿?”
她揉捏着额头坐起身,四顾看着,这不是她的房间啊。
金桔:“娘子,这是七姨娘屋里,您中午吃酒醉了过去,七姨娘担心您路上摔倒,就让您在她屋里躺一阵,谁知您一直睡到现在。”
大姨娘慢慢想起来了,然而她想起来的不止金桔说的这些,还有——
她惊恐地环顾一圈,她怎么记得有个男人把她叫醒,问了她好些关于夫人的问题?
金桔:“娘子您在找什么?”
大姨娘:“我睡着时有没有别人进来过?”
金桔不好意思叫娘子知道自己也跟着睡了一下午,便道:“没人进来啊,我一直守在这里呢。”
大姨娘便不禁怀疑起自己来,难道那只是一个梦?
是了,这里可是后院,哪个男人能凭空出现在这里?
只是她心里到底有些不安。
也就没有接受老七的好意留下用晚饭,带着金桔快步离开了。
夜深人静时分,盘腿坐在床上运转了一个周天的葛曼曼睁开了眼睛,起身活动了下四肢,对着柜门道:“出来吧。”
葛松走出来,轻声跟她汇报下午从大姨娘那里打探来的情报。
葛曼曼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本册子,这是她自己制作的情报册子,记录了这段时日她打听到的各种消息。
她还给府里的主要人物都建立了档案。
曹潭,他那三个义子,后院的曹夫人,六位姨娘,这些人都赫然在列。
借由这本册子,她脑海里已经构建起了一张如蛛网般的情报网,曹潭等人就是这张情报网上的主要节点,和其她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一边听着葛松的汇报,一边在册子上飞快记录着,完善着曹夫人的档案资料。
她手里握着的是抽出来的一根钢笔,墨水无限量使用,起码她有生之年是不会耗尽的。
而就在她熬夜做着情报工作时,一道从头到脚裹着斗篷的黑色身影,提着一盏晕黄的灯笼,悄然出了秋香院,来到了前院曹潭的住处——临渊堂。
“远弟来了,快进来烤火。”
书房门被敲响,曹潭打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来人摘下斗篷的兜帽,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正是仇远。
他走到火盆边坐了下来,火盆上方架着一张方桌,方桌上散落着一副木刻的麻将。
曹潭拿起一张牌把玩着:“远弟,你自己有大才也就算了,看中的女人也这般了不得,随便拿来消遣的一个玩意儿里头竟藏着这么多弯弯绕绕,真是令为兄羡慕。”
仇远:“曹兄能看透麻将的精髓,也不是一般人呐。”
曹潭被捧得哈哈大笑,“远弟,实不相瞒,今夜请你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仇远拿起火钳拨弄了下炭火,“哦?何事啊?曹兄直说便是。”
曹潭:“我名下不是有几家赌坊、青楼嘛,我想叫人多做几副麻将放到那几家店里给客人玩,麻将这么有趣,定能让我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当然,我肯定不会忘了远弟你,到时各家铺子的分润,我与远弟一成,如何?”
仇远略一思索便答应了,“好。”
曹潭:“痛快!来,我敬远弟一杯。”
将炭盆边温着的酒壶提起来,给仇远满上了一杯。
碰杯之际,两人相视一笑,似乎都看到了麻将即将给他们带来的巨大收益。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