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上赶着把她送到自己老子跟前啊,好风凭借力,只是这个风动机可疑啊。”
李瑁拉着杨环,亲亲热热的说:“不敢,不敢,我们进去吧。”
说着李瑁板着脸对杨环身后的侍女们说:“天气渐渐凉了,你们怎么不提醒娘子多穿一件呢。看手都凉了,我给你捂一捂!”
那些下人看着李瑁和杨环秀恩爱,心里都松口气,这些天郎君和娘子之间剑拔弩张。现在总算是好了。
到了屋子里面,杨环甩开了李瑁,嫌恶的抓着手绢擦手:“你手上是什么,黏糊糊的!”
李瑁想了想,拍下脑袋:“我差点忘记了,来人把那个盒子拿来!”
赵义立刻捧着个盒子进来,笑着说:“郎君专门为娘子买的巨胜奴。”
这是一种和现代糖人相似的东西,用糖和酥油捏成各种形态,放在油锅里面炸的香喷喷的,上面还沾满了糖稀,咬上一口又香又脆,甜滋滋的,特别满足。李瑁买来的那家是洛阳城最有名的方娘子家的巨胜奴了。
“刚出锅的时候才香呢,他们用胡麻油炸出来的。这些天太辛苦你了!”
在人前表演悲伤和隐忍,只怕杨环的内伤都要憋出来了。李瑁献宝的对着杨环说:“尝尝看,可惜这里没有蛋糕店。”
一股股香甜的滋味不断的钻进鼻子眼,杨环内心都要崩溃了。这个小寿绝对是成心的,看着杨环咬牙切齿的盯着自己,一副要把自己剁成八段扔到油锅里面炸一炸的架势,李瑁依旧是不知死活的逗她:“怎么,你不喜欢,我记得你好多年的愿望都是能吃蜜麻花!这个蜜麻花不差什么还更好吃呢,纯天然绿色食品!你不尝尝——啊,有话好好说,不带上手的!”
李瑁话音未落,捂着脸躲闪着杨环的九阴白骨抓。
“你个混账王八蛋,明知道我正在减肥,还拿这个引诱我!”
李瑁一席话把就狠心愁都勾起来了。当初杨玫玫学习舞蹈,到了长身体的时候体重控制特别严格。小寿却经常拿着各色糖果蛋糕,她喜欢的零食来诱惑她。有几次杨玫玫没控制住,结果被老师骂的很惨,还要增加训练。
到了这里,杨环对这个身体有点丰腴的身材不喜欢,但是这也不能怪这个身体的本尊,实在是饮食结构和生活方式的问题。身为寿王妃,杨环要是提出来,每天跑步或者和舞姬们一起进行高强度的训练,别说锦娘了,就是她身边那几个忠心耿耿的侍女就先蹦出来了:“娘子金尊贵,怎么能和舞姬一起?还有娘子就该有王妃的体面,怎么能在太阳底下跑步?实在有失体统!”
好吧运动要偷偷的,但是饮食呢。
每天能大鱼大肉的吃,也是身份的体现啊。但是她不想吃肥羊,不想吃那些鸡鸭和酥油。好容易她找到了借口,李瑁“移情别恋”,娘子伤心欲绝,胃口不好。她甚至为了挽回自己丈夫的心,偷偷地开始“斋戒”了。
这会李瑁拿着一大盒甜滋滋,油汪汪的巨胜奴出来,杨环抓着李瑁的脖子:“你明知道我在减肥,还成心拆台是不是!”
“咳咳,我是看你脸色实在憔悴了点。你减肥是不是太狠了。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呢。要是你低血糖晕倒了怎么办呢?”
李瑁无比诚恳的举着爪子发誓。杨环气哼哼的扔下李瑁“我身边永远有无数的人,晕倒了也没关系!”
整天被人簇拥着的滋味也不好啊!
最后李瑁带回来的那盒子点心,都进了小喜几个丫头的肚子里了。
夜色渐浓,李瑁和杨环在园子里面散步,那些侍奉的人都离开他们好几步远。“这个浴室终于改造好了,洗澡好舒服啊!”
杨环披散着头发,身上还带着的沐浴之后的香气。李瑁含糊了句什么,对着杨环说:“不知道何丽那边怎么样了。她竟然真的下的去嘴!”
“有钱能使磨推鬼,这算什么?没准还有好多人羡慕她呢。价值观这个东西,千差万别,结果也是天上地下的。只是何丽怎么就那么顺利的和皇帝勾搭上了。我虽然没正面接触皇帝,但是听咸宜公主太华公主和武惠妃的言语之间露出来的痕迹。皇帝是个很挑嘴的人。何丽除了有个才女的噱头之外,并没特别出色啊!”
