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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崎司盯着黄老师手上那张据说是全校前五十名的排名表，瞪大双眼死死地看着上面位于最前排位置后面跟着的“500分”，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2.0的视力出问题了，于是他从前排的奥田同学那里借了她六百多度的眼镜，在一片模糊不清，天旋地转的视野下，最前排的那个数字依旧是“500”。
“500”是个什么概念呢，他们期末考试的全部科目加起来的总分就是“500”，也就是说这个全校第一在期末考试里拿到了满分。
“把你的脑子给我吧。”
川崎司偏过头，一脸渴望地看着旁边的红发少年。
“别想了，你其他硬件设施跟不上。”
业轻轻地摸着川崎司的脑袋，一脸“怜爱”的看着他。
川崎司带着一脸沮丧的表情偏过头扑向左手边的白毛少年求安慰，结果对方毫不犹豫伸手糊了他一脸。
“如果考了第三还要摆出这副鬼样子，考了倒数第一的寺坂就该回家躲进妈妈的怀里哭泣了。”
万年面瘫的白毛少年不改其毒舌本性，一旁的寺坂莫名躺枪，难得安静的他又开始扯着大嗓门对着白毛少年大吼：“营你这家伙说清楚，谁会回家躲在妈妈怀里嘤嘤嘤哭泣了。”
那个……他并没有说“嘤嘤嘤”……
川崎司看着闹成一片的两人，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视线转向黄老师张贴在黑板上的那张成绩表上，优秀的视力让他很是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第三排的位置上。
按道理说，以他的成绩能拿到第三名，也算是超常发挥了，但是等真正看到自己的成绩，看着名字后面跟着的“486”的数字，川崎司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离“500”还差14分啊，川崎司埋头翻着发下来的试卷，每个科目都减了一定的分数，并没有哪一科是满分，不过他的理科成绩这次破天荒的达到了“93分”，放在以前，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这个公式写错了啊，好可惜，不然就能多拿两分了。
卧槽！这题我明明选的是b，最后怎么填成c了，我的三分啊！
啊！这个单词少写了一个“e”不然也能多拿一分。
川崎司正哀悼着那些因为粗心大意而丢失的分数，面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川崎司抬头一看，原本坐在旁边的业，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他对面了，坐在原本应该是奥田同学的座位上，正回头撑在他的座位上看着他。
“考得不错。”
业看着课桌上的那些试卷，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还没等川崎司思考他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专门过来夸奖他的时候，他的脑门猝不及防被对面的红毛给狠狠地弹了一下。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对方突然靠近，对着他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地跟我说要拿到第一的宝座的，连第二的位置都没拿到的家伙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那种话，我都替你感到害羞。”
“……”
川崎司一脸无语地看着面前疑似黄老师附体的红发少年，脑中无法避免地就想起了当初黄老师嘲笑期末考试考了十七名的业的时候的情形，当时黄老师好像就是这样用激将法来刺激业的，如今……
“业你这是在学黄老师的那一套准备用来刺激我么……”
川崎司试探性的弱弱发声，果然看到面前原本不可一世的少年脸上的表情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那个……其实当时我也在场的……”
虽然没听到黄老师当时说了啥，但事后他去问了，黄老师也告诉他了。
“……”
面前的少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为僵硬，原本一脸傲慢的神情此刻都快绷不住了。
一般来说，在遇到这种情况时，最好的方法便是装什么都不知道去配合对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哦的样子去戳穿对方的意图。
等脑子里无故缺根筋的川崎司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和场合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氛围早已被一片尴尬所占据。
“噗”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笑出声有些不合时宜，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样子的业，这种明明尴尬到不行却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只能继续尴尬着的样子，让原本没啥感觉的川崎司都觉得有点尴尬起来，但是一想到业做这些都是为了“安慰”他，虽然这个安慰的方式有些偏激，他就忍不住想笑。
他不笑倒好，一笑倒是把面前的人给惹不爽了，二话不说就要起身离开。
