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梓精心打磨着自己收藏的匕首,擦拭干净后,食指轻放在刀刃上,还没用力,指腹就渗出血珠。
他露出病态而幸福的笑容。
什么时候察觉到被打被虐待,是证明自己被需要,是自己存在的理由的呢?
梓回想起那个时候。
“啊,爱德华,别打了!求求你……”
“你给我闭嘴!”
比倒在地上缩成虾米被拳打脚踢的梓壮实,但也算不上健康的孩子生气地补了一脚,直接上脸,“要不是你笨手笨脚发出声响,我们刚才就得手了!今天就有奶油面包吃了!都怪你都怪你!”
几个孩子围着他继续着对他的暴力,从他们还有力气打骂他就能看出他们此刻并不迫切需要食物。
这是今天有理由,所以理直气壮,其实没有理由的时候,也经常欺负瘦弱又迟钝笨拙的梓。但是梓依然把他们当朋友。
被打了这么多次他也有经验保护自己的要害部位了,只是他毕竟是个吃不饱穿不暖,身体状况糟糕的小孩子,承受不了几个人打这么多下。
就在他觉得支持不住时,暴力突然停止。他想看看是什么原因,可惜鼻青脸肿的他由于眼皮的肿胀睁不开眼。
“还有意识吗,嗯,还在动,看来没昏过去。”
显然来者因为梓无法睁眼,一时判断不了他是否清醒。
“那么我直说了,愿意跟我走吗?”
“这位大人,这小子又瘦又小,浑身是伤,带回去一看就养不活吧。”
爱德华是不希望我离开吗?得到喘息的梓还在地上没有力气起来。
“我没有问你,我问的是地上这个。”
梓听到爱德华喉咙里发出半个古怪的音节,听上去很不满。之所以是半个,因为他很快咽了下去,他们这些小孩是不敢得罪大人的。
那孩子只好把不满发泄在他一直欺负的梓身上:“喂,叫你回话呢。”
“我……”突然叫他做决定,让被剥夺话语权,从来没有主见的梓犯了难。
梓勉强将受伤不那么重的左眼睁开一条缝,但那不足以让他看清来者,只是熟悉周围的环境,让他能顺着墙根爬起来。
“我不知道。”
他弱气地说。
“憋了半天还是没能给出答案嘛。”
他的小伙伴嘲笑道。
“那我过会儿再来问。”
奇怪的人干脆地走了。
梓再次被踹回地上。
“哼,你这垃圾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好事,一定是那个贵族以为我们在欺负你,可怜你才一时兴起想带你走。你说我们有欺负你吗?”
“没、没有……”
“对,我们可没有欺负你,是你自己做错事。可别以为跟着别人就能过上好日子了,你这卑贱的杂种,说不定那个人只想把你带回去折磨你,很多贵族都有这个癖好。”
折磨?所以他们现在做的事情不叫折磨吗?没错,这不是欺负不是折磨,因为像我这样没用的人存在的价值就该是这样啊。可以让他们发泄不满,我很高兴。
强烈地感受到被同伴需要着,梓很开心,他们在挽留自己。即使浑身没有一块好肉,没有哪一处不在疼,仿佛因为察觉到这其中的意义,那疼痛中渗出些许甜蜜的酥.麻。
“呵嘿嘿嘿……”
梓突然的笑声把处于强势地位的同伴们吓了一跳。
“呐,继续打我吧,往这里打,我哪里也不去,和你们在一起……”
他的同伴十分不理解他态度的转变,纷纷退开。
“怎么了?如果觉得打我太累了,我、我这里还有把小刀,用它也可以……”梓从裤子后袋掏出一把小折刀:给大佬递小刀。是的,他随身带着小刀,却没想过用它反抗同伴。
“这、这家伙疯了!”
人鸟兽散。
“别走!别丢下我!”
梓想跟上同伴,可他现在看不清,又饿又受了伤,一个人也没挽留住。
跌坐回墙根的他疑惑地把小刀往自己手腕上比划,最后划了一道:随着疼痛流出的血,温热且带着一丝火辣,鲜活地证明他还活着。
“跟我走吗?”
“对不起……我已经答应了爱德华他们……”
“是么,那么有缘再会。”
那个奇怪的人脚步渐远,但是他的伙伴们到来的脚步声盖过那个人的。
一小块干硬的面包被丢在梓脚边。
“喂,接着,可别死了。”
梓幸福地笑起来,他的伙伴们果然没抛弃他。
他甜蜜的回忆到此结束,梓将手中的匕首放回收藏架。但是后来,他还是被抛弃了。
如果换那个人,如果当初选择跟那个人走,他会抛弃自己吗?
会的,看看悠真和皓就知道了。所以自己还是当做没有认出那个人就是佐裕好了。
梓承认自己弱小,希望依附别人,他不是没有觉察当佐裕向他抛出橄榄枝时,同伴的嫉妒。但被当做出气筒而被需求着,这份存在是真实的。
他不会怪最后丢下他的同伴,可是他不希望再次被丢下。
悠真猛然推开梓的房门:“喂,梓,你没听到卡尔海因茨大人的指示吗?”
“啊,这个时间了吗……我这就来。”
他们两个穿过传送阵,回到故乡,时间是早上九点,却如午夜一般漆黑。
“透吾,你把我叫过来,说今天就能见证新物种的出现?”
“是的,过程有点复杂,还总有人以为我有阴谋从而乱。”
卡尔海因茨也是刚到,将昏迷的绫人和昴身上的魔力网收了,将两人丢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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