杨环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自然有推手了,要是说一般人没准真有那个心动的瞬间,但是对皇帝来说,只怕是设计的多。越王和光王两个蠢货上钩了。他们真是肩膀上白长着个脑子,出身在这样的环境,他们竟然还没明白,承恩不在貌!要想分宠也不是找个美人就可以的。何丽虽然有些心机,但是和武惠妃比起来基本上是个炮灰。我敢肯定,武惠妃那边已经得了消息了,开始磨刀霍霍了。”
李瑁靠着快山石,整个人沉浸在阴影里,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想起来咸宜公主闲聊的时候,说起武惠妃如何铲除后宫扎刺的女人,杨环心里一沉,歪着头打量着李瑁,但是夜色越来越深,她只看见个模糊的轮廓。半天,她才艰涩的开口:“你可知道你那个便宜老娘的手段?何丽虽然有这种那种的毛病,但是——”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承受后果!不要因为何丽也是一起穿越过来的,你就开始老乡见老乡,眼泪汪汪了。没准你那个老乡还预备着背后给你一刀呢。若是咱们还在原来的那个世界,你还会这么善良吗?”
最后两个字声调上挑,满是讽刺的意味。
杨环是个明白人,她一瞪眼:“我不是可怜何丽,我是对你暗自心惊啊。真是讽刺,人人都说我小心眼,没底线,喜欢整人。在大家的眼里你是单纯无辜的小百花,我是张牙舞爪的打老虎。其实你才是伪装最深的食人花呢。何丽对你也曾经是一往情深。谁知——真是可怜啊!”
杨环有些郁闷的吐槽,小寿真是个会装蒜的。她有点吃亏了。
“我纠正下,何丽爱的不是我,或者说在她的爱情里面,我这个人只占了很小一部分。我不过是她能抓住的,条件最好的。剩下的不是她搞不定,就是人家压根不给她个机会。我素来尊重别人的选择,何丽要是和你一样,更看重自己的感受和内心,别说越王和光王的教唆了,就是皇帝把整个天下放在她面前,她也必会动心的。”
李瑁声音没任何波动,仿佛在八卦不相干的人和事。
“你别拿我比较,我可不是视金钱如粪土的。整个天下。没准,不对,我绝对动心了!哇喔,谁来了?你好像预测错了哦!”
杨环忽然捅了捅李瑁,对着不远处努努嘴。
江采萍竟然回来了?!难道是她被皇帝退货了。还是何丽发现自己还是爱着李瑁的,于是拒绝了皇帝。且不说皇帝是不是能够拒绝,只说何丽,她到底爱不爱李瑁啊。
“你怎么回来了?”
看着周围没外人,杨环单刀直入。
谁知何丽黑着脸,哼了一声,也不理会杨环,只对着李瑁点点头:“我有点头疼都,先去休息了!”
杨环借着灯笼昏暗的光发现江采萍身上穿的不是她离开那件衣服了,而且精心梳理好的头发也换了样子吗,只随便挽着。“哎呦,是谁这么不解风情啊,棒打鸳鸯!说出来,我们帮着你出气!”
都杨环直接揭穿了何丽,跳到她面前。
还真是性格决定一切,自己看来不能变成小寿那种扮猪吃老虎的人了。
江采萍的脸涨得通红,她狠狠剜一眼杨环,要是眼光能杀人的话,杨环只怕已经死了好几回了。谁知杨环却是步步紧逼,抓着江采萍不叫她走:“今天来接你的可是高力士身边的亲信啊。当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也不要装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谁不知道是皇帝想和你发生点什么啊?是进行到了一半忽然急刹车了吧!叫我猜一猜——是他对你忽然没兴趣了?”
杨环围着江采萍转了几圈,从头发丝打量到后脚跟。
“虽然不是一见就销魂蚀骨的美人,这胸是胸,腿是腿的,应该不是被退货了。你别是忽然端架子,要玩什么欲迎还拒的把戏吧!我劝你啊,这个把戏要看人的。人家后宫三千呢,效率就是生命啊!”
杨环奚落着江采萍,看着她脸上五颜六色的颜色不断转换,心里暗爽。
李瑁则是站在不远处,一脸委屈巴巴,无奈的看着两个女人斗嘴。不远处那些侍奉的奴婢们都竖着耳朵,瞪着眼睛预备看好戏。这个江采萍欺人太甚了,郎君对她一心一意,甚至盖过了娘子。这个女人水性杨花,竟然勾搭起圣人来了!娘子就该狠狠地教训她一顿,叫她知道天高地厚。
江采萍握紧了拳头,红着眼睛对李瑁喊道:“这都是拜你所赐!你为什么不问问,你那个母亲做了什么好事?!”
说着江采萍捂着脸,摇摇晃晃的跑了。
看着江采萍的背影,杨环赞叹道:“真是一朵风雨中的小白花啊,你们男人是不是就喜欢这种能勾起保护欲的女人啊!”
武惠妃果然不是吃素的!厉害!
“你为什么要这么刺激她呢?”
