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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采薇的视线隐晦地扫过眼前的青年男人。
他穿着深色的连帽衫，黑色的牛仔裤，两件衣服看上去都很久没洗了，皱皱巴巴的，透出一股颇为让人不适的味道。
他个子不高，佝偻着后背的时候看起来就更加瘦小，双手颤抖着，指尖好像控制不住的在点着什么，是鼠标吗？
结合刚刚进门时，他脸上兴奋的表情，不断乱跑的视线，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精神状态非常稳定的人。
无论在什么标准里，这个人应该都不是一个合适的领养人。
但他却通过了[爱宠万岁]咖啡厅的资格审核？
阎采薇若有所思。
她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也许很快就能达到解答了。
刚才在打扫犬舍的时候，阎采薇就看到大狗的生存环境实际上很不好：
对于他的体型来说，十分逼仄的空间；
整间屋子里几乎没有任何活动和娱乐设施的存在痕迹；
需要四肢趴在地上，任锁链勒住脖子才能够到的食盆和水盆；
当然最重要的，就是那个没有任何缓冲，直接缠在大狗脖子上的粗壮锁链。
这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虐待。
是所有的狗都这样吗？
阎采薇刚才在交流的时候就想问其他两组人这个问题，可惜因为犬耳女人的出现，她没来得及说话。
但是阎采薇有种预感，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
“哦，欢迎。”
和面对其他人一样，犬耳女人的表情是那种傲慢中带着不耐的轻蔑，但她又确确实实从前台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简历。
——看来那里放的就是合格者的简历，等下可以去偷偷撬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阎采薇心想。
“吴先生是吧，恭喜你的申请通过了。”
犬耳女人扫了一眼简历，又很嫌弃的把那张纸放到一边，用纸巾擦了擦手，转身往犬舍的方向走去了。
趁着犬耳女人离开的空隙，阎采薇凑近翟令耳边，飞快得问了一句，得到翟令惊讶的眼神，
随后，她将自己手里的骨头递过去，翟令接过看了一眼，想说点什么，忽然听见“哒哒哒”的声音——那是犬耳女人的高跟鞋声，马上闭上了嘴。
她看上去很惊讶。
阎采薇转过头去，自己脸上也控制不住，露出了有点惊讶的表情。
在犬耳女人手中，抱着一只黑色的小狗，对小狗，最多也就是小臂的长短，看上去还不足三个月。
可是阎采薇看得清楚，也记得清楚，这就是刚才她去打扫了犬舍的那只黑色巨犬。
那只足有两人高的大狗！
是犬舍会让狗变大，还是咖啡厅让狗变小？
阎采薇看着青年男子一脸兴奋的接过黑色小狗。
他抱狗的方式不对，掐着狗的脖子将狗牢牢锁在自己手臂里头，这看上去哪像是主人抱宠物的姿势，分明像是在拎什么货品。
可偏偏这个姿势，他却很是熟练。
再仔细想，他前来领狗时，那兴奋紧张又充满期待的神情……
这家咖啡厅到底是干嘛的？
“采薇姐，我怎么感觉这个人会虐狗啊？”
梁时沐忍不住偷偷附在阎采薇耳边说。
“我们是不是应该拦下来？”
应该吗？
根据[爱宠万岁]的规则，他们似乎应该旗帜鲜明地站在狗的一边，如果狗有可能遇到什么危险，那么当然应该站出来阻止。
可是……
“谢谢店长的示范。”
翟令说，点了点头。
“吴先生，你可要好好对它。”
听见这句话，青年男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后点点头，逃也似的抱着狗，就要门口跑了。
“等等！”
说话的是一个男生，他是翟令那一组里的，但从他说话之前没有和翟令确认这件事来看，他们应该不是什么行动一致的队友。
“他不能带狗走，他会虐狗！”
男生很厌恶地看着青年男人。
“你有证据吗？”
犬耳女人面无表情地问。
“没有证据的指控，可是对我们领养人的污蔑。你要是把领养人吓跑了，导致他找不到一个好的家庭，难道你来负责吗？”
男生卡壳了，看着犬耳女人，说：
“我能看出来，这个人的面相就是会虐狗的！难道你不希望他们有一个善良正直，不会对他们产生危险的主人吗？”
男生也不傻，他套用了咖啡厅的理念和犬耳女人打太极。
“呵……”
又是一声冷笑，犬耳女人手中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鞭子，狠狠打在了男生的腿上。
一声脆响，甚至让整个大厅都抖了一下。
男生捂住自己的腿，痛苦的蹲在地上，从膝盖弯折的角度来看，他那条腿至少是骨裂了。
“没有证据，你在瞎说什么？”
犬耳女人收起鞭子，看着男生，居高临下地说：
“吴先生符合了咖啡厅的领养标准，就是这样。你不能理解我们的领养标准和营养理念，这是工作不利的惩罚。”
男生抱着自己的腿坐在地上，倒吸着凉气，眼睛里通红一片，但最终还是忍住，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从牙缝里挤出来4个字：
“我，知道，了。”
吴姓青年看到这一幕，逃也似的走了。
犬耳女人也收起鞭子，又叮嘱了一遍，要求玩家们仔仔细细的在天黑之前筛出10份合格简历，随后就转头离开了。
男生勉力从地上站了起来，另一组里有个玩家是镇痛能力，也帮了他一把。
“抱歉，是我擅自行动了。”
男生说，他意外的是个好相处的人。
“我一看到虐狗的人就会情绪失控。”
玩家们没有去问这背后的原因。
“没关系，有你试错，我们才能拿到更多的信息。”
翟令面无表情地说。
“你们去的犬舍里，狗的生活环境的怎么样？”
阎采薇问。
“我正好要先回答你之前那个问题。”
翟令好像和阎采薇想到了一块儿去，同时开口说。
“我去的那一间犬舍生活设施很不错，里边几乎被玩具堆满了，而且是新玩具。”
翟令回答。
“还有你刚才给我的骨头碎片，应该是狗的狗头。”
狗的骨头？
但是在阎采薇他们进去那间犬舍之前，他们听见了黑色大狗的咀嚼声。
黑色大狗难道在吃他的同类？
为什么？
阎采薇整理思绪，神色有点不好看。
“我们去的那间犬舍里，狗的生活条件非常差，几乎可以说是蓄意虐待的程度。”
在这间咖啡厅里，狗与狗呈现了鲜明的区别。
有的狗性情暴躁，时不时就要发疯发狂，甚至会攻击旁人，但是住在一个非常舒适的环境当中；
有的狗聪明到好像可以跟人类沟通，愿意帮助人类做事，却住在一个和对狗来说和地狱没差的地方。
为什么？
这未免有些不太合理。
“狗和狗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阎采薇转过头，看着那一摞子让人看了就觉得头晕想吐的申请人资料。
“领养人选择的标准又是什么……”
是所有的领养人都会拿到更加听话，但是生活环境更加恶劣的狗吗？
这其中的原因又是什么？
“还是得撬开那个放着通过申请的柜子。”
阎采薇决定暴力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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