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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学好知识变得成强大。陛下是万万不可以为了不去学子苑而找借口的。”
她语气稍微有些重,因为她现在可以算是唯一能看管着他的人了,她只能冒犯的开口让他知道一些事情的重要。
如果他从小就这样偷懒将来要如何才能从娄沉手里接过皇位,摄政王现在到底也是年幼没有异心,如若将来她迷恋上这种权利滔天的感觉而陛下又无能又该如何即便摄政王对那皇位没有肖想,但是如果要将皇位交于一个不能打理掌控之人,这祖祖辈辈统治百年有余的沈朝便要在他这一代丧送了,到时候他一个男子没人可以庇护又要怎么办
这是沈暖第一次听到陈安用这么严厉的口气跟他说话,心底有些害怕,而不是厌恶反感。从小他就知道这人和母皇一样一心为了他好,对他更为纵容,在母皇没了之后这人更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沈暖红着眼眶伸手拉住她的袖子,说道:“陈奶奶,你别生气,我会好好学的,不会让母皇失望的。”
到底还是小孩,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陈安本来对他就心软,刚才说那些话也只是担心在先帝和她都不在之后,他该怎么办,她年龄也大了,不知道哪天也会先走一步离开他,他要是没有能力,怎么守护好大沈
“不哭,陛下不哭,是陈奶奶说话说重了陈奶奶只是担心我的小陛下以后没了我和先帝要怎么办”陈安哽咽着用袖子擦去他的眼泪,柔声哄着他。
先帝在世时也称她为一声姐姐,他喊她一声陈奶奶也是对的。
沈暖也知道,哭了之后喝了点粥就乖乖的睡了。陈安守了他一会儿才暗暗叹了口气给他吹了灯出去了。
娄沉没人打扰后在书房里处理了一天的奏折,午饭和晚饭自然没有那个闲余时间去陪沈暖吃,她想着以他早饭的那个食量和胃口,估计是饿不着他的,便也没特意去过问他吃了什么。
等晚上入夜之后她派去暗中盯着左相府的寒冬回来的时候,她才放下手里最后一本奏折。
寒冬行礼说道:“左相今天找人商量意思是想明天共同请奏让沈晟入京。”
娄沉抬了抬眼皮,冷笑着说道:“她这是想要硬逼我着放沈晟进京啊。”
寒冬并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
娄沉手指敲着桌子,将面前刚才批阅的一堆奏折往前一推,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微阖着眼皮,嘴角微微的挑了挑了抹冷笑,平日里冰冷的脸倒是因为这抹弯曲的线条而柔和邪魅了些,减少了几分冷漠。
她停下敲着桌面的手,问道:“四月在江南查的事情证据收集的如何了”
“已经差不多了,只要殿下吩咐便会立马有人站出来举报左相。”
娄沉点点头,“培养了几年,也是时候用她了。”
随后她话锋一转又说道:“继续盯着左相府,同时拿我令牌带话给蒙跃,让她加强禁军对城门附近的巡逻,禁止任何人出城,无论什么身份一律不许,连只苍蝇都不许给我放出去,否则让她提头来见陛下”
寒冬脸色一正,伸手接过令牌便行礼退下。
等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之后,娄沉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书房。本来她是想直接回去睡觉的,但是走到书房外面看到空中清冷月光下那一地泛着银光的白雪又想起了白天那个一双小手冻得通红还在堆雪人的肉团子。不知道他今天晚上是不是又躲在被窝里哭。
哼,他哭不哭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要把政务处理好便行,其他的都跟她这个摄政王没有任何关系。他眼泪就是把皇宫淹了,她也有地方去。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脚却不由自主的带着她往暖宫去。又想着,自己一定是怕他哭成金鱼,才去的。要是他哭成那样,别人又指不定的要以为她在宫里怎么欺负他了。
都走到门口了,娄沉又在心底啧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闲的蛋疼,别人说破了天,只要她没做她就问心无愧。何必来看他。
她转身就想走,守门的小侍看到摄政王来了,却赶紧过来给她掌灯照路引着她往殿内去。
