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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莉蒽被推进急救室抢救。
那一颗子弹打烂了她的肠子,加上之前她的腰伤,引发了大出血,说是雪上加霜也不为过。整整抢救了一天,她才被推出急救室。
凯莉蒽被推出来的那一刻,迈克罗夫特脸上罕见的出现十分严肃的表情。他瞥一眼蓬头垢面、满下巴胡茬的夏洛克:“她救了你。她是我们福尔摩斯家的恩人。我会给她找份体面的工,付给她体面的薪水。我已经告诉妈妈和爸爸这件事,他们明天会来探望她。”
“她差点死了。”
夏洛克灰蓝色的眼睛露出罕见的茫然,“她不认识我,也不喜欢破案来寻找乐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为一个对她来说近乎陌生的人付出生命?
“或许是不同常人的道德观。”
迈克罗夫特不想探讨这件事,“你活着就好了。还有,我会让凯莉蒽做你的助理。”
“因为她的智商比金鱼还低,堪比草履虫,而且更好利用?”
“不,有其他原因。”
迈克罗夫特没有解释,“总之,她跟随你出门,我比较放心。”
“我该说谢谢吗?”
“不用客气。”
迈克罗夫特笑得十分虚伪。夏洛克冷哼一声,追上凯莉蒽飞速离去的病床。
迈克罗夫特盯着凯莉蒽消失在走廊尽头的病床,低声道:“i’m
sorry.”
凯莉蒽在手术后第二小时醒来。
“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会像树懒一样长睡不醒呢。”
刮了胡子到夏洛克抱着胳膊,冷嘲热讽道。
凯莉蒽听到“树懒”差点笑呛着。夏洛克紧张地看了她两眼,发现她不过是一如既往地傻笑不止,有些生气:“什么事情这么好笑?愚蠢的姑娘。”
“不,你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凯莉蒽挣扎想坐起来,夏洛克哼一声帮她背后垫好枕头,又动轻柔扶她坐好,“什么朋友?”
“不愧是满口演绎法的侦探。”
凯莉蒽笑得很灿烂,“我一开口你就知道那是我的朋友。”
“男性,中年人,保养得很好,容易吸引不知世事的小姑娘。”
夏洛克没好气接话。
“都答对了,可惜没有糖果奖励。”
凯莉蒽依旧笑眯眯道。
“我才不吃那些幼稚的糖果呢。”
“那你喝咖啡还放糖。”
凯莉蒽状若无意地搓了下手指,发现那玩意儿还在,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
“放糖是为了调节口感。”
“调节口感也可以放盐。”
“大胆的想法,下次你试试,感觉好的话推荐给华生,他肯定感兴趣。”
“华生哪有你关心我啊,你看我受伤你第一个来看我,肯定是推荐给你。对了,我没有保险。手术的医疗费……很贵吧?”
夏洛克因为“你关心我”罕见地愣了下,语速飞快道:“迈克都帮你解决了,顺便给你买了五十年重疾险。很奇怪,他比我更关心你。我敢肯定那个死胖子另有所图,他让你做我的助理,帮助我破案,更像是花钱买你的命,当然,你可以随时拒绝。”
在听到“五十年重疾险”的时候,凯莉蒽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她装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说:“我答应了。”
“什么?”
“我说我答应做你的助理。”
凯莉蒽微笑着重复一遍。仇人给的灭口钱为什么不要?当然得拿着!拿好了再用这笔钱送对方去见上帝,不是更有趣么?
她记得自己在前苏联特工训练营里接受的女特工的训练,她们的上级有一条经典的口号:肯定即否定,话语即武器,□□即力量。
这句话可以概括女特工所要做的一切事情。进营的时候,有三百一十六名女特工,十轮筛选下来,最后只剩下她、海伦以及另外五名女特工。她们中最大的十八岁,最小的像她一样,看上去七八岁左右,海伦那年只有十一岁。后来,她们七人出师了。在一次海伦在和她一同外出执行任务时,海伦被一名特务头子杀死,而她成功干掉特务头子后,隐瞒行踪,返回地下训练营,用之前布置好的炸药将那个训练营炸上天。
为了隐瞒这段经历,她装自己患了“失语症”,不跟任何人说话。有道是“三年不开口,神仙难下手”,她卸去身上所有用于联络的通讯装置,皮下的芯片被她用匕首划开扔掉,身份证也被她烧掉。她靠着一路吃野花、野草、树皮以及翻垃圾桶过活。她穿得破破烂烂,脸色蒙了一层尘垢,找到吃的吃完就走,不停留。她知道那个训练营背后的集团不会放过她,他们会满世界找她。但是一个行踪不定的孤儿在人口密集的城市中游荡(更多时候在边缘游荡),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中,他们到哪里去找呢?
二十多年过去,前苏联变成俄罗斯,那些秘密任务也都成了笑话。她这个守着仅存不多的回忆过活的,也成为“遗民”的一份子。
凯莉蒽现在敢在迈克罗夫特前露面,还有一个原因:就算迈克知道她曾经待在哪里,做过什么,也会看在她救了夏洛克一命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在训练营里曾经浏览过迈克罗夫特的资料,他是一个把家人看得很重的人。这也意味着他为了家人可以无条件妥协。如果天秤一端放的是权势,一端放的是家人,迈克罗夫特会毫不犹豫选择家人。
也就是抓着这一点,她才敢豪赌一场。
凯莉蒽低低咳嗽两声,夏洛克从床头柜上拿起咖啡杯,里面是装好的温水,他递到她手边:“喝这个。”
凯莉蒽抿了口,皱眉:“怎么是温热的?不都是喝凉的吗?”
