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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us公寓里，曹青简把脸埋到一群熟睡的猫咪身上，极力让自己忘记林南音说的话。
他不知道当初是不是做错了，假如现在的他回到九年前的那时候，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还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明知后果和亲历过后果是两个概念，前者只需要信念，而后者……
没过多会，萧含也下线了，手才放到曹青简肩上就被一把打开。
“叶雨回上采访的事你知道！”
不是质问。
萧含再伸手，仍旧被打开，如此三、四次，猫咪全吓跑了，曹青简揪住被子，脸埋起来不让萧含看到。
萧含把他抱紧，无措地解释：“李医生说，没必要让你再去听别人回忆一遍。”
“我要看。”
萧含为难道：“总得听医生的吧？”
曹青简气得眼睛都红了：“你少拿李医生当借口！”
他不断用手、用胳膊肘去推去撞萧含，想让萧含离他远点。
“我没有！”
萧含用了劲才把曹青简双手按住，“哥，李医生说了，发呆对你都是享受，是不是？你脑子里是乱的，会把陈年往事翻出来一遍遍解读，让你注意力没有办法放在眼前！所以你经常忘了常用的东西放在哪，他说的对不对？”
曹青简挣了几下，力气差萧含一截，再折腾下去除了让自己胸闷气短不会有用，便躺着不动了，等萧含以为他累到乏力，稍一松手的时候，他蹭起来，一口咬在萧含手腕上。
用了多少力气他自己有数，萧含肯定受不了，牙齿之间咬住的肌肉不断弹动，萧含吸着气揉他的头发：“曹青简，我难道听你的不听医生的，我又不像你这么傻！”
过了会，真的乏力了，曹青简才松口，萧含捏住他下巴把他脸拧过来，俯身叹气：“是我在流血，你哭什么？”
他一边疼得咧嘴，一边舔掉曹青简唇上的血。
在曹青简蓄出新一波力再想诉诸暴力时，萧含投降了：“好好，我们一起去问李医生，他让看就给你看好不好？你就不能让我哪天身上不带伤？”
曹青简按住自己肩上位置控诉：“你也没让我好过！”
萧含忽然开始脸红，支支吾吾的：“下次……下次我、我忍着点。”
曹青简被气炸了，萧含跟他后面下楼时还在揉胸口：真狠啊！感觉心脏都被打停了一拍。
李医生同意给看那段采访，因为曹青简已经知道了，不给他看他会想更多。
萧含陪着他，在不常用的影厅里看的。
才看完，萧含就忙认错：“我是混|蛋，真的！哥我居然信了几张照片，对不起！对不起！你想怎么打我都行……”
“萧含，”曹青简关掉画面，“你信了几张照片，所以你就用你录的东西报复我？”
萧含心里“咯噔”一下，来了，他以前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自己有错，但曹青简也有错，对比起来，曹青简交往期间出轨比他冲动提分手过分吧？可谁让他这么爱曹青简，只好认了——就没想过曹青简没犯错。
萧含很气弱：
“我没有要报复你，哥，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我发了一个视频给当时带我的经纪人，她叫闫友静，我一直当她是我亲姐姐，她跟我说如果我对你是认真的，她会帮我的，那个时候清神给了我两条路，要么跟你分手，从此保持距离，要么付违约金滚蛋——我以为她真心想帮我，我就发给她了，我告诉她是在我跟你一起买的房子里拍的，我对你很认真，想认真一辈子那种……”
被萧含拉进怀里抱住的曹青简死死克制住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萧含诉说的声音跟脑子里尖锐的鸣响混合在一起，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挤压他的头部。
“闫友静是我出道起就带我的人，我很信她的，我不知道她的帮我是这样的帮法！”
曹青简想说：别说了，我不相信你，你有那么多的人愿意当你替罪羊。但他没法发出声音，脑子里咆哮的那个声音把萧含的声音挡在外面。
“他在骗你！他在骗你！他在骗你！！！”
萧含在哭，说他看到叶雨回的采访又后悔又心疼，简直想把自己杀了，但曹青简听不到，他没怎么用力就把萧含推开了，呆呆站起来往外走，走到外面被阳光刺到眼睛，用手挡了一会。