“诶诶诶，别走啊。”
川崎司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业的手，把人重新弄到了奥田得座位上。
“我知道你是在鼓励我，下次我会争取拿个第一给你看的，不过在这之前……”
川崎司将业偏向一边的脸掰向自己这边，让他与自己保持面对面的姿势，原本还在憋笑的脸上此刻已经没了那种调笑的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气，在对方有些不自然的神色下一本正经地盯着他琥珀色的眸子。
“业，恭喜你拿到第一名。”
即使你在别人眼中是那种过一遍就会的天才，随便花点功夫就能取得别人想不到的成绩，但是你拿到这个第一名背后所付出的努力与辛苦我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恭喜你，拿到了自己应有的回报。
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一些意料外的情况，比如说一直处于省电模式的理事长突然开着挖掘机要来把处于正常亮度模式下的e班校舍给挖掉，试图把他们也给拉回主校舍进行省电模式什么的，不过最后还是被黄老师给堵了回去，e班的同学倒是免费看了一场热闹。
放学回去的路上。
“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庆祝？”
业盯着川崎司递过来的那根甜筒，并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川崎司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也知道这个庆祝礼物有点寒碜，但是他最近实在是囊中羞涩，川崎悠最近似乎变得特别忙，这个月的零花钱都忘了给他，他也不好意思在他这么忙的时候开口要，所以他目前的全部身家，就只够买甜筒。
而且只够买一只。
川崎司在内心挣扎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把那只甜筒递出去。
“大冷天的吃甜筒，这种庆祝方式也就只有你能想出来了。”
业盯着川崎司依旧保持着拿根甜筒伸向他的那只手，摇了摇头。
“我不要。”
川崎司以为他嫌弃这个庆祝礼物太寒碜，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失落起来。
“我不喜欢吃甜的。”
似乎看出川崎司的低落，业有些不自然的解释道。
听到这句话，川崎司脸上沮丧的神情才有些许好转，想起书包里那个还未开封的糖果盒，川崎司舔了一口手中已经开始有些融化的甜筒，看着旁边的红发少年，有些疑惑地开口：“业你明明不喜欢甜的，为什么叔叔阿姨每次寄给你的都是这些甜的东西啊？”
业瞄了一眼他嘴角沾着的白色奶油，随后不甚在意地说道：“不知道，兴许是他们去的那些国家盛产甜的东西，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懒得说让他们不要寄。”
“哦。”
川崎司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手上的甜筒，心里却在想虽然业不喜欢，但是那些东西最后都进了他的肚子，他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和业的爸爸妈妈道个谢……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川崎司并未像往常那样和业打声招呼就进门，而是在门口停下来，踌躇了片刻才对着面前的少年开口：“今天的礼物我先欠着，过几天我一定会送你一份让你满意的礼物。”
本来想着等悠这段时间忙完，他就去要自己这个月的零花钱，原本他是打算用这笔零花钱来买点什么送给业的，但是他突然想起来过几天就是业的生日了，所以想来想去，他还是准备等业生日那天再给他一个惊喜。
至于他满不满意……应该会满意的吧……应该……
“没那么麻烦，不过是考了个第一，没必要还要让你准备什么礼物。”
业摆手示意他并不需要那份所谓的庆祝礼物。
“但是……”
川崎司有些为难地看着他，总不能直接说这份礼物是准备和生日礼物一起送给他的吧。
“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礼物什么的之前的那个甜筒就算是礼物了。”
“额……可是那个已经被我吃掉了……”
川崎司挠挠脑袋，之前业说不要，他怕浪费就自己吃掉了，要不他等会回去翻翻抽屉看看能不能找到点钱再重新给他买一个去？
川崎司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业听，业只是摇摇头，迈着步子朝他靠近。
“我说了我不喜欢吃甜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进，川崎司有些疑惑地微微抬头看着和自己只有几厘米距离的业，这么近得距离，他几乎都能看清对方眼睫毛的数量。
“那……”
川崎司原本想说那就等过几天再送他其他的，然而面前人接下来的动却把他想说的话全部打回了肚子里。
“这些正好。”
业低头在川崎司一脸目瞪口呆的神情下舔去他之前在吃甜筒时不小心粘在嘴角的白色奶油，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的舌尖还碰到了因为过度震惊而微微张开的两片唇瓣。
大脑处于放空状态的川崎司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早上的那个梦，再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双和梦里相差无几的蜂蜜般浓稠的琥珀色眸子。
我一定是还在做梦。
川崎司如是自我催眠道。