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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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墨西斯嘴唇紧抿。

虽说之前做交易的时候，中介费和押金是reality付的，但打开时空间之轴，与至高法则对话却用到了涅墨西斯所掌握的时间与空间法则，哦，还有灵魂法则。

这种事情，放在原本宇宙就是抬抬手的小事，但在这个宇宙里，他利用reality做能量中转，还是造成了10：1的能量消耗比例，这个宇宙不可谓不奸商。

涅墨西斯的实力本来就被这具身体限制削弱，再来这样的高消耗，目前他的能量已经见底。眼见着彼得可能分分钟变成蜘蛛人，往日里涅墨西斯一个响指就能够解决的问题，现在却让他瞪着眼睛陷入了纠结。

时间法则可以将彼得的身体时间调整到中毒前，直接抹消他中毒的现实。或者是现实法则，现实法则可以直接改写彼得身体中毒的现状，也能够抹消掉他基因不断崩溃重组的现实。

可问题在于，无论是时间法则还是现实法则，都不是现在的涅墨西斯能够随便用的。

时间与现实跟其他四大法则最本质的区别是，时间与现实极易带来因果的变动与重组，用在自己身上还好，用在其他人的身上，因果之力成倍出现。以涅墨西斯原本的力量，随便抹消因果不是问题，但现在？

这么脆的身体，哪里有足够的能量让他抹消时间与现实变动时带来的因果。

彼得只是他的信徒，哪怕变成丑陋的蜘蛛人，他也只是信徒，他……

“彼得·帕克。”

涅墨西斯微微咬牙，沉声道：“今天是你的幸运日。”

涅墨西斯抬手，覆在彼得的额头上。

他的手心上，黄色的光芒闪烁。

这是心灵法则。

***

“五、四、三、二、一。”

某栋房子的楼梯上，一个五岁左右的棕发男孩张开刚才捂住眼睛的双手，露出一张白皙可爱的脸蛋来。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大声道：“我来找你们啦！”

不知何时出现在男孩身后的涅墨西斯在看到那头柔软的棕发时，呼吸微微一滞。那什么，没想到幼崽版的彼得那一头似乎更好揉的样子，这不就意外之喜了吗。

“在这里吗？”

小彼得趴在地板上认真地看向沙发下方，目光炯炯。

见沙发下面没有人，小彼得痛快地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一路小跑冲到厨房中，猛地拉开橱柜的门。

“是这里！”

没有人，只有碗筷。

小彼得噘了噘嘴，双手叉腰，一副“嗨呀猜错了好郁闷”的模样，脸颊都鼓了起来。

涅墨西斯：“……”

那脸蛋，看上去手感也很不错的样子。

这里是彼得的精神域，也可以说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存在的记忆宫殿。

每一个生物都有着自己的精神域，精神力越强，精神域内的一切就越是广阔，里面收藏着的记忆就越是完整清晰。

彼得的精神域是他曾经住过的老房子，看周围景物的清晰度便可知道他的精神力还算过得去。

现实和时间虽然是最对彼得身体状况的法则，但别的法则多多少少也能派上一些用处。只要彼得的精神力足够坚强，撑过了蜘蛛基因的侵袭，最终让他人类基因占据上风，说不定他就不会顶出来一只蜘蛛头。

涅墨西斯索性用心灵法则进入彼得的精神域中，准备在关键时刻稳固一下他的精神力。

当然，万一，他是说万一，精神力也不足以捍卫他的人类基因，彼得倒霉催地被那只蜘蛛同化成蜘蛛人，失去了那头好揉的小卷毛，也失去了那双跟小鹿斑比似的眼睛，咬咬牙，狠狠心，用现实法则修改一下彼得的身体状况，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他以后老老实实一心一意地侍奉他，不搞那些三心二意的玩意儿，涅墨西斯不介意提前投资一下，帮他扛一笔因果。

就目前而言，这样的支出能少则少，彼得能自己扛过去是最好的。

涅墨西斯双臂环胸，冷静地看着精神域世界里的小彼得在房间里上蹿下跳中变成了少年。紧接着，在天花板开始一颗又一颗篮球橄榄球的轰炸下抱头鼠窜，还不忘精准扑走各种球雨中垂至轰下的大部头书籍，狠命往衣服里塞。

涅墨西斯的嘴角抽了一下，精神域中的一切忠实地反馈出生物的真实意志，所以……看得出彼得对篮球橄榄球这类运动的排斥以及对读书的热衷了。

“砰！”

一颗篮球正中少年彼得后脑勺，这让他面朝下啪嗒倒地，怀里的书籍撒了一地，两只小乌鸦“嘎嘎”叫着从少年彼得的耳朵里钻出来，绕着彼得的脑袋就开始转圈飞。

涅墨西斯：“……”

彼得保持着面朝下的姿势，艰难地抬起一只手。他费力地挥了挥手，那两只乌鸦就嘎嘎叫着，飞走了。彼得的双手撑开脑袋两侧的地板上，猛一用力，伴随着“噗”的一声，他成功将自己的脑袋从地板中拔了出来。

涅墨西斯：“…………”

拔出脑袋的彼得明显比之前年长了几岁，差不多就是现在的年纪了。给自己艰难地翻一个身，彼得仰躺在地上，巧克力色的眼眸微微放空。

涅墨西斯搭在手臂上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两下。

等他解决了这次的麻烦，彼得最起码得供奉他一个星期的巧克力坚果冰淇淋，按照一日三餐的量来，才不枉费神祇降尊纡贵亲自出马帮他渡过难关。

此时的彼得看不到一旁涅墨西斯的存在，也不知自己已然背负上了二十一根巧克力坚果冰淇淋的债务，他的大脑正在放空，似乎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发呆。

就在这时，一只蜘蛛扯着一根白色的蛛丝，从客厅天花板上吊了下来。

彼得的眼睛不自觉聚焦在那只蜘蛛身上。

约莫大拇指指甲大小，紫红色相间，十分艳丽，还很危险的感觉。

彼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蜘蛛一路轻盈地落下，落下，直直地往他的脸上落去。

……等等，脸？

彼得一个激灵，即使他不害怕蜘蛛，但他也不喜欢这玩意儿，更别提任由他落在自己的身上。

被它咬一口也是很疼的。

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上心头，好像他被蜘蛛咬过一样。

彼得一个驴打滚，试图避开那只紫红色的蜘蛛。

说时迟那时快，彼得刚翻个身，手掌撑开地板上想要从蜘蛛的降落范围内离开的时候，那只紫红色蜘蛛迎风就长，只一个眨眼就从拇指盖大小的小蜘蛛变成了一只体长三十多英尺，张牙舞爪几乎将整个客厅占据的庞然大物。

蜘蛛原本就长得丑，放大几百倍后，那份丑陋直接变成了恐怖狰狞。

那似乎闪烁着寒光的八个单眼，那宛如死神镰刀一般的黑色螯肢，那看着就觉得不详的紫红色腹部，那正在快速咔哒着螯牙的口器——

彼得：“啊啊啊救命啊——！！！”

那只紫红色大蜘蛛扑向了手忙脚乱想要爬起来逃命的彼得。

就在这时，涅墨西斯动了。

他抬脚走到客厅壁炉前摆放着的那只高脚椅上，身体一侧，靠坐在那只高脚椅上。右手肘杵在高脚椅一侧扶手上，左手则随意地搭在膝盖上。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客厅里正在进行的一切，看着彼得喊得凄厉响亮，但身形却以着远比现实世界里的敏捷躲避着身后那只紫红色大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