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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青云原本的打算是派个人把未来徒弟捡回来的黑小子送回去。
不过真的练功结束之后，因为郑琰要“守约”去找颜郝打包白糖糕和奶茶回去孝敬母妃，于是心里再不情愿还是不得不把科比给顺便稍上。
他一个人走在前头，本来没怎么在意。
但越走越觉得周围安静得不像是还有别人，于是忍不住回头看看。
却见科比并不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反而是东看看西望望，脚下自然地缓缓迈着步子，仿佛是根本没有在意郑琰这个领路人。
“你认得路？”
郑琰站下来看他，又问了一句。
“先前郝哥儿的话你听懂了？”
“郝哥。”
科比也停下来，没头没尾地回了这么一下，发音还挺清晰，蛮标准的。
郑琰一边眉毛微微抬高，上下打量黑小子。
明明几天前见还觉得他就跟郝哥儿差不多个子呢，怎么这么静站着比较，似乎科比与自己一般儿高啊！
“你几岁了？”
话问出来郑琰又有点后悔，一个语言都不通的外族，先前其实并不是听懂了吧，估计是被郝哥儿训练出来的。
如果他是现代人，就会用“条件反射”这个词。
谁知，科比盯着他的嘴型看，半晌又冒出来一声儿。
“十。”
郑琰那双丹凤眼顿时瞪成了杏眼。
也不知道是惊讶他居然听懂了还回答出来了多一点，还是惊讶这个瘦排骨竟然比自己还大两岁多一些。
“你已经十岁了！？”
郑琰听着这突兀又清脆的一声，诧异自己难道把心声给吼出来了？
偏头一看，颜郝不知道什么时候迎接出来，大概正好听到他们后半截对话，此时惊讶没比他少，脸上表情还要更加复杂一些。
颜郝心情确实很复杂。
这几天除了教科比字母，顺便还用一把豆子教学道具把一到十的数字也给教了，主要是他也想知道科比到底多大年纪。
教完之后他还声情并茂地演示。
数树木年轮呀，比划身高啊之类的试图让科比意会，但人家就是不开口。
没想到他却在郑琰面前开口了……
颜郝看看漂亮的小王子，默默腹诽——这万恶的颜值即正义啊！
“郝哥儿？”
郑琰忽然莫名其妙地红了脸。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长得真美啊~颜郝摇头露齿一笑，“没什么，你来得正好，东西刚准备妥当，我让彦祖帮拎着送到外门给你小厮吧。”
送走郑琰，颜郝为泄私愤，少不得又抓着科比过了一回幼儿园老师的瘾。
今天不把韵母全部背完不给吃饭！
走进院子的时候看到仿佛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嚼草的两只神兽，颜郝顿时又想到那天被科比徒手掰断的围栏。
斜眼看看旁边已经比他高的未来保镖。
颜郝心想这位原来不仅是天生神力，还跟自带生长激素似的。
敢情先前是被饿着了暂时压抑住，现在顿顿胡吃海塞，就像是发面馒头似的蹭蹭长个子。
这么一仔细看，又发现科比五官好像又长开了一些，看起来顺眼多了。
而且那原本被剃光了的头皮上已经冒出一截短茬，却不是印象中黑人那种又短又硬的天然卷，而是灰中泛银的软发。
“你到底是个什么品种？”
科比被郝哥盯着这么打量也有些不自在，却硬着头皮回视，眼里颇为忐忑。
“欸，我又不吃了你，紧张什么？”
颜郝顿时又颇感无力，摆摆手让他下去背韵母，自己去找清风商量原料供应商的事情去了。
……
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真的听到清风带回来的“调查报告”时颜郝还是大失所望。
洛州城附近不是没有甘蔗种植户，清风带着人出去就从好些蔗农手里买到了甘蔗。
可问题是这些蔗农都是小打小闹，加上临近下季，并没有多少存货。
要想要大量屯货，就只有朝甘蔗大户伸手。
按理说这种直接跟大户交易的买卖比从散户那里收购应该要更加划算，大家一拍即合的话还可以商量长期合。
但可惜的是——人家不卖！
“你说啥？”
颜郝“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因为用力过大硌得他直搓手。
清风一脸无奈，“小师叔您可能不知道，报国寺跟咱们青云观历来不和……”
颜郝搓着手又坐下。
心里却在嘀咕，怎么有点后悔当初没进对面而是选择了青云观呢！
报国寺到底是有多牛逼，不仅开烤肉店，还搞大农业？控制了洛州城一带的甘蔗种植，和尚们到底是多有钱！？
当初要是选择了对门就什么都不用愁了，从原料到投资，一条龙嘛~
看来是时候去拜访下寂寞大师了，啧！
“负责甘蔗地的和尚是个什么态度？”
不过先还是搞清楚这矛盾到底有多深比较好。
清风似乎回忆了一下，“这，其实我们都没能见到人。”
对方守地的一见他们道士打扮就挥手赶人，半句话不给多说。当然，道士们也是有脾气的，一知道对方是秃驴，也是半句话不想多说。
颜郝眯起眼睛看他，一眼就识破了对方复杂的内心。
嘁，又不是什么道长跟大师抢师太的深仇大恨，门对门的，至于么？
他想了想又问：“那地呢？如果我想下半年开始咱们青云观自己囤地种甘蔗……”
眼下的原材料采购是一回事，如果预见到原料供应会是问题，那么还是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比较理智。
谁知清风立马就摇头，“如今洛州哪里还有闲地？”
“先帝那会儿，咱们观主就想要多圈些地出来，但城郊大块儿的好田地都在报国寺名下，这不，最后咱们也只有南城那边一小块农庄。”
“若不是种东西养牲口什么的倒好说，北城那边地方大得很，却都是寸草不生的盐碱地，寻常人想修个土房都嫌那土板结得太厉害……”
颜郝听他秃噜一大通，却并没有嫌烦，反而坐直了身子。
“你说盐碱地？”
清风愣了愣，以为是小师叔毕竟年纪小不懂什么叫盐碱地，正想要解释却又听他发问。
“那地……”颜郝双眼放光，“卖么？”
既然大家都不要，应该很便宜……吧？
清风浑身一颤，总觉得小师叔小小的身板儿在那刹那迸射出什么神秘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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