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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错？”
褚璇玑眼神倔强地看向神色淡然的禹司凤，唇角紧抿，一脸坚定道：“我不会认错，你就是司凤！离泽宫首徒——禹司凤。”
只四年不见，他怎么就变了。
思索片刻，褚璇玑眼中闪过一丝担心之情，开口关切道：“司凤，你是否遇到什么危险了，不想将我和玲珑师兄牵扯进来，才跟我们划清界限，说我认错人了。”
褚璇玑越说越觉得就是这样，毕竟司凤是那么温柔，那么体贴为人着想的人，会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
禹司凤哑然，垂眸暼了眼脑洞大开，不知道想去哪儿去，时而拧眉，时而紧握拳头的褚璇玑。
四年不见，无论她是当初的懵懵懂懂，还是现在的六识初开，她都是那么好管闲事。
禹司凤叹气一声，语气颇为无奈，“姑娘，我确实不是你说的那人，我还有事，告辞。”
话音一落，他抬脚离开。
他已经不是四年前的那个他了，不想再陷入门派争斗是非纷扰之中，他如今心中所想所念，便是守着她安稳渡过此生足矣。
除此之外，再无所求。
褚璇玑见他要走，紧皱眉梢快步来到他面前，展开手臂拦住他的去路，眼睛闪过一丝委屈，可怜巴巴道：“我知道你就是司凤，你为何不认我啊？”
看热闹是凡人的天性，特别又在这么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又是这么一出貌似痴情女子负心郎的戏码，围观路人又岂能错过这场好戏，不用人说，自发自动聚拢起来，把四人围在中心，兴致勃勃吃起瓜来。
人越聚越多，褚玲珑懊恼地一跺脚，看看被围在最中心，僵持住的俩人，上前两步，抬手扯了扯妹妹的袖子。
嗯，没扯动。
她脸上有点不好看。四年前褚璇玑上旭阳峰，拜恒阳长老为师，如今修为功力皆在她这个双生姐姐之上。
“璇玑……这位公子都说他不是司凤了，你就让他离开吧。”
跟陌生男子在路上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难看死了！
褚璇玑忙着跟禹司凤对峙，没理会姐姐的话，褚玲珑气呼呼地拉着个脸。
钟敏言见心上人生气了，忙笑着打圆场，“璇玑师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几个相貌相似的人亦属正常……”
褚璇玑打断他的话，扭头盯着他道：“师兄，你也觉得我认错人了，他不是司凤？”
钟敏言顿了顿，点头道：“师妹，师兄知道你是关心则乱。你仔细想想看，离泽宫弟子出入随行皆面带面具，可你看他脸上并无佩戴面具，这只是其一。其二，司凤身边有只灵兽小银花，你看他身边有跟着灵兽没有……”
“你们在说什么啊？这么热闹，也说给我听听，好吗？”
一个娇俏甜美的声音突兀出现。
闻言禹司凤神色淡漠的脸上顿时浮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你来了。”
他侧身，眼神温柔地看着来人。
那是一个冰肌骨，容貌昳丽的绝代佳人，钟敏言怔了怔，直到腰间传来剧烈疼痛，他倒抽一口凉气，这才回过神来。
“她很漂亮？”
耳边传来褚玲珑危险的话。“比我还漂亮？”
钟敏言痛得嘶了一声，连忙摇头道：“不，你漂亮！在我心里，褚玲珑大小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
“算你识相，小六子。”
听到满意的回答，褚玲珑傲娇地哼了一声，松开拧着他腰间软肉的手指。
来人正是白凤九，只见她走到禹司凤身边，踮起脚尖，红唇贴近他耳畔，压低声音恨恨道：“我不过离开一小会儿，你又去招蜂引蝶，沾花惹草了？”
禹司凤回她一个特无辜的眼神。“我什么都没做。”
开始白凤九是不介意禹司凤娶妻生子，相反很乐见其成，她不是棒打鸳鸯的大反派，那个时候她天真地做着小鸟就此子子孙孙无穷尽的美梦。
梦想有多美，现实便有多残酷，没多久她的美梦生生破碎了，始俑者就是禹司凤。
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臭毛病，挑剔得要死。
对那些扑过来的姑娘们品头论足，这个太胖不喜欢，那个太瘦不喜欢，脸圆不喜欢，脸小还是不喜欢，无论脸白脸黑或是脸黄，他都不喜欢，再好的姑娘在他眼里都能挑出毛病。
姑娘们高高兴兴地来，哭哭啼啼地走，娇艳的桃花因为他的诸多挑剔活生生变成烂桃花，那段时间让白凤九烦不胜烦，闹心不已。
就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鸟，活该他打一辈子光棍。
磨完牙，白凤九扭头打量着拦路虎褚璇玑，玩味地笑了。原来不是新招惹的烂桃花，而是以前的旧桃花啊。
