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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对我？”
埃利奥诺拉一下瞪大了眼睛。
“是的是的，我很抱歉，那天我心情不太好，只想着快点解决那些拿木仓的混蛋，没注意到引爆器......呃？呃，而且，我压断你了五根骨头对吧？”
对方有点焦躁，带着他那个番茄头面具在床前走来走去。
“我，呃我真的很抱歉，我看到新闻了你昏迷了三天差点要进重症监护室，这都是我的原因要是我早点发现□□，不，要是早点来......你一醒过来我就想我必须得来道个歉我——”
“三根。”
埃利奥诺拉打断他。
“huh？”
“三根，我是说，你只压断了三根肋骨，另外两根骨头是爆炸造成的，那不是你的债务。”
番茄头先生无序又混乱的道歉简直让埃利奥诺拉看不过眼。埃利奥诺拉有点可怜他，他一定不常对别人表达关心和歉意才这么慌里慌张，词不达意。他可能是个朋友亲人都不多的人——毕竟干超级英雄或者罪犯这一行都是如此。也有可能是能让他表达爱，抱歉和关心的人都不在了。
不管哪一种显然都足以让人对这之下的悲伤故事保持缄默。埃利奥诺拉不打算继续让这位救了她的“英雄”继续陷入混乱和慌乱的怪圈里。
她拉了把椅子放在床边，白天的时候内尔常坐在这里。
“坐下。”
她按住番茄头的肩膀。
“这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她绞尽脑汁，想安慰安慰这个可怜人。
他可能是一个，一个可怜的实习期超级英雄学徒，可能在缺爱的环境长大，遭遇意外失去了亲朋好友之后投身义警事业，但他可怜的在事业之初就遭到了埃利奥诺拉这个滑铁卢——有什么比重伤了自己想拯救的人质更可怜的呢所以别对他太刻薄，埃利奥诺拉对自己反复告诫。哦，这个毛毛躁躁的倒霉家伙说不定会留下心理阴影，然后忍受不住打击，投身黑暗，就像安纳金.天行者一样，对找上门的儿子喊“lamyourfather!”——埃利奥诺拉简直要被自己的脑补打动了。
被她按在椅子上的家伙一定想不到，这个蓝眼睛的漂亮姑娘已经在三秒钟之内为他补完了一段悲惨的，跌宕起伏的可歌可泣人生，连结局都帮他想好了，还顺带在故事里送了他一个叫卢克的儿子。
埃利奥诺拉看他的眼神一瞬变得不一样，那种慈爱的，仿佛看一只雨天遇见的被抛弃的小猫的眼神出现在她脸上。她轻声细语，生怕吓跑了可怜的小猫咪：
“这不是你的错，你看，你救了那么多人，还有我，我现在意识清醒，你就是我的英雄——”
你就是我的英雄。
基督耶稣啊。
当一个美丽的女孩，用她那双纯真可爱的蓝眼睛看着你，对你说“你是我的英雄”时——
哦，天啊，天啊。
杰森.陶德，前任罗宾，现任aka红头罩，哥谭地下犯罪领主，□□大佬，蒙面义警。此前的人生里还没有一次像这样被猫叼走了舌头。他到不是没见过漂亮妹子，尽管并不是迪基鸟一样的情史长到能回忆三天五夜，怎么说他也有过几段恋爱，但这种出现在西部片或者罗曼蒂克里的台词怎么看都太，太过了。
他呆滞了一瞬间。
哦不不不不，别想太多杰森，她只是在表达感激之情!都是氛围的错!你只是想对误伤的人质道歉!
话一出口埃利奥诺拉就意识到了不妥。
她有点太，热情了。
你吓到他了笨蛋!流浪小猫猫可不会接受陌生人喂的猫粮，它只会给你一爪子然后喵喵叫着跑掉!快哄哄它!
埃利奥诺拉内心的白色小人尖叫。
闭嘴吧!你没看到他短路了吗？!趁现在一举攻破抱起就跑从此猫就是你的了!
黑色小人不甘示弱。
黑色小人被白色小人捶死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就只有在胡思乱想上脑筋转的特别快。
“我是说，呃，谢谢你救了我......”
气氛诡异的平静下来，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病房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滴打在香樟木叶片的声音哗啦啦响，秋冬交际的纽约总是这样，雨季绵长，但不太冷。
“呃，嗯，我接受你的道歉先生。你觉的橙子怎么样？”
埃利奥诺拉努力转移话题：“我是说......早上别人探望我时送了很多甜橙，你想吃橙子吗？”
“......”她转移话题的技巧可太不太高明，但杰森现在正需要这个。
“好的............谢谢？”
“咳，不客气，你可以随便拿。”
“你的面具，我是说，不要紧吗？”
埃利奥诺拉小心的问到，对方带着一个全封闭的面罩，无论形状还是颜色看起来都很像父亲种的小番茄，埃利奥诺拉偶尔会摘一点做放到意大利面里，她的叔叔很喜欢吃。
不管怎么说，吃橙子总是要摘面罩的吧除非现在的科技已经高到面罩能帮主人吃东西的程度了。
“......没关系。”
对方拿下面罩，下面是一张覆盖着多米诺面具的脸庞。
年轻，疲惫，但生机勃勃。黑头发有些乱，边缘翘起来几根，露出的下颚部分线条深刻，轮廓清晰。他出乎埃利奥诺拉意料的年轻，也许和她的年纪差不多大。
还有一双颜色浓郁，绿色几乎要流淌而出的眼睛。
......现在超级英雄招人还要看脸的吗？
埃利奥诺拉往嘴里塞了一片橙子，酸的她皱起眉毛。她想问问他乐不乐意跳槽，你看，干义警这行人身安全没保障，昼伏夜出强度大，还不一定有酬劳，如果他乐意来埃利奥诺拉的工室，她打算把他塑造成第二个肖恩.奥普里。
她的工室现在签约的模特还是第一次走秀时安妮塞过来的，女孩们千篇一律的蜜色肌肤和厚嘴唇，男模也都差不多，仿佛流水线产品的肯娃娃。听内尔说，她昏迷的第二天就有人来要求解约，通通被内尔用白眼和惊人的违约金打发走了。
如果她顺利没能出院，面对的就会是一个空荡荡的工室。
她心里顿时酸唧唧的。
“......抱歉，我忘记带礼物了。”
绿眼睛年轻人突然出声，打断了埃利奥诺拉的想法。
“什么？”
“探病礼物我很抱歉，我，呃，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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