小橘叶看他不对劲，过来问：“曹老师？是不是头晕？我扶你坐下吧。”
曹青简放下手，怔忪地看着他：“小橘叶？”
“是我呀曹老师。”
小橘叶牵着曹青简走到沙发，让他坐下。
“喝茶？”
“嗯。”
小橘叶去倒茶，才转身，就听曹青简道：“你怎么上游戏里来了？剑三官方给你创建人物了？”
沙发那头读着医学刊物的李医生看过来。
小橘叶刚要发急，李医生笑道：“曹青简。”
曹青简脸色发白的看向他，他依然笑得很平静温和：“睡糊涂了？”
“啊……我刚刚……”曹青简一脸疑惑，他刚刚在干什么来着？
李医生道：“才睡起来，去洗把脸就好了。”
因为李医生太自然也太平静，小橘叶的惊恐被压了下去，曹青简没喝茶就到楼上洗脸去了，李医生把萧含叫出来。
“曹老师有解离的症状。”
解离，既包含短期失忆，也包括认知障碍。
曹青简经常的失忆大家已经习惯了，认知障碍是第一次见，萧含一听小橘叶模仿曹青简说的那句话，脸就吓变色了。
“什么意思？我哥他分不清现实和虚拟了？那是不是不能再上线？”
“别急，”李医生淡定得简直不像人，“他不会觉得不舒服，重点在你们不能慌乱，这只是抑郁症带来的身体症状之一，我叫你们就为说这句话，该怎么样怎么样，别在他面前慌乱。”
李医生抬起手：“吸气——”
萧含和小橘叶情不自禁跟着做。
“呼气——”
如此三次后，李医生坐回去看刊物。
萧含懵逼问：“就、就这样？”
李医生道：“那位林老师是位老派学者吧？尽量别让他靠近曹青简，国人常说‘为你好’，三个字背后缺乏体谅或者理解。”
林南音是在关心曹青简，但这天网上有很多人去研究那位鲁老师跟林南音和曹青简的关系，关系极其简单明了，一位古琴大师，在国内治学时跟林南音是师徒关系，到国外跟子女安度晚年时，又恰逢去念书的曹青简，真就是曹青简说的那句话——同一个古琴老师而已。
一些人觉得林老师是爱之深责之切，曹青简倒显得很懦弱让人失望，另一些人看法相反，林南音早就知道曹青简的名字，早那么些年干什么去了？不提以前，一个多月前的侠客岛茶馆，曹青简自惭形秽不敢去认，那林老师既然这么关心师弟怎么拖到一个月后，师弟身上污水洗差不多，火上半天的时候来认呢？
句句关心，却也句句责难，甚至没有问清曹青简这些年究竟怎么过的，就开始了教训，字字句句站在道德制高点，无不在彰显他自身的地位。
舆论又被搅了起来，究竟林南音老师怀着什么心情对第一次见面的曹青简大加质问，只有老师自己知道了。
说出去的话，只能随听众理解。
但这天的一个热搜让甘进乐的警报响了：#曹青简说自己是垃圾桶#
不是他这边买的。
话题有主持人，主要内容直指网络暴力，从九年前的网络暴力映射而今的网络现状，主持人是国台。
甘进乐总觉得背后有条线要串起来了，但叶雨回的澄清采访已经过了好几天，种种迹象又不像是叶雨回那样身份的人会掺和的，红果粒？甘进乐否认了。
红果粒潘佳琴女士开了个发布会，把一身责任推给曹青简以前的经纪人，再三表示她当天只是想认识一下叶雨回，她是怕曹青简那时年纪小拒绝人拎不清轻重，怕他随便得罪人，见两边都冷静她有事她就先走了，后面的事情是经纪人自主张造成的。
曹青简的粉丝们和萧规曹随的那票粉，包括一些路人把红果粒的官博骂到关评，看起来红果粒应该会老实一段时间。
叶雨回一个采访，响应的还有那位王纬，人家从来就不求什么清名，坦坦然然承认是有这回事，也承认拦住了叶雨回想帮曹青简澄清的事，特别坦白的对记者说：“老叶不知道，还有那个录音嘛，声音又不是老叶的声音，当时我想万一曹青简后面跟了别人呢？叫他别搅合了。”
王纬这么一说，围观的吃瓜群众觉得锤曹青简那录音肯定也是假的，曹青简那年要是跟了别人，至于后面混不下去，求助叶雨回去国外念书吗？再说人家叶雨回又高又有型，有身份有财富，几个人能比得了？只评评叶雨回那把嗓子跟录音那油腻的中年男人嗓也知道选谁比较好，曹青简不瞎不聋不智障的，肯定不能丢了西瓜去捡粒芝麻。
路人还关心的就是，跟叶雨回试了一回的明星是谁……但这个，恐怕死都不会有人来认领了。倒也有个范围，九年前嘛，叶雨回提到的王纬和万海宁那年投资的电影男主，范围就划出来了。
有人一边在曹青简那心疼他居然把自己比垃圾桶，一边在各种地方讲哪个哪个男星最有可能被睡过……娱乐圈像一个万花筒里的世界，用支离破碎撑起了璀璨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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