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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兰发现越州账册秘密后,便吩咐乘云和抱月两人带走了盼汝,把猫和鹿肉干妥善安置在别处。
回到书房后,她自闭了一整个下午,毕竟手里握着的是一桩大案的铁证,不光沉甸甸的,还有点烫手。
元邈此前揭发剑南东川之事,得罪了朝中诸多权臣世家,唐宪宗为平息众怒将他发落到越州,导致他的升官之路偏离历史。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修正的机会,假如说元邈再涉越州的浑水,恐怕还要像前面那样被贬,之后离历史的轨迹愈行愈远。
谁也不知道脱轨的历史会导致什么,也不知道天道能容忍这份偏离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
想想王莽的结局,被搅成一团碎肉。铃兰揪着自己乌黑的烦恼丝,越揪越觉得心烦意乱。
她忽地想起海澜挂在城墙的那颗脑袋,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很好,还挂在脖子上。
这本足以掀翻整个越州的账册,元邈千万不能交给唐宪宗。
可是身为大唐儿女,他总也不能放任这群恶人危害社稷与凌驾律法。
思前想去仍无头绪,不如搁在一边回头再做处置,她便把账册纳入袖中,吹熄蜡烛离开书房。
屋外天空漾起黯淡的浅灰色,铃兰称说要在路口迎接长史,犊子一人出府,在鱼贩摊位前停下。
春假刚过,所有人都有些懒散,周围其他摊贩早已收摊,唯有那位安宁司派来的鱼贩仍站在附近。
鱼贩左右瞧了一圈,见前面只有铃兰,四下并无其他的人,便也不再扮鱼贩,把案板上的鱼清理干净。
铃兰掏出那本誊抄的《辛公平上仙》,搭在案上。鱼贩收起那誊抄本,塞入特制的藏信竹筒。
扮演鱼贩的任务到此结束,他收好鱼摊后,对铃兰拱了拱手,说了几句贺年的吉祥话,又道:“今夜之后我便要离开越州,回长安与家人团聚。铃兰娘子,有缘再见。”
“你要去长安?”铃兰心头一动,方才正愁着如何处理如梦寺的账本一事。
若郭贵妃拿了那本册子,寻些有威望的人出面弹劾越州官员,元邈也能避免被皇上降罪,而罪人也能得到应有惩罚。
且郭贵妃念在他们两人有功的份上,也能对元邈少些芥蒂,尽早承认了他这位女婿。
铃兰设想了一个皆大欢喜的剧本,嘴角微微上扬。
随即拿出鹿肉干罐子里藏的那本账册,以及一两银子,对鱼贩说道:“劳烦仁兄将这本册子一并交给郭贵妃。”
鱼贩看着银子犹豫了一刻,抵住那白花花的诱惑,摆了摆手,“娘娘说,后边的事你去寻城外德来驿站那位郎君。”
那位郎君指的是古晏廷,安宁司除铃兰以外的潜伏者只知城外有位对接人,并不知其身份是古晏廷,更不知铃兰和元邈前几日因他而吵架。
事情逼到这份上,铃兰无可奈何,握着册子拱手,“那祝您新春大吉,至于我手里的册子,只能改日出城交给那位郎君了。”
她目送鱼贩离去,没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一只冰冷而白皙的手抽走她的册子,元邈揽上铃兰的腰肢,在她耳边问道:“什么册子,倒是让我瞧瞧。”
铃兰慌了,稍回神时便已经落入元邈怀抱。
他的双臂紧箍着她的腰,使她左右都动弹不得,眼睛只能直盯着举在两人眼前的那本书册。
元邈简单翻了几页,便合上了书册,抬眼看向一同前来的壮和尚林达,“她手里的册子似乎便是你说的那本。”
林达身材宽大,心亦是宽大,丝毫未觉察长史与长史夫人两人气氛微妙,笑呵呵地冲着铃兰聊起来。
“长史夫人,这册子可是在鹿肉干罐子里找到的?今早我千万个拜托,您的仆人乘云抱月才允许我把这罐子带回去。您可别责怪他们。”
铃兰点头,干笑道:“圣僧不必忧虑,大家都是为了助我夫君查案,我又岂能随意怪罪呢。倒是我家孩儿给您添乱了。”
“不乱不乱,盼汝这孩子可听话呢。”林达憨憨道。
元邈打断两人的客套,“林圣僧先入府,至于七步断肠散,路上给您服用过缓解剂了,解药在书房里,等下我们书房里解毒,顺便聊一聊。”
林达点头,随着观壶离开。
元邈凑在铃兰耳边,声音里透着寒气:“你说助你夫君,却说要把册子交给别人,幸好那和尚心思浅,不然会误会你和离改嫁他人了。”
说完这话,他在铃兰颊边一吻,身上残留的书墨香气拂着她。
铃兰挣了一下,脱开他的怀抱,解释道:“我只希望你能平安,越州的事水太深,你在朝中又无依靠,不像古晏廷有家族倚仗......”
“古晏廷,古晏廷,你终于肯承认是要见他了。”
元邈声音冷静,心中却是气极,恨不得现在提着刀,银鞍白马,到百里之外与古晏廷决一生死。
“前面的事我睁一只眼闭一眼,如今你却打算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都给了他。”
铃兰辩解:“让你再经历以此剑南道的事,再贬谪到偏远外州吗?”
