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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十分炙热,佐助靠着粗壮的树干坐在阴影里。蝉鸣一直响个不停,他又闷热又烦躁,他坐在这个位置能看到留的病房——
鼬的幻术已经解开了,但是留和卡卡西还在沉睡。四十物淳跟佐助说,是因为一直在幻术的世界里,精神疲累虚弱的缘故。
佐助当然知道,他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枝叶的缝隙,有缕缕阳光照射下来。为同为拥有写轮眼的宇智波族人,在医疗忍者的提议下佐助曾尝试破解,但是并没有用。鼬的瞳术设下的幻术更加的复杂高级,除非施术者本人,别人很难解开幻术。
但是四十物淳完全打破了佐助的观念。
倒是淳依旧平和的跟他解说,“写轮眼的幻术也并非万能的,一样都有薄弱的地方,所以肯定也有非施术者解除幻术的方法。”
佐助……佐助心情复杂。事实上,他印象里的淳只是一个温和的叔叔与兄长老师,后来虽然偶有指点,但佐助并没有几乎切身体会到淳为强大忍者的一面。
直到最后,淳还向他提议,“事实上,我之前就想问你。等到第五代火影继位后,木叶的局势稳定下来,佐助——”淳顿了顿,“你要不要跟我外出修行一段时间?”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目光深远,“以你现在的实力,是赢不了鼬的。”
“……”佐助复杂的看着淳。淳与鼬曾经的师生情谊十分深厚,有时候,佐助也会忍不住满怀恶意的想,如果——淳一直继续教导着鼬,那么他最后会不会也成为也被鼬来测试自己器量。
但是当时佐助忘了,淳与父亲与母亲,也都是至交好友。对于淳来说,最后是这个结局,无论怎么样都很痛苦。
佐助垂下眼帘,看着地面,而后又抬头看着淳,他笑了一下,“但是……我一定会杀了鼬的。一定会。”
佐助虽然笑着,但不甘与痛苦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烧着。
淳摸了摸佐助的头。
空气中传来消毒水的味道,阳光明亮刺目。留看着这由白色组成的房间,迟钝的思维意识到这里是医院,她撑起身体坐起来。留感觉一阵头晕恶心,想来是幻术的后遗症。
她现在身体也没有力气,喉咙十分干渴。
佐助在楼下坐了一会,便决定上去看看。淳并不在,病房里只有留,她已经醒了。佐助不由从内心松了一口气。
“……”
留看着黑衣少年,虽然佐助身上还缠着绑带,但是现在还能活蹦乱跳就说明他没事。留不知怎么,心里忽然特别难受,她还记着佐助是小孩子的事情,总是很爱笑,有点胖乎乎的,明明当时觉得很烦人,但是现在想想真的特别可爱,然后时光一转,他就变成了现在这个面容清秀的少年。
虽然佐助的心已经几乎被悲伤仇恨所填满。但是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在留心里都一直是那个别扭温柔的少年。
佐助见留脸色有种苍白,整个人都恹恹的,他担忧的走到病床前。
“身体不舒服?伤口还痛么?还是……”佐助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留的额头。没有发烧……
留并不想让佐助在担心什么,她顺着佐助的手直接把头靠在他肩上,“还好。”
留现在一点也不想动,佐助就拿了一个苹果在旁边削着。病房里只有削苹果的的声音,两人带着一些默契又带着一些僵持沉默着,仿佛谁再说一句话就是输了一样。
留见佐助削好了苹果,默默张开嘴。
“啊——”
佐助:……
“你是小孩子嘛?”
佐助这么问着,略带几分恼羞,但他还是将整个苹果切出厚厚一片,用刀一插,递到留嘴边。
留啊呜一口吃掉了,然后佐助又切下厚厚一片,递到留嘴边。如此反复,留吃掉了一个苹果。最后,佐助问,“还吃么?”
“吃。”
留果断的说。
佐助像是想笑一下,但却忍住了,他从床头柜的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慢慢的削着。留靠在佐助的肩上,看着少年缓慢的一圈一圈的削着苹果。留能看见佐助低垂的睫毛,和有些苍白的皮肤。
“……我睡了几天?”
“两天。”
“话说……鸣人怎么样了?”
没被抓走吧?
佐助削苹果的手一顿,“鸣人没事。现在大概跟那个白发大叔在一起修行。”
他不太确定的说。
“哦。”
留点点头,她有些担心鸣人。之前宇智波鼬跟他现在的搭档就不知原因的想要抓捕鸣人,自来也大人是三忍之一,虽然感觉很不靠谱的样子,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安全一定没问题。
……唔,大概吧?
留想到遇到宇智波鼬的时候,鸣人就跟自来也在村外。她跟佐助赶到现场,三个人抵抗了一段时间,但是自来也一直没有出现。不过她现在能活着坐在这里,最后估计还是自来也大人来救场了?
“……”
宇智波鼬怎么样了?
留忽然觉得心累,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这时,佐助将削好的果肉递过来,他沉默的举着,并不说话。
“感觉今天的佐助,格外温柔呢。”
留忍俊不禁的说,以往的话佐助才不会干投喂这种事情,哪怕是关心别人也是别别扭扭含蓄委婉。
佐助:“……快吃!”
留做了一个鬼脸,吃完这一块,然后从佐助手上拿过苹果,咔擦咔擦啃掉了。
留刚从幻术里脱离没多久,精神并不是很好,就是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她就累了。佐助一直担心留发烧,这样又要挂点滴。他摸摸留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睡一会吧……”他说,“你现在需要静养几天。”
留即使躺下也一直抓着佐助的手不放,从小到大,这是留第一次见佐助被仇恨愤怒冲昏头脑,也是第一次见佐助距离死亡这么接近,而自己又无能为力。
“睡吧……”佐助空余的手摸摸她的头发,“过会叔叔可能就过来了,你要吃点什么?”
在自己父亲不在的时候,经历了很多事情的留感慨到:“原来爸爸回来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佐助:!!
刚刚居然忘了跟留说这件事!
佐助:“大概也是两天前左右。”
“这样啊……”
佐助看着睡过去的留,将她的额发微微拨开。佐助心情复杂的望着留。
幼时两个人就认识了,从懵懂童年到现在的少年,一路磕磕绊绊。早年很多美好回忆,佐助都将它们尘封。因为那些太久远、太幸福的回忆,全部包含着兄长的存在。而仇恨让自己变得沉默寡言,追逐力量。他想沉沦于孤独,留就一直紧紧抱着他不放手,终于,她成了他唯一的光。他宁愿舍弃自我,也要复仇,留就一直挡在他身前,告诉他不要放弃。
而他总是恼怒的妥协,但是却又十分庆幸——留还在我身边。
佐助有时会想:放弃吧,就让我独自一人在黑暗中走下去。
但他却无法松开这双握着他的温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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