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糖橘在集合地听娄溏然说来话长时，孔曦星和张芋圆已经开始捣鼓这个世界的科技了。
“张芋圆，你说这个设备是怎么做到吸附魔法的？”
孔曦星拉着她蹲在魔法道具专售店门口，两人对着橱窗里的东西嘀嘀咕咕：“我都没见过魔法，不知道。”
“会不会像吸收液体或者气体那样？”
“那使用魔法的人把它们储存在哪里？”
两个人交头接耳，聊得越来越投入，连华歌槐拿着宣传海报站在他们身后了都没发现。
“我们不会魔法，先去这个地方看看吧。”
华歌槐把海报塞给孔曦星，一手提起一个，拎起两人走到一个地下板门前。板门看起来有些陈旧，没有落灰，一看就是经常被使用。
“这里是…地下拳馆？”
张芋圆熟练地往地上一跳，夺过孔曦星手里的海报仔细看起来。
“这…妖族鬼族和人类的共同擂台…华姐，你真的要下去？”
“嗯，你们要一起看看吗？”
孔曦星没见过华歌槐动手的样子，因此想象不出来眼前温柔的女人一拳撂倒对手的景象。张芋圆倒是看见过……那真是非常厉害的招数。
两人一致决定跟着华歌槐下去。
活动板门被拉开，华歌槐打头，孔曦星跟在张芋圆后面垫底。板门下的甬道黑暗狭窄，几人顺着爬梯向下爬了一段距离才有昏暗的光亮。
“哦，人类？欢迎来到六目拳馆！”
还不等华歌槐下地站好，一个长着六只手的犄角怪物笑嘻嘻地便来迎接她。
“……”
入目的空间远比甬道宽敞光亮，零散的火炬在地下充当光源，往里还有一扇门。
等孔曦星落地站好，六只手才再一次重复道：“欢迎来到六目拳台！参赛还是参观？”
“我参赛，他们参观。”
“参赛进那扇门直接挑台子上，参观跟我来。”
华歌槐进入那扇门前注视着六只手带孔曦星和张芋圆走向另一扇门，如果他们留意一下，就能发现她搭在门上的手微微发抖。
她生前死在地下拳台上。那场比赛，对手为了赢她偷偷嗑了大剂量的药，致使其神智不清出现幻觉，以至于打倒了她后仍然持续攻击她。裁判员和她的教练没能马上拉开对方，她就只能这样被硬生生打死在擂台上。
眼前模糊的血色和对手癫狂的神情曾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华歌槐抖着手，深深地吐息，然后慢慢拉开了门。
门后，一个一脸眼睛的“人”似乎恭候她多时，她一打开门，就与他面对面。
“我是鹤六目，拳场的主人。人类，去初级场挑战你的同类。”
鹤六目张开嘴，他的口腔伸出一颗和他脸上的眼睛一样血红的眼球。华歌槐不知道怎么沟通，她也不知道看对方哪双眼睛，只得向最里面一个人类女孩朝她招手的地方走。
“你是个女孩子诶…拳场守擂的都是很厉害的雄性，你现在走还来得及哦。”
女孩名叫鹤二目，她笑起来时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华歌槐对她摇了摇头，走到一边开始缠绷手带。
鹤二目跟着她往边上走，一双釉绿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的动作。
“上次用这个的人类被吃掉了哦，这个拳种…是叫泰拳吧？”
“嗯，我只会这个。”
“…你是怎么想到要来这里的呀？”
“海报。你们给的多。”
“那你知道吗，这里的妖鬼有不少吃人的哦……”
鹤二目浅浅一笑：“我也是吃人的妖族，你要是死在初级场，我就可以饱餐一顿了。”
“……我不会死的。”
她缠绕绷带时神情专注，柔和的面庞也有些显露锋芒，身上有种淡淡的、好吃的香气。鹤二目看她这副样子，不自觉吞咽起了口水。
“你准备好了就上去吧，我进内场喊那个人类。”
“麻烦你了。”
华歌槐赤脚走上擂台，她足下的台面有种腥气，像是鲜血长久浸染、不曾淡去的味道。
已经很久没有再登上这种地方了。
张芋圆和孔曦星从后面的通道绕去了正对拳台的观台，初级场的看台空无一人了，和另外两场完全不同。两人坐在第一排，看着一个健硕的不像人类的男性登上擂台，和华歌槐面对面。
孔曦星从看到那个人起就深表震撼：“不是，华姐和这大块头打？华姐不会被打死吗？？”
和他一样担忧的张芋圆也很震撼：“华姐很强，但对面那个看起来好像更强啊……”
擂台上的华歌槐打过很多正规不正规的比赛，对面前这个巨汉毫不怯场，随着鹤二目宣布开始，巨汉拳风凌厉直攻她面门，但这一切在华歌槐眼里，都显得慢而无力。
她能一直靠打拳活在生前世界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她这双眼睛，而不是她的绝对力量有多强。
一个俯身闪过对方的直拳，她避其锋芒而转攻下害，借着对方大块头的不便和自己的敏捷打得对方节节败退，最后凭全身力气送出的一拳将对方打得躺在地上，在倒计时结束前也没能爬起来。
场外的孔曦星看得两眼放光，张芋圆一颗心突突地跳，再次被华歌槐的身手惊到。
她第一次见华歌槐动手还是夜里她饿了想去一楼找吃的，在一楼楼梯间转折处看着对方一个侧劈把人踹得飞了出去，她半梦半醒的脑子几乎瞬间就清醒了。
全组织脾气最好的人是他们之中最能打的，张芋圆把这件事分享给孔曦星时对方还不信。
现在孔曦星不但信了，还想冲进去拜华歌槐为师。
“老大果然有先见啊，居然把华姐这么强的人招进来给我们守楼，太牛了！”
张芋圆表示赞同，但她还是皱起她的豆豆眉，担忧地看着下去休息的华歌槐。大块头被鹤二目拖到了台边上，后者很快又进去叫了人出来。
这次出来的是个有些矮的男人，光膀子的肌肉精壮，他赤手空拳地上了台，看着华歌槐手上的拳套哈哈大笑：“细皮嫩肉的娘们也就打得过那个水货了，我这一关，你闯不过去的！”
观台是听得见声音的，孔曦星闻言扯着嗓子给华歌槐鼓劲，张芋圆也顾不上害羞，努力地在空荡荡的看台为台上的女人呐喊。
“华姐加油！老大以你为荣！”
“华姐威武！但是千万不要逞强啊！”
华歌槐听着两人喊得卖力，心恍惚回到以前，教练还没有把她当成赚钱机器的时候。
那曾是她湿冷阴暗的一生里唯一温暖的时刻。
关于她的过去，她至今未曾和老大提起过。老大也从来不问，只有在邀请她进入组织时对她说过一句：“你想告诉我关于过去的事时，主动找我吧。”
随着鹤二目宣布开始，对面的矮个出手就是死招。他的拳法不像华歌槐研究过的任何一种类型，像是街头实战出的杀人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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