“羲玄，你认识这位姑娘吗？”
她的声音如抹了蜜一般甜蜜。
工具人禹司凤配合地摇头，“不认得。”
“既然如此，姑娘你为何无缘无故拦着我未婚夫婿，不让他离开，好不讲道理！”
白凤九眼波流转。
“羲玄？未婚夫婿？”
褚璇玑瞳孔收缩，失魂落魄道：“你说他是你的未婚夫婿？”
白凤九闻言，笑意盈盈道：“是啊，我与羲玄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双方长辈看我们感情这样好，便为我们订下婚约，所以他定不是你口说的那个禹司凤。这次回家，我们就要成亲了。”
这四年间，白凤九就是靠假扮禹司凤未婚妻劝退那些烂桃花的，除了某些极致难缠，甘愿为奴为妾的姑娘，大部分姑娘在她说出假身份后，一般都会断了念想。
不止一次看她睁眼说瞎话，禹司凤照样心情好得飘起来，只因为她亲口承认她是他的未婚妻子，虽然是假的，他也很开心。
褚玲珑见妹妹情绪不对，上前拽下她的手，赔笑道：“不好意思，是我妹妹认错人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白凤九回以矜持一笑，“我都习惯了，谁让他长了一张沾花惹草的脸，就算没有你妹妹，还会有其他姑娘扑过来。”
说完，她还颇为苦恼的轻叹一声气，下一秒，只见她伸手挽着禹司凤胳膊，宛如示威般与失落不已的褚璇玑擦肩而过。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白凤九俩人走远，钟敏言与褚玲珑交换眼神，安慰道：“师妹，离泽宫弟子一生不得娶妻生子，他绝不是禹司凤。”
“可他就是司凤啊。”
褚璇玑喃喃道。
另一边，一走出褚璇玑三人视线范围，白凤九抽回手，一脸傲娇，“我又帮你解决了一朵桃花，还不快谢谢我？”
禹司凤拱手道：“多谢，多谢。”
“一点都不诚心。”
“那九九希望我怎么谢你？”
“没大没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九九，我的年纪比你的曾曾曾……祖母都大……没礼貌的小鸟。”
“羲玄，怎么想起给我取这个名字？”
为了不挨小粉拳，禹司凤忙岔开话题。
“忽然就想到了。”
既然他想隐姓埋名，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她只能配合了，今日不是遇到褚璇玑他们，她也不会想起给他重新取个名字。
“羲玄，羲玄，是不是很好听？很衬你？没想到我还挺有取名天赋的。”
鬼使神差叫出来的名字，越叫越顺口，仿佛在心里叫过很多很多遍一样。白凤九摇头，想将这一丝怪异之情一并从心里摇出去。
从这天晚上开始，白凤九经常会做同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有一人立在那里，朦胧间看不清楚他的样貌。
“你来了。”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是白凤九，青丘小帝姬。”
“……不，你还有一个身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很快，你就会明白，回去吧……”
深夜，白凤九猛地坐起身，捂着心悸不已的心口。她是忘记什么了吗？可是无论她怎么回想，却始终都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时间转眼就到了高仙姑临凡的日子。
这一天，破天荒的，白凤九没有赖床，也不用禹司凤喊，早早起了床。
吃过早饭，他们俩人跟着其他准备去向高仙姑朝圣许愿的人群一起出发。
再怎么伪装，白凤九和禹司凤毕竟不是凡人，很快便脱离了因疲劳速度变慢的大部队独自上路。
走了没多久，好巧不巧，他们与褚璇玑三人迎面遇到。
白凤九眼珠子转了转，嫣然一笑，“真巧啊，你们也是去向高仙姑许愿的？”
当然不是了，他们来这高氏山才不是许愿的，谁知道那高仙姑是人还是鬼，求她还不如求自己。
他们来高氏山是为了寻找万劫八荒镜恢复她妹妹璇玑其余六识的。
褚玲珑再不懂事，也知道这些隐/秘事关重大，不好对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和盘道出，所以她只能一脸娇羞地默认。
褚璇玑看着禹司凤先是一愣，而后欲言又止，被姐姐连连扯了几下袖子，最终她什么都没说出口。
见状，白凤九长长舒了口气，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当挥棒子的坏人。
等禹司凤和钟敏言客套地寒暄了两句，双方分开，各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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