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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青衣染上了点点血迹,像绣上了盛放的映山红,绿叶红花,绝代芳华。然而,穿梭了整个战场,清沐也没见到那个让她心忧之人。
清沐抓过一个黄色袈裟的佛修,用鹤鸣剑抵住那人的脖子,问道:“陆压道君在哪里?”
那佛僧并不回她,想趁机结印,清沐怎么会给他机会,手腕一用力,鹤鸣剑再次饱尝了鲜血。
一路上,清沐总算逮着一个说出陆压在何处的佛修。清沐没有杀他,只是将他打晕,便向西天飞驰而去。一路过关斩将清沐总算到了西方极乐天宫外,清沐匆忙之间还是没忘了给自己掐了一个净尘诀。
原本满是血污的广袖长裙又恢复了原来的浅青色,若不是那慌乱的眸子和着急的神情,极乐天宫的门将还以为这位形貌昳丽衣袂翩飞的仙界女修携重礼来访。
被拦在宫外的清沐虽然心里着急,但也知道这里不是她可以硬闯的地方。如今仙佛之战不可开交,她虽自认不属于九界任何一界,但无法否认她是仙修的事实。
清沐不敢贸然将神识放去天宫探查陆压的位置,而不论她好说歹说守门的佛修硬是不让她前进半步。
情急之下,清沐将灵气蕴含在声音之内朝着天宫大喊:“师尊!师尊!”
那两个门将见清沐如此无礼,对视一眼就要动手撵走她。
清沐不愿就此离去,将所有的力量都聚集在声音里,拼尽全部力气大喊:“陆——压!”
清沐没等到陆压的回应,反而等到了从天宫内传来的一记佛印。眼见着佛印就要落下来,清沐躲闪不及,只得用鹤鸣剑硬抗。做好防御准备的清沐没有被佛印击中,反而落入一个陌生的怀抱。
不到半息,清沐已经被带到离原地十尺远的地方。
自清沐懂事以来,陆压就没有再抱过她。记忆里的陆压虽然时常带笑,但带人接物总是温和而疏离,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才有那难得的温情。即使这样,从陆压教导她仙法以来也从来都没抱过她。
清沐微微一愣,随即也回过神来。只听的那人道:“界主勿恼,此女来是来寻我的,我这就带她离开。”
听见界主二字,清沐心里略微疑惑。仙佛大战,这佛界之主居然还在极乐天宫,佛界常年来在这天上偏居一隅,实力本就不如仙界。
这界主不去督战,就不怕大败么?而且这没露面的界主的实力似乎远比传闻中高深莫测的多。
不待清沐再做他想,已经被带到了一座清幽的庭院,只听见耳边响起冷冽的声音:“到了。”
那人将清沐放下后便离清沐三步远,目光在清沐身上上下流连,仿佛在打量一件价格有待商榷的物品。
清沐看着那人眸子里的自己,三千青丝用青玉素簪绾了一个最简易的发髻,容貌姣好,略施粉黛,外加一件浅青色广袖长裙。
最简单不过,最熟悉不过,然而,那人却像是第一次见到一般的审视自己。
“师……”清沐见到那人依旧是上次在九重天时的模样,只是气色好了不少,可是那疏离的神情让清沐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尊……”
清沐不明白为何,明明已经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但却没想想象中的那种欣喜,反而有些无措,连“师尊”二字都说的格外艰难,仿佛不该是这个样子。
清沐仔细地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只见那人听了自己的话后,略带邪气地勾了勾嘴角,然后说了声:“乖。”
仅一个字便把清沐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她的师尊,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记忆里的那个人,白衣胜雪,温润如玉,但在谈笑间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眼前的人,明明端端地站着,但让人感觉慵懒无比,黑衣黑靴,邪肆而张扬。
“怎么?”那人见清沐半天没有说话,便走到她面前,一指挑起她的下巴,“你不是来寻我的么?”
那人的靠近,带来一阵极淡的玉兰的冷香,这是清沐记忆里熟悉的香味。然而,这个熟悉的人却做了陌生的事。
见清沐瞪着双眼不知所措的模样,那人仿佛来了兴致。慢慢的靠近清沐,到两人鼻尖只剩下一指的距离时,轻轻的说:“为什么不说话?”
感觉到脸上的热气,清沐腾地红了脸,一个空翻,已离陆压十步之远。
“呵呵。”仿佛遇见了有意思的事情,那人轻笑两声,饶有兴趣的看着清沐道:“你不是来寻我的么?你跑什么?难道说,你不是来寻我的?既然如此,那我便离开好了。”
看着那人真的转身欲走,清沐急切地向前行了几步,情急之下一手抓住了那人的衣袖。
那人转过身来,嘴角上扬,面上带着满意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模样。
虽然总觉得眼前的人哪里都不对,明明是自己的师尊,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是看着眼前的人要离开,清沐强行压下心中的疑虑,告诫自己,不能让他离开。
“师尊,”清沐紧紧地拽住那人的衣袖,有些艰涩的开口,“我在寻你,师尊。”
那人听见师尊两个字眼里闪过一丝暗光,但却稍纵即逝,清沐并没有发现异样。
那人勾着嘴角,刹那间一阵清风陡起,不知从和飞来了满天的桃花。
清沐被这满天的桃花迷了眼,看不清眼前的人。
再睁开眼,仿佛已经回到了太华桃林,桃花灼灼,眼前之人白衣胜雪,成了这桃林里最亮眼的颜色。
“清沐,”那人带着浅笑,专注的看着清沐,“清沐,你来了。”
清沐忘记了在此之前自己手里还抓着那人的黑色衣袖,这一刻,她满心满眼的只有那个人。
此处是太华山的桃林,有她最熟悉的风景,有她最在意的人。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样子,美好而安宁。
那个人的眼里只有自己,仿佛这个世界上他只将自己一人放在了心里。如同受了蛊惑一般,清沐呢喃着“师尊”而二字,情不自禁的靠近那个站在桃花深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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