“”算了,来都来了,看一眼再走也不会耽误多长时间,就当是为了先帝看一眼好了。
娄沉推门进去,陈安居然还没有睡,屏风后面的灯微微闪着亮光。
“殿下。”
陈安出来,看到她倒是没有昨天那么意外了。
娄沉点了点头,出于客套还是问了句,“怎么还没睡”
微弱灯光下陈安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说道:“也没什么事殿下进去吧。”
知道她关心沈暖,陈安心底自然是高兴的,可以说这是她最想看到的场面。娄沉这个人面冷心也冷,从不轻易近人,现在能连着两次来看陛下,陈安想着这倒也是陛下的福气。若有娄沉一心庇护,对陛下对大沈都是一件好事。
她轻轻的推开门侧身让娄沉进去,自己则和昨晚一样守在外面等她出来。但是今晚却不一样,娄沉刚进去不久便沉声喊她去唤奉御过来
第7章生病中的肉包
娄沉进入内殿后也没听到昨晚那样压抑在被子里的哭声,便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也就没点灯。
她站在床前借着外面的月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的呼吸声太重了。明显不是一个小孩子睡着后该有的。
娄沉探身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果然滚烫滚烫的。
她从外面刚回来,身上是一身的寒气,手也是冰冷的,如果是正常的情况下他铁定会被她冻醒或者缩着身子不碰她,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用额头蹭她的手心,贪婪她手上的冰冷。
娄沉唤了两句肉包也没人回她,便赶紧将门口的陈安叫了过来,沉声说道:“陛下发烧了,快去请奉御过来。”
陈安心里一惊,立马快步出门吩咐门口的侍卫快去请张奉御。自己站在门口看着夜里侍卫跑开的背影心底是一阵的内疚和后怕。她不该怀疑陛下晚上说头疼的话的,她如果再细心一些,陛下一定不会夜里发烧了,如果今晚不是摄政王过来,没有发现陛下发烧,那后果
想着她晚上还对他说了那么严厉的话,陈安心底悔的要死,如果、如果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她死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先帝
回到内殿,陈安用尽力气才稳住自己有些抖的不成样子的手,将宫灯点亮。走到床前看着灯光下面色绯红明显不正常的沈暖,瞬间红了眼眶伸手探他头上的温度。
陈安一直在殿内,刚才那一惊之后手心都吓出了冷汗。怕冰着他,陈安还特意将手擦擦,搓暖和了才去摸他的额头。
陈安心底想着的是好的,怕他冷。可是沈暖却不领情,他头热,现在只想要凉冰冰的才会舒服。当下便扭着头不愿意本来就热的额头上再捂着一个暖和的手。
“这、陛下这是嫌弃老臣,生老臣的气了”因为晚上的事,陈安不由想的多了些。
娄沉虽然不知道她说这话背后的意思,但却难得开口说道:“不是,”看陈安没听懂,娄沉撸起袖子卷起来,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沈暖果然安静了很多,甚至还无意识的用额头蹭她的手心,“你手热,他不舒服。”
陈安这才伸手拍着额头恍然大悟,“这一心急就忘了这事。真是糊涂了糊涂了。”
随后她赶紧让人去取凉水了毛巾过来。
娄沉坐在床沿上,耷拉着眼皮看着躺在床上跟只脱水的鱼一样张着小嘴努力呼吸的小团子,他鼻子不通,长时间用嘴呼吸嘴唇都干的不行,甚至微微都干的起了一层皮。
其实他上午在她书房打喷嚏的时候她就该多问一句的,不应该以为他是故意恶剧就二话不说的把人给扔了出去。不然晚上他也不会烧的这么厉害。
毕竟他上午在外面冻了很久,小孩子身子本来就弱,会生病也很正常。
可是,娄沉想起书房里她刚说完再发出声音就将他扔出去后他就接连不断的喷嚏声,又觉得发生的太巧合,她不怀疑他是故意的都不正常。
娄沉出于心底的那么一点的愧疚之心,就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往他的脸上敷,甚至哼唧的蹭了蹭。直到他开口喊她母皇
陈安看着娄沉脸色越来越黑,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怕她发火,立马过去把小皇帝拉着娄沉的小手握住,哄道:“陛下乖。这是摄政王殿下。”