夏洛克有些尴尬,但他很快用高傲掩饰住这点:“这是你父亲曾经告诉我的,喝温热的水能够缓解咳嗽。凉水会让你咳嗽得更厉害。这是常识。”
“你认识我父亲?”
凯莉蒽的眉头拧的更紧。演戏嘛,大家都得相互配合一些,独角戏多没劲啊!
“咳,我们见过几次。”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旧相识呢。”
凯莉蒽神色间有些伤感,“我当年年纪太小,后来……很多事情都忘记了。要是你跟他熟悉,我还想让你跟我说说他的事情呢。”
她的嘴角向下,眼帘低垂,整个人如无精打采的兰花,散发着轻柔的忧郁芬芳。
夏洛克的拒绝卡在嘴里,要是换做别人,他早就拒绝了,附赠两句高段位的冷嘲热讽,骂对方虚伪做。奈何眼前是他曾经有愧疚的同班同学(他至今没查出对方父母真正的死因),现在还被她救了一命,他不得不耐着性子回答:
“你的父亲是个很善良、为他人着想的人。我有次不小心喝咖啡喝多了,肚子痛,他让我伸出舌头,要给我看舌苔——说实在的,我觉得他看病更像是研究概率学的,很不放心。他看完,说我是寒凉的东西吃多了,问我吃了什么,我说只喝了凉咖啡。他说就是这样了,他说他不会看病,不过遇到这样的情况,热敷比较管用,还指导我去找中华街的中医看病。相比于我,迈克更相信对方,他当时带我去看病——当年他的体重还较为适中,中医开了一副药,我吃了不到一星期就好了。很神奇,明明是很普通的草药,功效却不比那些现代医学研制出的药片差……”
三分钟后,夏洛克结束了他长篇的叙述,他说完,眼巴巴地盯着凯莉蒽,满脸写着:我是个天才,还不快表扬我!
合着他刚才那段长篇大论是为了凸显他自己的技艺高超!
“你的口才很好。”
凯莉蒽很给面子的评价道,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可爱极了。
夏洛克却有些不满意:“你不该说我在草药学方面居然也有研究,并且发表了论文,是十分了不起的一件事吗?”
“是,十分了不起。无人能比您厉害。”
真·灵药大师&咒语大师·中国术士学院一级教授康拾昂亲传弟子·凯莉蒽十分赞赏的点头,满眼赞赏。
要知道:肯定即否定,语言即武器,□□即力量。
夏洛克这才满意道:“不过我还是专注于做我的本职工,那些都是帮助我做咨询侦探时调查更便利的条件。”
“果真了不起。”
“你真心的?”
夏洛克感觉哪里不太对。
“当然真心。放眼整个伦敦,谁的智慧敢与您相比?更别提贝克街了。夏洛克,你这么优秀,为什么不能更自信一些呢?为什么要疑惑我的称赞呢?你不应该疑惑的!在判断案件时的自信的模样闪闪发光,就像天上的明月一般,指引着所有人的方向,真是让我敬佩又崇拜啊,要是我能像你一样聪明,大概就不会沦落到翻垃圾桶的地步了吧,也不会被雷斯垂德请到警局里“喝茶”。”
“您以一己之力拉高整条贝克街的智商,所有人在您的衬托下都变成了金鱼,就这样,他们当中有的还老是说你的坏话,我真是听不下去,明明就是嫉妒嘛!”
“没有你,雷斯垂德他们一个月都破不了一桩案子;有了你,他们一个月里破案神速!他们不念你的好,甚至孤立你,让你一个人独来独往,真是又当又立啊!要不是你脾气好,为了查明真凶不跟他们计较,他们早都玩儿完了!”
“可以说,在侦探界,你是无冕之王,无论是品德,还是专业技术!我很羡慕,可惜没那个本事——这也是我答应做你助理的原因,能见世面,还能增长智慧,何乐而不为!那些人鄙夷你,是他们没眼光,何必理会?”
论拍马屁,何人敌得过凯莉蒽?这一通说辞,反问、设问、比喻、反衬、夸张、举例、引用等等修辞手□□番轰炸,七分真混三分假,就是夏洛克这个近乎于理性人的人也扛不住啊!他从刚开始听时的不动声色,到后来脸上出现“英雄所见略同”的神情,最后神态变成“俞伯牙与钟子期”之间的惺惺相惜,只花了两分钟。
凯莉蒽:果然是养在蜜罐里的,如果没有迈克罗夫特保驾护航,间谍一张嘴,他马上沦陷。
“你这么敬佩我,为什么之前还老跟我对?”
夏洛克得意了一会儿,突然问。
“佩服你的知识,但是论到生活实际,有时真的觉得你真的很欠揍。”
凯莉蒽笑眯眯道。
夏洛克不但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妥了。凯莉蒽的嘴角又向上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