李瑁这个时候跳出来,拿捏着腔调。飙戏是不是?来啊,谁怕谁啊!杨环一挑眉,仰着头不甘示弱的怼回去:“你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指责我!我是你的妻子啊!”
“你才是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她不是别人,——呃,要吐了!”
李瑁忽然浑身僵住,接着他捂着肚子,做出呕吐的样子。那些侍奉的奴婢们也没心思看戏了,忙着一拥而上:“不好了,郎君生病了!”
“你们快点煎药去。我看着郎君!”
杨环把伺候的人都打发出去了。确定没人偷听,她坐到李瑁床边上,忍着笑:“要不要这么夸张啊,你还真的要吐啊!演技太差了!”
太医看了,只说李瑁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又外感风寒,只要疏散一下就好了,临走太医还特别嘱咐外面的食物多半不干净,寿王娇生惯养的肠胃无法适应那些粗糙的食物。今后都不要再吃了。
“你知道我最讨厌看那种东西了,以前你逼着我看,我都浑身起鸡皮疙瘩。别说叫我演了。好了这下,更好看了!”
李瑁靠着枕头,脸色苍白。
“你吃了什么了?怎么会——这副样子、”杨环疑惑地看着李瑁。
“我不过是陪着某人应景罢了。明天阿娘一定要召你进宫的。我这会好多了,你回去休息吧!”
李瑁听着外面脚步声,有些虚弱的赶杨环去休息了。看着赵义端着药碗进来,杨环一脸担忧的接过来,对着赵义说:“我今天留下来照顾郎君。你白天辛苦了,去休息吧!”
等着赵义走了,李瑁躺在床上捂着脸,哼哼着:“你是做贤妻良母上瘾是不是?”
“我看着你,省的你再去那个小妖精的房里,又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杨环黑着脸,叫进来的锦娘拿了自己的被褥来:“我今天晚上住在这里了!”
省的明天被武惠妃责备,疏忽了她的宝贝儿子。李瑁则是生气的对着锦娘说:“我生病了,小心把病气过给了娘子。你就在外面睡吧!”
锦娘张张嘴,只能按着杨环的吩咐去叫人拿了杨环的被褥来。“郎君真是被江采萍迷住了,娘子虽然厉害些,但是她对郎君可是真心实意的。郎君可不要辜负了娘子的心啊。”
连着锦娘也开始在心里为杨环鸣不平。
武惠妃的宫中,杨环一脸委屈做小媳妇状,坐在那里听着武惠妃训斥:“你以前的;魄力哪里去了?那个江采萍看,你立刻把她送走。还有听说十八郎生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杨环故意吞吞吐吐的,武惠妃眼神犀利的盯着她:“别打算要糊弄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环无限委屈的说:“是郎君带着江采萍到东市逛街,她看见卖果子酪的,郎君大概是吃了不干净的果子酪,就有点闹肚子了。这几天忽然变天了,他又受了风寒。不过太医开了几服药,昨天晚上虽然还是有些发烧,但是今天早上已经没事了。都是妾身疏忽了,我已经责罚了跟着郎君出去的人。”
“唉,你这个孩子真是——叫我怎么说你呢?他和江采萍一起出去的,怎么江采萍没事,他倒是病了?一定是江采萍撺掇着呢,十八从小也是捧着长大的,哪里见过那些东西,更不会吃了。第一次见着难免新鲜,那个江采萍只顾着讨十八的喜欢,根本不管别的。你还在为他们遮掩。我告诉你,你是朝廷册封的寿王妃,那个江采萍是个祸害,你要拿出来身份,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武惠妃一想着江采萍一边哄得李瑁团团转,一边还在勾引皇帝。
武惠妃的眼神不由得阴冷起来,她对着身边的奴婢们做个手势。那些奴婢们立刻都退出去了:“你心里有十八,才会这么忍让。但是那个江采萍实在可恨。昨天的事情你知道了?十八怎么说?”
杨环忽然眼圈一红,捏着手绢带着哽咽:“昨天晚上郎君一直在园子里等着江采萍呢。我刚劝了一句,他就说——就说江采萍不是那样的人。他好厉害凶我——”杨环说着捂住脸哭起来了。
这把火点的好,武惠妃攥紧了拳头:“这个贱婢,不能留了!等着十八身体痊愈了,叫他进宫来,我要好好地骂他一顿。”
杨环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的说:“这个事情我觉得蹊跷,阿娘暂且息怒。当初郎君初识江采萍的时候,她不是这样贪慕虚荣的人,谁知后来怎么成了这样呢。她一个女孩子,家里没了亲人,孤身一人到洛阳谋生。虽然吃了不少的苦头,但是也没做出格的事情。可是后来——若是江采萍能一心一意对郎君,我宁愿出家为尼,把王妃的位子让给她!”
武惠妃就像是猫咪发现了老鼠的踪迹,她盯着杨环逼问:“有人在江采萍身后指挥?”
“媳妇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感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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