娄沉趁机将手抽出来,脸色黑的不行。放下袖子起身就站在了一旁,尽量远离床上的那人。
沈暖根本就没听陈安在说什么,只觉得握着他的手没有刚才的那只舒服,小手在床上摸来摸去都没再摸到刚才的那只手,便以为那只手跟母皇一样不管他了不要他了,心里一难受,张嘴就哭了出来。
他嗓子嘶哑干涩的不行,哭的声音也弱弱的,听着让人格外心疼。
陈安一边慌忙给他擦眼泪,一边恳求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娄沉,眼里的意思看的娄沉眯起了眼。
没办法,陈安也没办法。小皇帝的意思很明确,他就要刚才的那只手,其他的他都不要。
被陈安松开手后的沈暖边哭边用小手在床上摸索着,就想找到那只手。
娄沉对上一屋子用恳求的目光看着她的人,再听着床上人哼唧哼唧的哭声,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哼。”
娄沉最终还是撩开衣摆又坐在了床沿上,将袖子撸起来卷到胳膊肘把手硬邦邦的塞他怀里。
沈暖跟得到宝贝一样伸出两只小胖手把她连胳膊带手的抱在怀里,满意的打了个哭咯就不再哭了。
“”娄沉看着他将满脸的鼻涕眼泪往自己手心上蹭,嫌弃的皱了皱眉头,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早已握成拳,硬生生的忍住没把他连人带被的从床上甩出去。
沈暖抹完眼泪,哼哧了两声,又小小声的喊了两句母皇。
娄沉满头黑线。她手微微一动,他就开始扁着嘴哭。后来只要察觉到她有动静他就开始哼唧。
“”看着光哼唧不掉眼泪的人,娄沉眯着眼瞪他。得寸进尺从原先的抱着,现在都开始往她怀里蹭了
娄沉心烦的不行,又不能对一个生病的人发火,更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把抱着自己胳膊的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便把满腔的怒气撒在别人身上,冷声道:“这奉御怎么还不来是架子太大非要本王亲自去请吗”
“来了来了,”张奉御提着药箱跑了进来,抬手擦去额头上跑出来的汗水,跪下行礼,“臣来晚了,等给陛下诊完脉再请陛下和摄政王殿下责罚。”
说完连跪带爬的到床边,伸手去拉沈暖的手。但是等发现床上的情况后不由求助般的看向摄政王。
沈暖此时跟只小虾米一样弓着身子缩在被子里,唯一露出来的脸和胳膊都埋在摄政王娄沉的衣袖里,这让她怎么诊脉
若是想要诊脉必定要把小皇帝从摄政王身上扒拉下来。这一个两个都是她不敢惹的啊
娄沉眼神一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开始拽缠在自己胳膊上的小胳膊。
她手才刚碰上他的胳膊,他就又缩着身子哼唧起来,发出呜咽的哭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欺负他了呢。
“松开”扯了几下后娄沉耐心即将耗尽,下手未免用了点力气。
陈安一看娄沉脸色阴沉,心头一跳,低声唤了声“殿下”,看到娄沉停止动才哽咽的说道:“陛下、陛下到底才三岁,又刚没了先帝还请,请殿下”
她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但是意思表达的已经很明显了。小皇帝没了娘,现在好不容易把你当做亲娘了,你就体谅他一下,配合一点吧。
娄沉脸色漆黑,冷眼瞪了陈安好几眼才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下心底的怒火,在陈安等人的惊呼声中将床上缠着她的小肉团子连人带被的抱着怀里,摸出他的小胳膊,自己握住他的手一起牵着他递给张奉御。
张奉御因娄沉的做了一瞬后立马伸手搭着帕子去把沈暖的脉。
被抱在怀里的沈暖乖的不行,随张奉御怎么把脉怎么翻看他的眼皮舌苔都不吭不响,但是一旦感觉到娄沉想把他放床上就开始揪着她的衣襟干嚎起来。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陈安看着娄沉冷眼看着她怀里哭的直咳的人,心疼的不行,想伸手去接过沈暖吧,还没碰着人呢他就跟有感觉一样哭了起来,缩着身子脑袋直往娄沉怀里钻。
这一场景让陈安不由想起了沈暖更小的时候,包在襁褓里小小的一个,被先帝抱在怀里,谁想抱他他都不愿意,就粘着先帝。跟现在简直是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