“为官十年,我以为你早该明白。在朝中无权无势,做无论好的坏的都受人掣肘,到哪里去展开你的鸿图伟业?梦里吗?”
她句句肺腑,说到激动时,眼眶竟有些湿。
面对铃兰的质问,元邈突然产生一个离奇的想法,不经意说出了口:“你是厌烦了这样的日子?”
“对,”铃兰赌气地点点头,“我很早就说过,我能与你跋山涉水,但不可能做‘贫贱夫妻’,这里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撂下这句话,铃兰拂袖而去,也不曾回头多看一眼。
一柱香后,铃兰稍微冷静,觉得与他吵架的内容有些过了,便端着一碗亲手熬制的鱼汤,来到书房外等候。
传话的观壶出来,愁着脸对铃兰说道:“主子说,他今日可能要忙到深夜。夫人还是先回房歇息吧。至于鱼汤......他说回头再说。”
好生向他放下身段,他倒是不领情。
铃兰气不打从一出来,“行,爱喝不喝。我放厨房里,凉了自己热吧,不喝直接倒了。”
元邈这时正和林达和尚聊案情,考虑到林达是和尚不食荤腥,才不得不推拒铃兰的好意。
这会儿观壶将铃兰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元邈,弄得元邈直皱眉头,不知等下该怎么哄铃兰。
倒是林达听闻此事,大度地说:“出家人不食荤腥是为了自己发菩提心,哪里会管别人吃不吃肉,喝不喝肉汤。既然长史夫人一片心意,您不必避讳我,且去喝了罢。”
元邈照着做了,又派人去告知铃兰,接着与林达继续畅谈案情。
林达潜伏在如梦寺里,一直知晓如梦寺与州府的勾当。如梦寺的僧人大换血,外界几乎鲜有人察觉,这全归功于州府大小官员。
虎头寨的贼寇不光鸠占鹊巢了如梦寺,还占了这些僧人的户籍,州府各级全都佯作不知,还替他们备好造假的文件。
当时附近的居民有觉察出不对,说去报官,但随后便消失的得无影无踪,或者像陈瞎子那样,学会做个永远不出声的人。
这也是此原因,如梦寺对面仅有三户居民。
“但你说的这些,可有任何证据?”元邈问道。
林达说道:“我父亲运送的宝石有一百零八颗,金光莲华只有三十颗,剩下的被这些官员分去了。他们这几年总会有人交易过这些宝石,您去查查便知了。”
随后林达又继续描述越州往事。
林达的妹妹嫁人后,其实并未委身于赵憺忘,所谓求子而还愿,仅是他为潜入寺庙的借口。
出家后的林达依靠天生蛮力,包揽庙中所有人的杂活,赢得了庙内不少僧人的信任。
某日无意中听一位僧人泄露如梦寺与州府的勾当。
原来在虎头寨时期,这些贼寇便与州府大半官员勾搭在一起,他们定期打点各处。上面派人剿匪,官员们也只装模作样去山间巡逻,私下为虎头寨提供了保护伞。
十年前元邈的堂兄元稹的《莺莺传》轰动大唐,里面写到中人丁文雅管理失当,导致兵士落草为寇,危害四方。
德宗不舍得纠察宦官问题,只下令严查各地匪寇。
州官们为避免查出他们的失职,便勒令虎头寨的贼寇及时从良,他们便借着饥荒,逃向山下的如梦寺。
至于选择如梦寺的理由,便是如梦寺僧侣数目与山寨的贼寇数目一致,极大方便他们偷梁换柱。
等到他们换人之后,寨主又起了新的主意,替那些贪官污吏将非正当途径获得的钱财,转化为清白的银钱。
谈及此处时候,林达自嘲一笑,“如梦寺里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这事捅出去,恐怕我也少不了被流放。”
元邈却道:“你做污点证人,皇上定会网开一面。皇上极重视孝道,你们兄妹为报父仇,卧薪尝胆数年,皇上若知此事,非但不会惩罚你等,反而会重重加赏你等。”
这世间可真荒谬,有些人越缺什么便越爱标榜什么,弑父者孝感动天,恶贯满盈的人一副慈悲打扮。
他告别林达和尚后,暗自感慨许久,之后敲响卧房的门,却被告知铃兰搬去了西厢房。
元邈不知该怎么哄好铃兰,之前他还能进门‘床头打架床尾和’,眼下门都进不去,这可愁断了肠。
抬头看看月色,想起堂兄的‘待月西厢’,忽然想起那篇传奇的初稿里原本还有两首春词,成稿时被他删繁就简了。
他想着没人知道,便把春词默写下来,命令拾芳交给铃兰。
铃兰来自两千年后,自然是读过春词,当下只觉元邈是敷衍她,叫人传话过去。
元邈还当堂兄的诗起了作用,当下喜不自胜,整理好衣襟,到门口等候。
铃兰慢悠悠走出来,轻描淡写道:
“就先分房吧,正好让你清静一点,道心弥坚。等我回长安后再合房睡。若我回不去长安,以后也这样过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用《春词》不恰当的原因还有一点,《春词》里面暗藏了两个莺字,对应上莺莺两字。我怀疑这首诗里也有藏张生初设的名字或者表字(张生不叫张珙,名字是《西厢记》二次创作的)题外话,这诗里面有一句,“娇莺不语趁阴藏”(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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